“这位就是程行知先生。”
子昭向几人介绍他夸了一路的人。
他们几个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传说中有大才能的人居然是个奴隶。
难道这人将才能隐藏起来,出来体验生活的?
温言想说,还真是。
子昭又对程行知一一介绍了他们这几个人。
“看什么呢?不干活在这偷懒是吧,小心一会活埋了你们!”一道听起来很生气的声音传来。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边喝道边向这边走过来。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随便乱闯!”
好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慢慢转过头,“什么地方啊?”
男人走近看到好苡,连忙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拱手道:“唉吆,这不是公主殿下吗?”
“老俞?没想到是你在这个地方修房屋啊!怎么?是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国家吗?”
这个老俞是好苡他们那个方国出了名奸滑的奴隶主,一直以来都在大肆敛财。
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了,在这里都能修建起一座小城了。
“公主言重了,我不过是年纪大了,想要在这里图个清净罢了。不知公主到这里有何贵干啊?”
老俞担心这个好苡不会是来找他麻烦的吧!
好苡解释道:“出来玩,偶尔路过这里,碰上个认识的人而已。”
老鱼显然不相信好苡的话,他这个地方,一般人没事不会找过来的。但既然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就行。
“这里有公主认识的人,谁啊?”
好苡指向程行知,“他!”
怎么听着语气倒像是来找茬的。
老鱼试探着问道:“他,得罪过您?”
好苡淡淡道:“没有。”
老俞悄悄擦了一下额边的冷汗,谄媚一笑,对好苡道:“天色已晚,既然有幸在这里遇到公主,不如今晚就在这里留宿,明早再回去也不迟啊!”
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在地平线,天色确实不早了,他们来的时候走了近一天的路程,这时候回去怕是要明早才能到家了。
小歌适时地摸着肚子说饿了。
老俞一听大手一挥,对身边的奴仆道:“快去给准备吃的。”
好苡客气一句,“有劳了。”
“我的荣幸,请到屋里吧。”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生意人,人情世故手拿把掐。
老俞引着几人来到那座辉宏的楼阁里,没想到里面还挺精致。
偌大的大厅,晚饭已经备好。
温言一看,准备的还挺丰盛。
鱼肉俱全的,虽然还是清一色的炖煮。
老俞招呼几个人坐下来。
却对坐下的程行知厉声道:“谁让你坐在这的,滚下去!”
在他继续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子昭道:“让他坐着吧!”
老俞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居然让一个奴隶跟他同桌吃饭,但碍于好苡在这,也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老俞忍下来了,好苡却不打算这样,她面色不善地看着坐在温言旁边的程行知,温言正低头靠近程行知不知在说些什么。
突然站起来,指着程行知的位置,对谷山道:“你坐那里。”
谷山正纠结这要怎么坐?子昭便招呼程行知坐到他自己的旁边去了。
于是温言就被好苡和谷山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了。
“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温言正和谷山说话的时候脑海中响起了程行知的声音,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程行知。
温言知道程行知说的是好苡。
还能这么沟通吗?温言尝试在心中回了他一句:“可能,是你太老了吧!”
“……”
温言跟谷山讨这里买一个奴隶要多少钱。
谷山告诉她一般是五个贝币,也可以用其他物品交换。
因为这里离大海比较遥远,物以稀为贵,所以海贝就成了这个时代的钱币。
温言想:五个贝币,真便宜,她一个也没有。
温言刚才问了程行知为什么子昭没有为他赎身,程行知却说“用不着。”
自尊心还挺强!
温言小声的说:“谷山,能不能借我点贝币。”
谷山摸了摸身上,“我出门着急,没带。”
转头又去问好苡,“阿姐?”
“不借!”好苡刚才都听到温言和谷山说得话了。
觉得温言真是疯了,居然想把那个老男人买回去!
温言抱着她的胳膊跟她撒娇,“阿姐,求求你了。”
小歌凑过来好奇道:“你们在干什么?”
温言直接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温言继续粘着好苡,好苡却不为所动。
温言眼睛一转,“你不借我,我就问阿昭借。”
好苡淡淡道:“他也不会借你的。”
好苡还是不死心的小声劝温言,“你看那个人看着比小叔年纪都大,你才十六岁啊!你要是把他带回家,小叔会被你气死的。”
温言想自己明明已经二十岁了,哦,不对,如果加上在这里过的那些时间自己已经二十七岁了吧。
只不过现在这个模样是十六岁罢了。
不过程行知说过,这里的时间和现世不同,不知道等她回去现世里已经过去多久了?
老俞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对众人举杯,“欢迎诸位贵客来到鄙人寒舍,粗茶淡饭,还请诸位不要嫌弃。”
“多谢招待。”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老俞脸上带着笑容,“随意,随意。”
温言喝完了酒杯里的酒,咂咂嘴,觉得还挺好喝的,这大半年来,她几乎没怎么喝过酒了。
主要是自己一个人,害怕喝多了误事,现在程行知在这,她就放心了。
好苡见劝不动温言,也就不再浪费口舌专心吃饭了。
温言见好苡一个劲的喝闷酒,心里是真的在操心她,想着还是宽慰一下她吧。
“阿姐,你就放宽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温言举起杯子跟好苡碰了一下,“来,干杯。”
酒过半巡。
小歌累了一天,吃过饭就去睡觉了。
温言喝着喝着就感觉有点上头,用胳膊勾着谷山的脖子,“你不是说我不请你喝酒吗?来,今天喝个痛快!”
“你怎么回事?喝的那么慢!”温言扶着谷山手里的杯子就往他嘴里灌。
“咳咳……温言,你不会是喝醉了吧?”谷山被温言夹在胳膊下面,被灌进嘴巴里的酒呛了一口。
“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好着呢!”温言又给谷山倒了一杯,“再来!今日高兴,不醉不归。”
谷山突然感觉有一道视线凝视着他,抬头看见程行知正目光晦涩阴沉地盯着他,看的他心里有点发毛!
不由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眼前温言又将酒杯递到眼前,谷山朝好苡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好苡目光赞许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谷山:?
好苡:谷山,干的好,气死那个老男人!让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趁着温言酒劲上头,好苡在温言耳边怂恿着,“温言,谷山可是我最得意的将士,是我的好兄弟,年轻力壮的,长得又十分俊美。你看……”
温言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谷山,剑眉凤目,鼻梁高挺,是俊美。
好苡继续哄着温言,“是不是比那个程行知好啊!”
故意大声地问:“谷山,温言是不是很漂亮啊!”
谷山被突然这么一问有点懵,握紧了腿上的衣服,呆呆的回答“是”。
好苡感觉自己这么做也是没谁了,拿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去哄骗自己的妹妹。
虽然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但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温言好啊!
好苡说了一大堆,温言只听了‘程行知’三个字。
“程行知?”温言喃喃重复着。
温言突然站走路有些摇晃,众人迷茫的看着她。
只见温言走到老俞旁边,将一脸懵逼的老俞拉到旁边悄悄的说:“俞老板,跟你商量个事情。”
老俞更加疑惑了,跟他商量什么事?
温言悄悄指了指程行知,“那个奴隶能不能卖给我。”
“你要他干什么?”
好苡对程行知敌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俞以为他是得罪了好苡,正打算等明天这些人走了之后就把程行知活埋了祭祀算了。
“他长得好看。”
温言从身后摸出一把短刃,老俞脸色一白吓了一跳,以为温言要捅他。
看着老俞害怕的神色,温言将短刃放到老俞手中,“你不用害怕,我又不捅你,出门没带贝币,拿这个跟你换怎么样?”
老俞轻轻抚摸着短刃,虽说这把小巧的匕首做工不是多么精美,但刃身闪着寒光,一看就坚硬锋利无比,而且材质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把匕首可是她费了很大功夫做出来,但她现在没有钱帮程行知赎身,只能拿这个来换了,给老俞也不可惜,她还可以再做嘛!
老俞盯着短刃眸光闪动,“你确定要拿这个换?”
“废话少说,换不换?”
老俞生怕温言反悔,赶忙道:“换换换!他归你了,随你处置。”
温言开心的笑了,“一言为定。”
几个人饭也不吃了,一脸懵地看着温言和老俞背着身在角落里‘嘿嘿’地笑。
温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回到饭桌上,拉着谷山就继续喝酒。
程行知看着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样子就感觉烦躁。
谷山在这种死亡凝视下坐立难安,感觉神经紧绷,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
终于熬到了饭毕。
老俞说已经收拾好了房间,请诸位去休息。
好苡看温言喝的摇摇晃晃的,她以前也没见温言这么喝过酒啊!
“谷山,送温言回去休息吧。”
谷山也是被温言灌的有些站不稳,没等谷山开口,温言豪气的说到:“不用!我自己可以。”
程行知抓住温言衣服后领,“我送她。”
说完直接拖着温言离开了。
好苡还想追上去,被子昭拦了下来,对她摇摇头。
“好苡,他真的不是坏人。”
好苡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