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温言没有感觉到程行知的动作,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程行知,忍不住嘲讽道:“怎么?这个你也没有办法是吗?”
程行知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你爱上我。”
爱?他居然说爱?他凭什么提爱!
温言不可能爱上他。
温言怒极反笑:“呵,爱?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程行知肯定的回答:“知道,好苡和子昭就是。”
温言轻轻摇摇头,悲愤道:“可我不知道啊!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又如何爱上你啊?”
吼完之后却只感觉心中尽是颓废之意,目光沉寂,缓缓开口:“你选错了人,这世间那么多人,会有很多人爱你的,去换一个人来爱你吧!既然你没办法在我这得到你想要的,就放我回去吧。”
程行知注视着温言,仿佛想要看到身体里面隐藏着的灵魂一般,威胁道:“你若敢回去,我会杀了好苡和子昭。”
“随意。”温言想着:反正都是历史人物,没有影响。
一切都会向着一个终点前进。
不是……吗?温言好像没有怀疑过程行知所说过话是真是假,现在仔细想想,有没有谎言也未可知!还有那个契约,一直都是他说了算的,自己从未见到契约是什么样的。
“现在才怀疑,未免晚了点吧?”
温言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你骗我?”
“没有。全都是事实。你说我骗你,我可是会难过的。”程行知看着明显不相信他的温言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
难过?他凭什么难过?用什么难过?自己的心吗?
可笑!
看着温言变化的表情,程行知继续道:“补充一点,我只说过历史岂非可以轻易改变,可没说一定不能改变。而且他们确实是真实存在于这个平行世界里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玩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平行世界?什么意思?”
“求我我就告诉你。”程行知高高在上的说道。
温言看着他这副讨打的样子,快要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要不是打不过他,非得好好教教他如何做人!
程行知感觉到了温言的怒气:“你也不必如此生气,历史可以改变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一件不错的事吗?你不是正想问我历史可不可以被改变吗?”
温言闻言脸色一变,迅速朝后退了几步,该死!现在就想把心挖出来直接扔他脸上,全都给他,不要了,拿去玩吧!
快要受不了这种内心被窥探的感觉了!
程行知朝温言进了几步,露出森然白牙:“你逃不掉的。”
温言叹了口气,无力之后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抬眸,弯起嘴角:“逃不掉就不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看着程行知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继续道:“反正你也不会杀了我,不是吗?”
程行知笑了,笑得阳光明媚:“这才有意思。”
笑什么笑,笑起来好看啊!温言感觉头有些疼,掐了掐眉心:“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找我?”
“因为我爱你啊!”
温言心中觉得好笑,你哪是爱我,你是想要我的命,嗤笑:“你的爱真可怕。你还是别爱我了。”
程行知:“我当然要爱你,我需要你心甘情愿的献祭自己的心和灵魂。”
我献祭你奶奶个腿!去你大爷的!脑袋被驴踢了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温言心里这么想,并没有这么说出来,她的教养和素质不允许她这么说。
“这是既然是你想要的,那你为何要告诉我呢?”
说出来,温言知道的话,不是更难得到了吗?
程行知又向前迈了一步,将温言逼到角落:“曾经我以为是的,我以为你差点就要爱上我了,我以为我差点就要成功了。”
程行知眼中酝酿着风暴:“但是后来发现,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喜欢我的脸!”
程行知也曾努力试过,做个风度翩翩的谦谦公子,也曾故意消失半年以激起温言对他的情感;可是他后来发现,温言这人太随遇而安了。对于温言而言,如若不是需要他的能力,他更像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工具。
他对于温言而言,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同伴?
更让他生气的是:温言在心里就从未认为他是个人!
面对程行知快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温言眉眼弯弯,露出真诚的笑容:“这很正常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长得好看的,这有错吗?”
踮起脚尖,红唇轻启,气息喷洒在程行知耳边一字一句缓缓道:“而且,你知道吗?长相俊美的,我都喜欢。”
程行知猛然掐住温言的脖子,眼中风暴掀起狂风骤雨:“你再说一遍。”
温言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恼羞成怒了,得不到就毁掉吗?”
颈上力度在慢慢收紧,窒息的感觉弥漫全身,像是一直在岸边搁浅的鱼,温言没有丝毫怀疑程行知可以轻易掐断她的脖子,但她相信,他不会的。
因为他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没得到,不会轻易放手的。
既然他找上自己,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果然,温言感觉程行知松开了手,新鲜空气瞬间充盈了肺部,呛得温言咳嗽了几声。
程行知:“你说的对,我不会,但是我刚才就说过,我可以杀了好苡。”
威胁她!
温言抬头怒目而视,眼中燃烧着火焰,切齿道:“你敢。”
程行知轻轻摩擦着温言脖子上被他掐出的几道红痕,人类真脆弱啊!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
可是又那么奇怪,明明无比弱小,却有那么强大的灵魂。
程行知露出嗜血的笑容:“你猜我敢不敢。”
温言在心中大骂: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程行知笑嘻嘻的:“你不要这么凶嘛!”
温言一口躁郁之气堵在胸口,她以前眼睛怕不是瞎了吧,怎么会觉得程行知好看,这分明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就一死嘛!死也要死个痛快!
温言抬手,白影闪过,“啪——”程行知嘴角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牙齿割破了嘴角溢出鲜血。
心情爽了!忍了你半天了,来吧!弄死我算了!
程行知用手抹去嘴角的鲜血。
温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若敢动阿姐,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绝不会放过你!”
“哦?那正是我想要的!”将手上的鲜血抹到温言唇上,“你可一定要这么做。”
温言像疯了一样用手背抹唇,恶心!
程行知用力捏着她的手腕:“不许擦!”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谷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温言,你怎么那么早就回去了,出来喝酒啊!”
对峙的两人并未理会屋外之人。
但谷山并没有打算放弃,仍在坚持不懈的敲门,嚷着让温言出去:“今天是公主的好日子,睡那么早干嘛?出来啊!”
是啊!今天是阿姐成亲的日子。
程行知,他算什么东西,不能让他扰了阿姐。谷山的话提醒了温言,反正一时半刻也死不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温言闭了一下眼睛,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手腕被捏的发麻:“松手。”
见程行知不为所动,温言不怕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就这么激怒他死了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耐着性子道:“你既不想此刻杀了我,何必在这浪费时间,该干嘛干嘛去。松开!”
温言使劲掰开他的手,打开门,睨了一眼半醉的谷山:“走吧!”
程行知看着温言的背影,这情绪调节的也太快了,不愧是他选择的人。温言对欲望的控制能力他太满意了。对于这样的心和灵魂,势在必得!
屋里传来程行知的声音:“早点回来。”
神经病!她怎么可能回来!温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谷山觉得温言好像在生气,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刚才不还要拉着他去闹洞房的吗?
正想着看到温言已走过曲折的连廊没了身影,连忙追上去;“哎!温言你不要走那么快嘛!等等我。”
……
温言抱起一坛酒往嘴里灌,她真的希望最后醉死过去,一觉醒来,她根本就没来这个鬼地方,也没遇到程行知,没遇到这里所有的一切。
哪怕她还是那个无情无义的人,只是在感受过各种情感之后,她已经无法再做个没有情欲的了,那样的话还不如杀了她!
“温言,你少喝点。”
谷山看她这么不要命的喝,真怕她喝死了。
温言抹了一把嘴,豪气道:“少废话,今天阿姐大婚,我开心,人生得意须尽欢!来!”
“你怎么了?”
温言痴痴的笑着:“我能怎么,我没事,我很开心啊!开心遇到了你们所有人。”
谷山沉默的看着她,这可不像开心的样子。
温言有些涣散的眼神看向谷山,低声道:“你害怕……死亡吗?”
谷山有些疑惑温言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害怕,但也不害怕。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若能死得其所,又有何惧!”
“嗝”温言打了个酒嗝,“什么叫死得其所?”
“平白无故的死亡我当然害怕,但若是国家需要我,公主需要我。”谷山注视着温言,“还有……你需要我,死得其所,自当无所畏惧。”
若能死得其所吗?
温言抱起酒坛和谷山碰了一下:“哈哈哈……说的好,死得其所,无所畏惧!”
说得对,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温言现下虽喝了不少,但今日这酒越喝越痛快,越喝越清醒。
方才没有细想,这会细细想来,这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就不相信那半心没办法拿回来,既然程行知不杀她夺心夺魂,那就是有机会。
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她现在只怕不能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