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今日喝的实在有些多,迷迷糊糊之中感觉门被人打开了。
以为是哪个侍女进来照顾他了,便道:“倒杯水。”
等了片刻见没有人回应他,坐起身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床边。
大惊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程行知:“鸦青玄呢?”
鸦青玄?大半夜的他怎么知道鸦青玄在哪?
鸦青玄是自己找上门毛遂自荐的,子安发现此人确实才华卓然,于是也就留在身边当个谋士了。
这人大半夜潜入他的房间,上来就问什么鸦青玄,子安顿时愤怒起来,朝着门口吼道:“来人!”
等了半天门外一丝动静也没有,这时子安才变了脸色,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你要干什么?鸦青玄不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吗?”
“温言呢?”
“……”子安有点迷茫了,这人是不是有病,找人不会去那个人房间里找吗?跑他这干什么?
子安疑惑:“温言,不在房间里吗?”
程行知声音变得冰冷,“你给温言下毒了?”
子安大惊失色,他怎么知道!
程行知声音里蕴藏着怒意,“给你半个时辰,不管用什么办法,找到鸦青玄。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程行知找遍了整个国都,没有找到鸦青玄和温言。此刻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了!
子安还没被人这么威胁过,顿时感到无比愤怒,拿起藏在床边的青铜剑刺向程行知,敢这么威胁他的人还没有出现过呢!
程行知身形湛然不动,从容的伸出手指夹住刺向他的剑身,微一用力“咔嚓”一声,青铜剑身断成两截。
子京手里拿着断剑,因喝醉迷糊的脑袋顿时清醒了,震惊的看着程行知,这是什么样的力量。此刻心里充满了恐惧。
程行知耐心已然耗尽,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厉声道:“你想找死吗?还不快去!”
“去,这就去。”子安连忙下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打开门发现门口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怪不得他刚才叫人门外无人进来。
回头看了一眼浑身充满暴戾之气的程行知,心中恶寒,这是哪里来的煞神!收到程行知危险的目光,打了个冷颤,赶紧离开这里调集人马去找鸦青玄了。
程行知坐在桌边愤怒的拍桌,“鸦青玄!”
……
“温言……”
“温言……”
“……”
脑海中里的声音扰的心烦,死了都摆脱不了程行知吗?
温言睁开眼睛,有些茫然。
入眼是一片烟雾缭绕的水池,远处茵茵绿草铺满了大地,仿若无边无际,参差不齐颜色各异的花朵凌乱的长在草地上,随微风飘飘。身后群山连绵起伏,朦胧如黛。
温言发现自己置身水池,池边长着一棵参天巨树,撑起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天空云雾缭绕,没有太阳,一派洁白光亮,仙气飘飘之境。
都说赤条条来这世上走一遭,临了也是赤条条空去无牵挂。
温言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吗?怎么跟想象中的幽冥界不一样,没有刀山火海,也没有无间炼狱。
温言觉得难道是因为自己此生并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死后得以上天堂了?
温言身体靠在岸边鞠了一捧水,这水好奇怪啊!没有一丝重量,也没有温度。而且明明置身池水里,却完全感觉不到水的存在,就好像在空气中一样。
只是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生物,一片寂静,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温言将手臂搭在池边,闭上眼睛,心里倒是一片宁静安详,没有一丝杂念。
自己真的死了吗?死后世界这么无聊吗?连个衣服都没有,算了,反正也没有别人在这。
不对啊,为什么这只有她一个人呢?
忽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是传说中的天使吗?温言扭过头看去,只见一身着玄衣的人拿着衣服朝温言走过来。
温言将身体没在水里,打量着那个人,怎么说呢?在温言心里,祸国妖妃大概就长那个样子吧!
身材挺拔,白衣胜雪。长了一张柔和精致的脸,眉目清雅,却长了一双狭长风情的眼睛,深邃的好像能看透一切真实与虚伪。给人的感觉是既温文尔雅又似蛊惑人心的妖魔。
“醒了。衣服。”那人将衣服放在池边便背过身去。
还挺有礼貌,看看人家,再看看程行知。呸!这个时候想什么程行知!多煞风景!
温言也不矫情,大方的从池水中出来,这水真的很奇怪,竟然不沾身。
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嗯!白色的,特别适合天使的形象,“我是死了吗?”
那人没有回头,悠悠道:“是啊!”
温言系上了衣带,问道:“那你也死了吗?”
那人转身笑盈盈的看着温言,“是啊!”
温言:“……”才怪。
之前看到这人时迷蒙不清的感觉散去,他那个胡子大叔隐藏在躯壳下的真实面目。
温言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温言就知道自己并没有死。
温言问道:“那你是什么呢?天使吗?”
“是啊!”
“……”这人是不是就会说这两个字,不对,他刚才还说了其他的字,比如衣服。
温言不想装傻充愣跟他兜圈子了,“鸦青玄,这是哪?”
鸦青玄怔愣了须臾,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样子,“无何有之境。”
“……”温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庄子《逍遥游》里的无何有之乡吗?忍不住问道,“你跟庄周什么关系?有没有广莫之野?”
“没有关系。你想去广莫之野吗?”
温言不信,“真有吗?”
“有。”
“……”好吧,温言不想跟他辩论这个问题,他说有就有吧!“为什么要救我?”
鸦青玄随口道:“没有为什么,想救就救了,也许是看你可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信你的话就怪了!
温言认真道:“多谢。”
鸦青玄眉眼弯弯:“那不如以身相许吧!”
他开玩笑的。温言知道。
“哈哈哈……”温言笑了,问道:“这不是现实吧?”
“不是,这是无何有之境。”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温言看向那个神奇的水池,“我那时应该是必死无疑的了,现在恢复了,是那个水池的原因吗?”
“对,水云之池。你现在已经是水云身了,以后百毒不侵。”
水云身?不是是指自由,无所羁绊之身吗?
这个鸦青玄也是像程行知那样的存在吗?
温言道:“这么大的恩情,我还怎么回报呢?”
“不如以身相许吧。”
“玩笑开两次就不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