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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我不想见到你。”

叶漓醒来时,已发现自己身处异处。

眼前的地方也是一竹屋,里头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面只有轻呼呼的风声与鸟叫,是个很适合养病的清静处。

以往的她,好奇心一泛滥便会到处端详,里里外外的光景脖子非得转累了才罢歇。

但她现在,心好像凉透了,根本没有心思多抬一眼。

她背对着人,任凭泪水模糊了眼睛,又变清晰,滴湿一旁的被子也不曾挪动身子一分,就好像天塌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此刻正值午时,阿庸进进出出,已将饭热了几回,每端进来时,这句话都会钻进他的耳道。

而他,都会默默收拾粥水被挥洒一地的残局。

他不但没有一丝怨言,还心存庆幸,若她连扔的恨意都没有,才是他最担心的。

叶漓拭去眼里的泪水,目光呆滞地转过身来,可这次入眼的,热腾腾的饭菜不再被搁置在桌上,而是落入那张她早该就认出的虚伪面目。

她错愕两秒,又机械地将筷子扔在地上,伸着指尖向碗筷探去。

“我喂你。”阿庸同样也面无表情,可嗓音却是卑微到埋进土里。

他移开了手中的碗,这次的所有饭菜,都被他晾凉,亲手试探过的合适温度。

叶漓看着搅着汤的衣冠楚楚模样,只觉一股恶心翻涌在胃,她咬牙切齿道:“我要,扔掉!”

阿庸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眉眼稍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凉了,就不好喝了,你身上的寒毒还未除尽,需要……”

话未完整,汤与勺又飞溅一地,这次男子连衣裳,也遭了祸。

“我要扔掉!你听到没有!我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女人,才会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你竟然还有脸喂我喝,你是想毒死我吧!那你动手啊!好让你取走我身上的血脉啊!你动手啊!”

叶漓半撑着身子,红肿的眼眸里,只剩下杀意,她知道自己此刻唯有仇恨能吊起神意,身子的虚弱不堪让她根本提不起力气。

阿庸看着人跌回被枕,胸膛起伏不停,宁愿挨饿与他作对,也不愿听进一言一语。

他垂眸沉默片刻,不忍地叹了一口气,从衣袖里抽出一张黄符,“阿漓,你必须进食。”

“呵!你如今会勉强他人了?不,或许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你能强迫我吃东西,但你控制不了我的心!你们师徒二人,真是一唱一和,虚伪至极!”叶漓冷笑出声。

对视上这双原本不舍得他多淋一点雨的眼睛,阿庸低下了头,他承认,他不适应这样的眼神。

可他得感激,因为这才是敢爱敢恨的阿漓,若真有一日,她变得不像她自己,他才是后悔莫及。

他眼眶盈满泪水,却仍扬起嘴角道:“阿漓,你要是你自己,你不能失去你自己,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叶漓彻底乱了,她不知为何,她也恨!眼前的人的柔声,就像一把抹着蜜的刀刃,扎向她的心口,明知是裹着甜的疼,却还是忍不下拔刀相向。

好似……她不能怪他……好似……倒是她错了……

“你总是一副假惺惺的姿态,这里没有别人,你到底还想演给谁看?”

叶漓抓着心口,哀嚎的声音颤抖不已,她痛!她痛到感受不到呼吸,痛直进身上流淌的血液里。

字字诛心,也刺入阿庸的心头肉,他涕泪横流,颤着肩膀与指尖,他不想再听到女子的言语,他知道这些冷如冰刃一般的话语,惩罚的不止是他自己。

他选择念出了咒语,可嘴里的哽咽,呛得根本道不出一句完整的咒语,可他不敢放弃。

也不知念了多久,他最终,艰难地让这道湿着泪水的黄符起了效。

叶漓像个提线的木偶一样,被任由地扶起,喂菜,喂汤,任凭热泪混着粥水一同浸入嘴里。

她死死盯着擦拭他眼泪的人,可这人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可她心生了杀意。

让她如此狼狈的人,该恨!让她交付真心又剥碎一地的人,该死!

“快住手!”

“师尊……”

素原闪现于抱在一起的人,他毫不犹豫,指尖一挥便将悬浮于空中的傀儡符烧掉。

叶漓身上的僵硬得到解开,她猛地往床榻的里侧退去,全身蜷缩成一团,即使软绵无力,也尽力地抱住自己。

素原见状,一个劲地向阿庸的额头摁去,“你这倔脑袋,为师真是白教了!”

“你竟蠢笨成这样,这丫头的脾性你还不知,想等她身子好些你再同她解释这一切,你就等一辈子吧你!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话,让你自个解决!”

“你瞧瞧,把人家欺负得成什么样了!”

素原怒着,张着手臂,满眼心疼地看向瘦了一圈的人,“好丫头,他欺负你了,你同师尊说来,怎能自己憋着,憋坏了身子为师心疼啊!”

叶漓两行泪水立即挂在脸庞,她抽噎起来,让人看着是受尽了委屈。

她浑身展开的护刺,一时脱落下来,但还是带有防备,“师尊你也联合他一起骗我!”

素原用眼神示意阿庸先离开,自己缓缓坐在了榻侧,“臭丫头!就算你恨透这小子,那师尊的为人你还不了解?若我真的要做什么坏事,你以为你身上的寒毒我还会替你解了吗?”

叶漓此时正在气头上,但也恢复些理智,她知道曾教导过她的师尊,从未骗过自己。

可她如今知道的一切,完全能够往坏处了怀疑。

就这么坐着使劲浑身解数地抽噎了许久,素原看着倒出憋住的情绪后的人,眸里有了一丝温度,他才理了理衣袖,神态自若地开口:

“丫头,你知道,当年在神树下,戊瑀为何要狠下心来,宁愿选择伤透你的心也要让你把血脉夺回吗?”

叶漓此时已垂下双手,静静听着,像个乖巧的娃娃。

“当年,他得知自己是妖王之子的同时,也知道了自己半条血脉,是他父王为救年幼而仅有几年寿命的他,从你身上夺来的。他一想到,他的父王对你狠心下手,你也知道他的性子,他只会选择隐瞒真相,背负起不该属于他的责任。”

“但这个真相,我总以为,这不是真正的真相,或许是有心之人从中作梗,为离间你们二人,更为戊瑀身上的血脉能重归你身上,掩盖了事实。”

叶漓一听,黯然失色的瞳孔突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