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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罗,你还要看我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怎么……你不是在……”

看着木凌祈绿着脸被定住在原地,叶漓扭曲的五官终能如释重负地摊开。

隐身在树后的殷罗,折了片叶子把玩着走了出来,友善地阻拦保持蹲停在地上的姿态,还被蒙在鼓里的魔头,“哦,不急,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得先让我们仪容仪表整理整理一番。”

见人欲再开口,他甚是巧妙地封住了她的嘴巴。

“哎!好的不学净学坏的,本王喜欢掐点欺负人的技能,也不见你学了个精髓!真是胡闹!”

木凌祈:“……”

而后,只见他扇子一挥,地上的两人便恢复如初。

阿庸摸了摸适才钻骨般疼痛的断折腿脚,却发现竟相安无事,甚至比之还要灵活轻盈。

叶漓将身上那些已幻化树叶原形的红蝶抖落,又揩了揩被泥土裹脏的脸颊。

碎发也凌乱不堪的,而欲再打理的时候,倚在树干的殷罗看不下去了,摇扇着的扇子一点,那淡雅整洁的头饰立即重回衬托女子的美貌。

勉强满意的叶漓点了点头,连道谢也不见有思索过的习惯,跑向了自家相公身旁。

殷罗翻了个白眼,转而幻化出几颗石子,丢着玩弄地上脸色从绿逐渐变青变黑的人。

阿庸脸上的疑惑并不比地上的人少,满脑子不解还停留在刚才的惊心动魄。

可瞧着活蹦乱跳的自家娘子,为自己拭去挂在眼角的泪珠,他算是能把心跳放缓了些。

“没事啦,她的计谋早就被我和给殷罗识破了!”

见人担忧的目光似乎还在打量着自己,叶漓不免轻笑,将他胸膛前并未受伤却还捂着的手慢慢放下。

“你怎么不告诉我?还……”……宁愿和他一起谋划也不告诉我……

阿庸顿了顿,垂眸道:“还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万一,万一他真有急事没来怎么办?”

“哪会!他在地府处理的奏报大多都是东彦帮忙,再说了,我也是刚才在树底下碰到他赶来的,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好在他匆忙给我们施了法,才让我们都看到的是幻觉,不过……”

说着,叶漓窘迫地摸了摸鼻尖,“的确对我这个已经事先知道了的人来说,一旦感知到幻觉是假的就会失去痛感,自然要演上一演了。”

她知道,她的苍白解释只会让眼前人的脸色越来越沉。

故而眼珠一转,十分亲密地挽上他的手臂,“我知道被骗的滋味不好受,我也说过你不能对我隐瞒但我却食言了,但我可以解释的,这是由于事出有因嘛!但如此急迫的情形之下我是为你着想的。”

她举起了手腕上因被沙子摩擦的红痕,生怕人心疼不了直接递到他眼前,好似稍有不慎就要戳瞎人的眼珠子。

“你看啊,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不会跟我一样受这演戏的罪了,是不是?”

阿庸却一脸黑沉,丝毫不肯买账,“阿漓,你骗不了我,他不会让你入险,我亦如此。”

“你休想,把话题转移,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你为不为着想,而是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只要是在阿庸面前,不管她有多少小心思,总能被一一拆穿。

的确,他猜的不错,要不是殷罗及时赶来,这些时日伤心未表现出来的她,着实没有发觉那支已下了诱蝶香粉的花,是一场阴谋。

是以,原本以殷罗的幻化术,足以蒙混过关将人生擒网捕,也不至于让她行使以身诱敌的下策。

阿庸直直拂下她双手的环挽,目光淡淡,看起来是真的气大发了。

只见他怒视朝向扔着石块有些心虚的身影,愤喊着:“殿下不过他人的三言两语,就能被骗入涉险的境地,况且还有把自己置于危险的本事,我愿称赞二位勇气可嘉,视生死为粪土,在下甘拜下风!”

阿庸是懂阴阳的,并且阴阳起来,就难有其他人辩驳的缝隙了。

这一点,叶漓是清楚的。

然而,好心帮忙的殷罗,却咽不下这口气。

他扔下了手中的石块,径直往人走来,横眉冷眼地举着扇子戳人胸膛,“怎么,你连爬个树都能给摔下来,难道指望你吗?”

“你!你别强词夺理!”

“我说不对吗?你自己的人你就自己护着,可别赖我头假好心,什么托付见鬼去吧你!”

“殿下!慎,言!”眼见隐瞒的事情快要露出马脚,阿庸怒吼遏止。

叶漓听此一头雾水,耳尖地挑了字眼,“不是,什么托付不托付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而瞥见地上的人也跟着支棱起双耳,她只好先做打断,毕竟秘密总不能泄露给外人了。

她横在两人中间,将阿庸护在身后,“哎行了行了!地上还有人呢,先把她解决一下吧!”

“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要我看着你们吵架而被烦死受这委屈,那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这话一出,三人齐视而望。

面对笼罩包围而来的阴影,木凌祈咽了咽口水。

在被殷罗释放出手脚却只能活动于特定范围的这一刻,她没有条件反射逃跑,而是渐渐缩起了腿脚,瑟瑟发抖地看着抱臂俯视的三人。

叶漓指尖点着臂膀,眼底尽是恶狠的冰霜,她确实恨不得直接了结这令人厌恶的脸面。

可宅里上上下下这么多条枉死的生命,怎能让她就这么轻易死去!

“呵呵!想死?那可真是太便宜你了,今夜请君入瓮可不是白请的,至少,把那放了一把火的人引来之后,得让他看看你被抽筋扒皮的样子吧?”

叶漓撇撇嘴,似乎是在思考究竟要用什么手段能让她喊出个惊天动地的叫声出来。

最好……是引来将她复活的那位……就该被碎尸万段的妖族!

她双掌一拍,欢呼道:“对了殷罗!借你那把家底用一用呗?”

木凌祈一听,灰白‘唰’地一下染上本就惨寂的脸色。

无人不知,地府鬼王手中赫赫有名的那把化魂弓,是上任鬼王倾尽自身修为而孕育出来的仅有一把。

受其箭者,三界之中还未有一人可得生还,对付恶念之人更是能除个生不如死,一干二净!

可就在这时,未等殷罗掌心化出来弓箭,木凌祈却忽而像疯子一样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抬手朝阿庸指去,“南瑶,你不知道吧,若是你得知心爱之人会活不过明夜,你会有多后悔与我纠缠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