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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京城皇宫外的登闻鼓被敲响。

敲鼓者乃一素衣女子,面圣后自我介绍:乃杜暄之女杜若梅。

杜暄,丞相是也,现今在大狱里。

皇帝自然认识杜若梅,杜爱卿爱女,他如何不知?可以说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才貌双全,名满京城,前些日子没了,杜卿伤心欲绝,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怎么又活生生地出现?还来敲鼓?

饶是心里疑惑丛生、百感交集,皇帝还是先问的她,可知敲登闻鼓者,避先受刑?

杜若梅答:知,但仍要揭发骗子,科考舞弊,杀妻骗婚。

杜若梅陈述如下:其夫章茗,根本就是一不学无术、欺君罔上之徒,不知通过何手段,科考一路折桂,父亲杜暄欣赏他才气,招为婿,却不料被杜若梅发现他真面目,日常诗文都粗劣得很,更不必谈经纶策略,章茗唯恐杜若梅揭穿他,竟起杀妻之心,所谓道士上门,驱魂捉妖,不过是他找的借口,目的就是杀妻灭口。所幸,她被埋葬时并未死透,下葬当晚,就有盗墓贼开启棺椁,她竟因此得以施救。

此陈述无半点提到妖灵,但处处合理。

皇帝不傻,这看似合理的陈述却有天大漏洞:若这章茗果真靠舞弊一路折桂,殿试可是他亲自考的,如何舞弊?

但,章茗乃一草包,这是不争的事实,皇帝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么一草包,是如何殿试这般出彩的?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章茗前些日子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妄言,已经是皇帝心里的刺,这根刺,必须拔掉才行,而杜若梅此时恰好递来了刀。

那就顺手接了这刀,开始彻查吧。

一番查下去,还真查出几个在科考中徇私舞弊的官员,至于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是如何舞弊的,过程皆不重要,只要有舞弊这一事实就足够,于是,收拾了一番官员,顺带查了查贪腐,揪出几个贪腐头子,这桩舞弊案就这般过去了,这些都乃后话了。

杜若梅敲登闻鼓后三日,杜暄自狱中被放出,回到家中,夫人携杜若梅于二门处相迎,虽杜暄已知爱女复活,但亲眼所见,不禁热泪盈眶,快步上前,扶住女儿,“吾儿,是爹识人不清,害你受苦。”

“爹不必自责,女儿已平安归家,往后……”

杜若梅正说这话,有人来报,门外高人求见。

“快请!”杜若梅未等杜暄说话,便急道。

不多时,阿玳和陆溪亭一行人在丞相府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会客厅,杜若梅亲自接待。

阿玳等人刚一出现,杜若梅就亲热地迎上去,很是熟稔,“阿玳!青枥!”

“若梅。”阿玳打量着杜若梅,发现她恢复得不错,很是替她开心,又给她几瓶固魂丸,“这些药丸每日服一粒,可助你魂基更稳,往后魂魄不那么容易被驱离。”

“阿玳,可这些药丸迟早要吃完呀?”沙棠知今日是来与杜若梅道别的,这一别,他们便要往万灵山而去,自此隐居,再无相见之日,人间这几日短暂游历,让沙棠很是喜欢这人间繁华,有些舍不得,盼着以后还有回来的机会,或者专程给杜小姐送药丸呢?他不介意跑腿哒!

“嗯。”阿玳点头,“令尊亦请来宗门少宗主,他们游历人间,专干这些做法招魂之事,若药丸吃完,求助他们,定有法子。”

杜若梅听出了离别之意,拉着阿玳的手,有些依依不舍,“阿玳,你们,可是要走么?”

“是,这纷扰人间,不是我等久留之地。”

杜若梅叹息,“好吧,可若你们哪天回人间来,定记得来看我,我可不管什么人妖之别。”

都言妖灵邪恶,却救她于水火;有些人倒是一派正义情深,却恨不能让她永不超生。

杜若梅被青枥占据肉身,魂魄离体,原应恨青枥,可知晓前因后果后,怜青枥也不过一可怜人,不,可怜妖,却也再恨不起来,作恶者,归根到底不过是那忘恩负义的男人!况,青枥还是她救命恩人之一。

若非青枥去狱中从章茗嘴里诈出她魂魄所困之地,只怕她现在仍在受着那封魂阵之苦。

思及自己魂魄在封魂阵中挣扎的日子,杜若梅此刻心中亦是痛如刀割,她自问待章茗不薄,章茗为何恨她如此,竟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既要分别,杜若梅自然会好好招待妖灵们一番,她知妖灵们钟爱糕点,是以,非但将各种精细糕点上了满桌,还让厨房做了数份,供他们在路上吃。

和小姐妹赏花喝茶吃糕点,这可都是话本子里的素材,小青这些话本子爱好者可算是尝到了,真好啊,可惜。

“世间好景不长圆啊……”小青摇头晃脑地吟上一句叹息。

杜若梅被她逗笑了,“我亦觉得甚是可惜,以小青姑娘的才学,留在京城,定然也是名动京城的人物。”

这话说得,小青更加叹息了,沙棠也跟着叹了起来。

眼看席上糕点已吃得差不多,阿玳有心告辞,此时,杜暄亲自带人送糕点过来。

杜暄自然是要表达一番谢意,仍然只叫阿玳“高人”,杜若梅不说,柳清棠不提,杜暄自不知阿玳等人为妖,杜夫人还一直对沙棠等几个小妖怪甚是怜爱,为每只妖准备了两套衣裳,请杜暄一并送来了。

青枥懒洋洋地坐在阿玳身边,瞧着沙棠等人喜滋滋地试衣裳,忍不住插了一句,“父……”

好险,差点喊“父亲”了,毕竟借着杜若梅的肉身,喊了好一阵。

她及时改过来,“杜大人,我怎记得,你是答应过要重金酬谢的?”

杜暄呵呵一笑,倒也不觉得冒犯,这些高人们闲云野鹤一般,对世俗人情了解甚少,不懂迂回,这很正常,倒是这样的人,最是直爽,没有城府,反而很好相处。

“自然有重金,高人勿急。”杜暄手一挥,有两位丫鬟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上盖了锦缎帕子。

“这么少么?”青枥很是嫌弃。妖灵中,只有她经历人间岁月,可太会使银子了。

杜暄再度一笑,锦缎帕子揭开,一盘是明晃晃的金子,另一盘是厚厚一扎银票,“诸位高人对我杜府恩重如山,怎敢怠慢?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等我看看银票面值再说敬意不敬意吧!”青枥站起身,准备拿那银票,手却如火烧般一炙。

她最怕火啦,立刻就缩回了阿玳身边,轻喝,“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