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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汉谍商 > 第7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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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汉王宫。

张良看着刘邦黢黑的脸上起了红云,又不着声色地把第一份送上来的情报放下,又拿起了第二份,脸上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久久地没有消失,便知道是兴洛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洛阳城里闹的那么一出。

“昨夜里洛阳商队里那小子说起过几百年前有人梦中斩白蛇的故事,子房先生怎么看?”

张良便知道那第一份情报便是那四海升平楼里的二三事。刘邦好色不假,韩家那小子有几分小聪明也不假,可没有人喜欢被摆布是人性,尤其是刘邦这样一个一国的君主更是如此。

张良是故韩国人,张家与韩翊家世代有千丝万缕的纠葛,刘邦拿韩翊的问题来问他,他无论怎样说都可能触到刘邦的逆鳞,自己不会有事,但会不会给韩家那小子招来后患,还真不好说,只得就事说事,待事情进一步的发展再作定夺。

“昔晋文公出畋(音田,打猎),前驱还白:‘前有大蛇,高若堤,横道而处。’文公曰:‘还车而归。’其御曰:‘臣闻祥则迎之,妖则凌之。今前有妖,请以从吾者攻之。’文公曰:‘不可。吾闻之曰:天子梦恶则修道,诸侯梦恶则修政,大夫梦恶则修官,庶人梦恶则修身。若是,则祸不至。今我有失行,而天招以妖我,我若攻之,是逆天命。’……乃退而修政。居三月,而梦天诛大蛇,曰:‘而敢当明君之路!’文公觉,使人视之,蛇已烂矣。”

“臣以为,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晋文公已有家族数百年的基业打底,敢徐徐图之。而今主公有那项羽步步紧逼,要做一田舍翁尚不得,哪有那闲工夫等老天斩白蛇?

再说了,结束乱世,给天下人一个太平,才是主公眼目下最大的功德!”

刘邦脸色稍霁,“寡人听到的,却是‘天子梦恶则修道,诸侯梦恶则修政,大夫梦恶则修官,庶人梦恶则修身’,这是不是就是子房先前所说的‘马上得天下,但马上治不了天下?’”

张良:主公英明。就是不知道主公打算怎么处理洛阳楼里出来的那美姬?

刘邦看了张良一眼,大不悦,“啥事都要寡人来做,那要子房你们干什么的?”

张良尴尬地一笑,“这人不是还没来吗?人来了再说。不过韩家小子引来的事故,让他的人侍候着去!”

刘邦嘿嘿一笑,心说你小子六国贵族之后,还这么能整活,寡人心里敞亮啦,有个风韵极致的美人眼巴巴地在跟前含情脉脉地望着你,也算是美事一桩啦。

就在此时,夏侯婴打外边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昨个儿顺路打来的野味,笑呵呵地说道,

“东边那头还算顺利,情形和大将军说的一样。只是那个能成事的,圆滑世故得很,油盐不进,极不容易着道,布了几回局,都让他逃脱掉了。眼目下他在那小儿帐下眼皮底下,明里动不了他,还得想想办法才行。”

刘邦心里更是佩服萧何的眼光,韩信推荐的人,果然有料。只是听韩信说过,那人不太能撑得起事,自己还得把戏台子搭起给他唱戏,一点也不像韩家小子那般省事耐造。

“只是那小子死心眼,把个项王的大帐管得个滴水不漏,俺兄弟们只打听到范增那老小子还在项羽跟前说‘放虎归山’之类的话,虽然唠叨得没以前那么勤了,项羽攻打咱的心还时不时地有。”

“那群人大概今天就到陈仓的山脚下了,主上什么时候让小九跟他们会会?俺看那苟敬,对主公忠心,对韩家也颇有感情,就唬了唬,告诉他小九与韩翊要作生死决。”

刘邦只是听着,没有回应,冷不丁地问了句,

“那个韩翊,一路上都干了些啥?”

韩翊带着商队,一路风餐露宿地,把个羊老六制皮草时用剩的盐巴偷偷地带了出来,趁着到处打仗商路不太通畅,用极高的价格差逐份卖了出去,狠狠地赚了一笔,与商队中人分润之后,大家都对他言听计从的。

他跟前的那虱子老九好生了得,南北东西物产风俗,就没有他不知道的。除了盐巴,韩翊还低买高卖地贩卖了其他的的东西,也赚了不少。商队的人把他当财神一样地膜拜着。

“主公,咱用不用让小九洗上他一洗?”

不用,以后他还有硬仗要打。他得安顿好他的父母家人,还得留着些细软上下打点。只是,一路上就这么走着,作为一个商人够了,作为一个要干大事的人,还远远不够。

让小九活动一下,让他动起来。

……

虱子老九深不可测,队伍里又凭空多了个更加不知底细的披甲人,韩翊一行人从原先的昼行夜伏,到现在只得晚上走白天休息,前行速度慢了不少,中间再难以像以前一样倒买倒卖地赚些银钱,贴补贴补商队中人的口袋。

不过古栈道没了,要入蜀,少了这位不速之客可不行。一路上山高谷深,人烟稀少的,即使是大白天也见不着几个人,商队中也没有抱怨的,只是一味地按着经验,暗中防着那个自称是刘邦同乡的。

这天,一行人刚埋好灶,要做饭时,只听得远处几声斑鸠“布谷”“布谷”的叫起。斑鸠鸟的叫声一般都在春季的谷雨过后,对农事熟悉的大家伙立马四顾,只见先前不远处拴得好好的骡子不见了几只,汗毛不由得一根根倒竖起来。

韩翊见状,知道遇上了硬茬子,便和老九带了火把,朝那声响处走去,走不多远,只听得有破空的声音从前方准准地过来,来不及和老九通气,就随地一滚,躲过了箭镞。

旋即想到火把是最能暴露位置的,便拾起火把朝上前方扔去,自身却踮着脚反方向上了树,尖着耳朵,拔出袖箭,朝着箭矢来的方向,在枝上悄悄地跳跃着前行。

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黑夜,树的枝桠是最好的的掩护。处在暗处的他,看别处,是现在他最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