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回来的时候,刚进入二楼的视野,她就察觉到了斜对面的屏风后面的视线,有人正朝着这边看过来。
虞意自然知道看她的那人是谁,她朝着那个方向微微勾唇一笑,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哦。”
她的唇型微动,却没有什么声音,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表情,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但口中吐出的话却不会让人觉得有一点温柔。
虞意知道那人可以看的见,毕竟那样明显的注视感她可不是瞎了的。
裘德考猛然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眼神中带着些若有所思。
他没想到,
她的警惕性这么强。
在虞意抬起脚步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和左侧一旁的那人对视了一眼,便也很快就越过了他去。
至于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那又怎么样呢?
那男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随后放下手中杯盏说道。
“有意思。”
他身后的人微微低头说道“贝勒爷…要不要让人请那位小姐过来?”
毕竟这两天他们家贝勒爷做的事情,明显是对人有兴趣,虽然不知道贝勒爷怎么想的,但该问的还是要问一问的。
那位名贝勒爷的人没有回他,只是示意他看向雅间靠前的第一个位置,那是张启山他们的位置,他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金宝儿,你看出什么了吗?”
那个被叫做金宝的人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
“爷…奴才愚钝,没看出什么…”
贝勒爷转着手里的扳指,声音慢悠悠的说道“还记得你查出来的东西吗?”
“您是说…他们顶替名帖的事情?”
贝勒爷抬眸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语调慢悠悠的说道。
“记得他姓什么吗?”
金宝儿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他们家的爷,他当然记得,毕竟是他前不久才查出来的,但他还是试探性的说道。
“好像是姓…张?”
“那不就对了。”
“可是…爷我还是不懂,难道就因为他姓张?姓张的人可不少啊。”
“姓张的当然不只是他一人,但这个姓张的在爷看来…却非池中之物啊。”他说完话眼神有些悠远的看过去。
毕竟,若是他知道的那一家的人想要出来从政了,
还说不准是什么情况呢,
而作为一个手里有些闲钱又知道一些皇室秘闻的闲散贝勒爷,随手送点人情又有什么不好呢,况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东北张家可不是什么一般人啊。
再说了,
即便他猜错了又如何?
左右不过是浪费一些身外之物罢了,毕竟比起让日本人赢了,散些钱财并不是什么让他在意的事情。
金宝虽然不是特别懂,但听着他们家爷的意思,也多少知道一些他的习性,毕竟他们家爷最是乐善好施了。
看着顺眼的,千金万金都使得,而现在这个情况,
“所以,爷您是想结交一下?”
“嗯…”
二月红远远的看见虞意就急忙迎了过来,毕竟他和她说了一下,刚去找了佛爷,这一转身她人就不见了。
他自然是很着急的。
他们刚回到座位上没多久,楼下的拍卖人员就已经开始说话提醒了,而即便张启山他们这边已经找人了,
但时间并不是那么充裕的。
二月红远远的看着张启山,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虞意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
指尖轻敲着桌面,
而周围这一会儿都在讨论着接下来是谁能赢的事情,一片吵吵嚷嚷的,谁也不让谁,其实虞意不在意谁能赢。
但她也不喜欢多事,所以她想看看他们要怎么办呢。
至于输给日本人,
虽然她只是知道个大概剧情,太详细的也不清楚了,但以张启山他们的气运,她可不觉得会出现这样的的问题。
如果真出现了,那还是打死算了。
毕竟气运在他们都能输…
真是没用。
而此时坐在他们不远处的那个身着晚清服饰的男子,对身旁的手下知会了一声,那人点了点头,随后应道。
“爷放心,我们这就过去。”
他话音刚落,就带着人直接将一藤箱的银票给张启山他们送了过去,随后开口说道。
“我们爷说,日本人狼子野心,不能让他们赢,这些资金是我们爷无偿援助的…”
那两人说完话就离开了,
倒是一旁的齐铁嘴看着那一箱子厚厚的银票,忍不住满脸惊叹的说道“佛爷,这...这贝勒爷出手,可真是大方啊!”
要知道那贝勒爷一开始的目的是来买药的,这些银票他们基本没动,自然也就一分不少的给了他们。
而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张启山站起身时和不远处的贝勒爷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微微点头示意,随后张启山也没有客气,直接让人开始了接下来的拍卖会。
拍卖会很快就又开始了,而且因为价格的快速攀升,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最后一场上,毕竟这样的斗灯场面可是难得一见啊。
不是真的有钱,谁这样烧的起啊。
这每加一次价,
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日本商会的步步紧逼,张启山他们也不曾有丝毫犹豫,
同样强势跟上了,
看的在场众人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毕竟此时国情如此,日本人在中国肆意屠杀横行,只要是有点血性的人,没有不想杀之泄愤的,哪怕此刻不是战场,
但也没几个人想看到日本人赢的,
而这一场拍卖会的胜利,
最终在解九找人紧急截断了日本商会的资金来源而成功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