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伯府二房的正屋。
二老夫人张氏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道:“什么?她要分家?”
小张氏点点头,把在楚玲珑院子里楚玲珑说的那些话一个字不落的跟二老夫人说了一遍。
最后得出结论,说道:“这番话,不就是先提前给咱们上眼药,再分家吗?”
二老夫人冷笑道:“她一个妇道人家,靖安伯府还不是她说了算。”
小张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冷冷道:“只怕顾景安也有这个意思。”
二老夫人脸色一沉。
小张氏放下茶杯,对着二老夫人说:“母亲,若他们真要分家,咱们该怎么办?这院子可是祖宗留给咱们的,他们不会要将咱们赶出去吧?”
二老夫人摆摆手,说道:“那不能够,虽说靖安伯府是他们家那一支袭了爵位,但是这个院子,是咱们的。
真要分了家,大不了在中间竖起一座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小张氏这才放心下来,点点头:“那就行,其实照我说,分家也好,不用天天受这份窝囊气,找她要月例都鼻孔朝天,我看她是忘了,咱们二房所得,包括夫君跟小叔的俸禄,可都充了公,咱们二房可是一分钱没留在自己的手上。
她那所谓的烧烤店,明面上说是用老夫人的嫁妆开起来的,但这肉都在锅里,她哪里分得出那块肉是老夫人的嫁妆,那块肉是咱们二房的?”
二老夫人摆摆手,说道:“行了,大家一起过日子,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小张氏冷哼一声,说道:“咱们不分清楚,有些人却是要锱铢必较的。我就在这等着,看看那两口子能憋出什么好屁。”
二老夫人怒斥道:“行了,妇道人家,怎可如此粗俗。”
小张氏不再说话,但是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散。
二老夫人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如今有楚玲珑管着家,你手上一点流通的东西都没有。”
说着,她让身旁的婆子拿过一个盒子,递给小张氏,说道,“这里面有一些碎银子,你拿着自己添些贴身的衣物,再给孩子买点零嘴,这些日子府里吃的本就清淡,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嘴里不能没点油水。”
小张氏将那盒子推了回去,说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我就上就是再短,也不能拿您的体己银子啊,再说了,我那不是还有点嫁妆吗,用不着。”
二老夫人给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立刻拿着盒子走了。
二老夫人又说:“刚才我收到了你二弟寄回来的信,再有一个月,他们就要进京述职了,等你男人下值回来,你跟他说一声。”
小张氏笑着问:“那卿婉妹子,可要一起跟着回来?”
二老夫人点头,说道:“赵氏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回来的。”
赵卿婉是二老夫人二儿媳妇,二老夫人的二儿子在外地任职,赵卿婉一嫁入靖安侯府就跟着夫君去了外地。
小张氏拍着大腿笑着说:“自从林家妹子走后,在这个府里我连个能说话的都无,等日后卿婉妹子回来,我可要拉着她,好好说上一说。”
二老夫人横了小张氏一眼:“你还是管好你那张嘴吧。别什么都往外说。”
小张氏只能嘿嘿的笑。
等她回到自己的屋子,才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盒子,正是二老夫人之前要给她的那个盒子。
小张氏打开,里面是满满的一盒子的碎银子,起码又一百两。
小张氏的丫鬟笑着说:“要婢子说,咱家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夫人您了。”
小张氏将盒子收好,笑着说:“那当然,我可是母亲看着长大的。”
……
第二日顾景安就带着楚玲珑去了大安寺。
顾老夫人在大安寺待了都快两个月了,这还是顾景安跟楚玲珑第一次来看望她。
当时老皇帝写了圣旨,命令顾老夫人在大安寺为国祈福一百天。
如今顾老夫人在大安寺已经被磋磨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
顾景安看到这样的顾老夫人,瞬间就红了眼圈,还没进门,就哭着跪到了门外。
他哭着说:“母亲,您受苦了。是孩儿不孝啊。”
顾景安一边哭着,一边双膝跪地膝行上前。
顾老夫人哪里舍得自己的儿子受这份罪,立刻跑过去将顾景安扶了起来。
“我的儿,你快快起来,快让为娘看看你。”
顾老夫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顾景安打量了一番后,说道:“瘦了。”
说完,她看向跟在顾景安身后的楚玲珑,怒斥道:“你是怎么照顾伯爷的?我才刚刚在大安寺不到两个月,我儿就瘦成这样,你就是这样做我儿的妻子的?”
楚玲珑咬着牙,强忍着要跟她狠狠吵上一架的冲动。
却听到顾老夫人下一句话就是:“我将我儿子扶起来,可是,我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了?你给我去外面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