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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下来的日子就是这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思绪与北风联合起来在脸上猛力的抽打着。

脸上的冻疮愈发的严重了!

风在呼呼的吹着,伸出胳臂的那刻,我想让它把所有的忧愁苦闷一并带走。可是风不会停下来将烦恼打包带走,只会纠缠着我的身躯,将更多的寒冷与不堪,从上到下灌输到身子里,烦恼只会多不会减。

思绪想与这寒风试比高,于是,在小路上走着,思绪如万马奔腾。回想留在大脑里的过往,挟持着我瑟瑟发抖的前进!

我在想,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忘掉不开心的往事?为什么它们占据了我的整个脑海。反复的拿出来看,心痛的不能自已。

在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我像是被关进了牢笼里,走来走去,却走不出去,只好在狭小的地方转圈圈……

村落的上空,时不时有笑声回荡,那不是从我口中发出。那是别人心情快乐的表达方式。与我无关,而我又不能假装没有听到。

在走走停停中,感受到他们毫不掩饰的快乐成分,在新年的氛围里,都做到了笑脸相迎。而我则是漠然看待。

继续在回忆的国度里徘徊闲逛,回忆的纸箱一旦打开,便无法还原,从里面自动弹出来一块,又弹出来一块……接连不断的时候,将它们一个个捡起来,仔细的打量观看。

心痛就这样持续着……

过年的这几天里,父母亲没有给我多说一句话,饭做好后,各自盛各自的饭。父母们端着碗到外面吃,两位妹妹端着碗到屋里看着电视吃,我是蹲坐在厨房里吃饭。小黄偶尔会陪伴,卧在我的脚旁。我张开口不是说话,而是吃饭。

在这种窒息的环境下,我内心所想的无法说出来。而父母们好像对我的工作很避讳。知道一旦说出来,我就满肚子委屈要发泄出来,所以不想听我的抱怨,用冷漠的表情强行让我断了念想。

他们并不想知道我在舅舅家受的苦与委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打着哑谜过日子。生怕触碰到我敏感的心弦,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我又要有别的想法。

我的痛苦建立在他们的独断专横上面,没有自由!何来自由?

内心的想法,却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犹如从废墟里面走出来的童年,竟然适应了生活,苟且的活在当下,不曾想到,在跌跌撞撞中竟然也撑到了成年。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在来来回回的走动中,想把过往的不堪在脚下踩死,可我不知道的是,任凭我用尽浑身力气,过后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是小路上留下了我歪歪扭扭的脚印。

豁达的人都会一笑解千愁,坦然放下。可是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内心世界在翻滚着的时候,怎么能够做到来之坦然去之淡然?

于是,孤零零的走在小路上,从风的凛冽中看到了绝望,在大过年的时候,用这个词语来表达内心,显然又有点违背父母们过年立下来的条条框框。

而我,为了释放内心的不安,又不能被父母们看穿,无数次的一个人,听风,听雨,听村子上空里的风言风语……

唯一能说话的二燕,就此在村落里销声匿迹。她走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这一直是我想知道的,可是我探寻不到。

偶尔到六婶家门前转悠一圈,可是,过年的时候,六婶家的小卖铺格外的忙碌。看着挤破头的小孩们拿着钱去买零食,买鞭炮,一天内无数次的光顾,有的买的次数多了,会被六婶劝回去。而我在远处看到六婶口干舌燥的样子,会识趣的离开。

这种场景会持续到春节假期结束,小孩上学走后,一切自然而然的归于平静。

而就在这种时光静好中,大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背起行囊往外面走去。很多时候,大人们边走边抹眼泪,孩童们望着父母的身影,哭的是撕心裂肺。

每一个离别的日子都值得珍藏,而这种珍藏中,会带着钻心的疼。

大人们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小孩的哭泣是直接的表达方式,那就是不舍,于是在老人的严厉呵斥下,哭声有了些许收敛。老人承诺买下的零食也拿到跟前。于是,哭声消失了,笑声便又出现了。

看到喜怒哀乐切换自如的孩童们,那一刻,我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小的时候那么乖巧,那么听话,怎么就没有人这样对我呢?我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为什么就听不到一句赞美呢?

我站在远处沉思着,我得不出任何结论!

望着远去的新年,惆怅满地。家里不想待,舅舅家又不想去。我这是怎么了?

把目光看向远方,心却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南方啊南方?怎么接触一次就让我魂牵梦绕,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啊?

我小声的嘀咕着,风大声的干扰着……

原来我的一切不快乐,都是因为心有所属而不可得。心情随着寒风而瑟瑟摇摆。我的心飘向了南方,而人还被禁锢在牢笼之中的北方。

我的不快乐就是这样。原来是看到大人们,同龄人们离开后,我有所向往,所以才会这样。束缚自己的不是一张通往南方的车票,而是父母们无声的沉默。还有我低头后的不知所措。

新年的开始,意味着冬天也即将渐行渐远。重新来审视十九岁的春天,我一脸的淡定。没有像妹妹们那样,守着电视看着一遍又一遍的春节联欢晚会。看着喜欢的明星而大喊大叫。

有种逆来顺受,又带着点内心的小骚动,想去反抗,可是还没有张开嘴巴,试着练习,思维上已经是偃旗息鼓了!

我好像也在默认这一切。

关于现在,关于十九岁的春天。

就这样,新年在众目睽睽之下羞答答的来到,却又在一阵阵欢声笑语中离去。这一别,又是一年。

这一年里,会不会又是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这很难有确切答案。

只知道,被风吹凌乱的心,想出了无数个千奇百怪的想法。可是这种想法的萌芽又被莫名其妙的掐断了。

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可以对自己撒泼打滚加叛逆。父母们面前,还是要做个听话的孩子。

十八岁憋屈的过,十九岁想必也是会这样吧!这是父母们想要的,但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