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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夫人的意思,是不让你进门了!”温桃担心,这岂不就是变着法的贬妻为妾,让全上京的人看沈多芙的笑话?

“不让我进门是不会,但她应该会找借口拖,拖到许羡厌了我,或者拖到我自己受不了流言匪语,然后与许羡离心!”

“那你现在岂不是成了大人的外室?”温桃忧心忡忡。

“你形容得还挺贴切!”沈多芙勾唇一笑,咬着后槽牙道,“难怪他要在外头置宅子给我住……”

“因为许羡也知道你进不了许家的门!”

身后有人出声打断,沈多芙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拂开温桃的手,微睁开眼,那人已至跟前。

“怎么样?后悔了吗?你当初若是应了我,做了平妻,现在风光无限,也不至于沦落到做外室的地步!”孟景程满眼,俱是志得意满的笑。

“温桃,我渴了,你帮我沏壶热茶来!”

沈多芙支开温桃后,撩眼看向孟景程,质问道:“你为何要重造火炮车,你亲眼见过,那个杀伤力有多强!”

“正是因为我见过!我才要造!”孟景程坐到沈多芙身侧,激动道,“你知道的,这个是可以被造出来的,绝不是天方夜谭!许羡能,我也能!他造的炮口是对着上京,而我造的炮口必定对准外邦,我能建立不世功勋!”

“你上辈子为萧若晴而活,这辈子为不世功勋,口口声声要击垮许羡,真不知道该说你有野心你进步了,还是该骂你人渣,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沈多芙心知,孟景程已经与萧若晴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可言喻的关系。

天哪,她真的不敢置信,他们为什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她真的很想看帝后圆房没有落红,那精彩的一幕,她想亲眼去看看孟景程和萧若晴该怎么死?

“我人渣?”孟景程笑了,“我今天可都是为了你,要不然今天朝堂之上争论的就是你的罪责了!我横插一杠,哪里还有人记得你那点虚无的罪?反正你也出天牢,这事不了了之,没有人敢再提,就是对你最好的结局!”

沈多芙哈哈大笑两声:“大可不必!滚远点,老死不相往来,我谢谢你了,行不行?”

“你真是油盐不进!”孟景程冷笑,“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你现在是不爱我,但我知道你也不爱许羡,你只是权衡利弊,你以为他还会赢,所以你才会愿意待在他身边!”

“是又怎么样?”沈多芙低声驳斥,“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孟景程:“你错了!我已经不是我了,我会趁他羽翼未丰的时候,让他狠狠跌入泥潭!到时候你只会像甩掉包袱一样,甩掉他!”

“你的确不是你了,你是更加无耻的人渣!”沈多芙翻了个白眼,孟景程哪来的自信?真是让人头疼。

太阳晒得她好累,眼皮都睁不开。

“好,情爱我们不谈了,谈生意吧!”孟景程深深看了沈多芙一眼,郑重道,“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我便算你向我投诚,你继续待在他身边,谁赢你就跟谁,反正无论如何,你都能保荣华一世!”

“……”呃……听着不错。

沈多芙睨向孟景程,对上那透着一股自信且愚蠢的眸子,她猛地摇了下头。

算了,孟景程就算重生,也根本斗不过许羡。

许羡估摸着正逗着他玩呢!

“芙妹,你我皆有造化,本就是命定的缘分!我们夫妻一场,应该齐心合力!”孟景程把沈多芙的沉默当成默认,笑了一下,才问道:“火药是重中之重,我记得炮弹外面是一层铁皮包着,里头必定是浇筑硝石等物,炮膛很长,车架极为精细,可以上下左右调节,图纸我改天画给你看,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错漏之处?”

“我在西塘,日日醉生梦死,根本不懂这些,你问错人了!”沈多芙声音慵懒。

“好!你还是选他!”

孟景程气恼的起身离开。

“不送!”

微风轻轻拂来,沈多芙唇边勾起一抹笑,头疼都减轻了不少。

真是怀念最后回西塘的那段日子,什么都不管,日日醉酒后,拿着银钱,在村口等路过西塘,进京赶考的书生。

年长的书生,年少的书生,各有千秋,但凡俊一点的,都会被她拦下来,闲话两句,遇到穷书生就给银子,不穷的书生给酒给吃食,聊些风花雪月。

好不惬意。

还曾有两个书生为她滞留西塘多日,不愿进京赶考,非要争着娶她,当街打起来。

骂归骂,嫌归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俊俏的穷书生。

一想到那两个为她打架的书生,沈多芙不由开心的笑出声。

她单手支着脑袋,忽而身后忽然一声轻唤,将她吓得不轻。

“许大人,你怎么躲在此处?”温桃端着一壶热茶走过来。

闻声,沈多芙惊慌失措的回身看去。

身后不远处,一方假山遮掩之下,一片织金暗纹衣袍飞出一角。

这……是许羡?

有没有搞错?

他怎么鬼鬼祟祟,躲在那里?

莫非,偷听她与孟景程谈话?

许羡接过温桃手中的热茶,挥手让温桃下去,独自走过去。

“不是渴了吗?”他敛眉,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看似神色如常,但掩藏在眸底深处,有一抹暴怒,在极速扩散,难以自控。

他垂在桌下的左手,轻轻打着颤。

“嗯!”沈多芙脸色发白,他在告诉她,一开始他便在听了。

她满脑子都在想着,方才与孟景程可有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

端过茶杯,双手不受控的抖,茶水他倒得很满,一个端不稳,洒得满桌都是水。

“你同孟景程说的是这个吗?”许羡依旧没有看她,只是从袖口中掏出一张小纸,放到沈多芙的面前去。

那纸薄如蝉翼,一碰到桌子,被茶水浸湿,那纸上的墨渍瞬间晕开,花得不成样子。

最后,成了一坨黑团,瞧不出本来的面目。

只一眼,沈多芙眼底的惊慌根本藏不住。

是火炮车的图纸,与前世轰开上京城门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