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要针对我？”
顾清寄冷笑道：“我针对你妈！是你一上来就对我动手的好吗？我腿都成这样了，我针对你什么？怎么针对？”
女孩张口想要反驳，却发现顾清寄说的好像是事实，只能讪讪地闭了嘴。
宋惜墨道：“不好意思，妹妹，我想问一下，你都死这么久了，有什么怨气我们帮你平息了，然后你就去投胎吧可以吗？”
女孩凉嗖嗖地看了她一眼：“我想要杀了我爸妈，还有我弟弟，你们能帮我办到吗？”
“你妈妈和你弟弟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有你爸爸而已。”
女孩愣了一下，而后不屑道：“活该，谁让他们总虐待我和奶奶的！”
宋惜墨尽量好脾气道：“可以给我们讲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女孩眼睛依旧是血红色，面对宋惜墨的友好态度，总算软了一些，开始缓缓道来。
女孩没有名字，爸妈和弟弟都是厌恶地称她为赔钱货，每天都会让她干很多活，却经常不给她饭吃。
爸爸动不动就打她，她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疤痕，新伤叠着旧伤，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很是吓人。
妈妈虽然不会像爸爸那样，却也会抽她耳光，关她小黑屋，用“赔钱货”“讨债鬼”“狐媚子”这样加以极大恶意的词来辱骂她。
只有奶奶会慈祥地摸她的头，叫她丫丫，并偷偷地留自己的饭给她吃，这只小黑猫也是奶奶偷偷养的。
有一天，爸爸喝醉了酒，又与妈妈起了争执，一气之下直接要杀了妈妈。
妈妈哭着让女孩救她，女孩虽然害怕，却还是上前推了爸爸一把，爸爸一怒之下杀死了女孩。
女孩死后，灵魂滞留在家里，眼睁睁地看着奶奶过来抱住她的尸体一边痛哭，一边指责爸爸。
爸爸恼羞成怒，推了她一把，奶奶年纪大了，直接撞到头，倒在了地上。
妈妈嫌恶地踢了奶奶一脚，嘴里不住地骂着“老东西，怎么还不去死”之类的话。
爸爸妈妈谁也没有为奶奶打一个急救电话，只是将奶奶抬回了自己的屋子任她自生自灭。
奶奶命大，自己醒了过来，却脑出血丧失了自理能力，爸爸妈妈和弟弟谁也不管，最后奶奶活活疼死。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眼里露出了惊人的恨意：“他们杀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奶奶？”
宋惜墨眨了眨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一向以她为荣，从未打过她一下。
顾清寄则是淡淡地瞥着女孩，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是你的爸爸妈妈和弟弟的错。”
“有什么怨气告诉我们吧，我们帮你平息了，然后你就去投胎，让这位道长度化你。”
女孩狐疑道：“我想杀了我爸爸妈妈和弟弟，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能做到吗？”
“能，我把你爸爸关厨房了，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给你和你奶奶报仇！”
顾清寄伸手就要拔针，宋惜墨快气死了：“顾姐，你敢拔针我就告诉我师姐，让我师姐治你！”
顾清寄：……
讨厌爱告状的小叛徒。
好吧，人家才不算小叛徒，人家本来就是盛安织的师妹，告诉她才是理所应当的。
顾清寄只好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使唤黄大师：“大师辛苦下，把厨房那位拎出来，告诉他，他闺女来复仇了。”
黄大师没胆子拒绝她，只能答应。
当他壮着胆子把人带回客厅时，腿都吓软了，男主人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一大截，看上去又狰狞又丑陋，还流着血水。
顾清寄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当场对峙吧，两位，谁说的是实话我们就帮谁。”
宋惜墨莫名觉得，顾清寄有点多此一举，但她没说，毕竟这是能和她家师姐共用一个脑子的主。
没等两人开口，就见盛安织牵着顾之棉进来了，顾清寄下意识地坐正了。
盛安织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放在了顾清寄的腿上，顾清寄没来由地心虚了。
顾之棉也很生气：“姑姑，你怎么搞成这样……”
盛安织淡淡的目光更是让顾清寄芒刺在背，压力山大。
于是她决定反将一军，先一步责问道：“你脚不疼了？瞎跑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盛安织当场就气笑了，“你腿又是怎么弄的？”
顾清寄寸步不让：“我先问的，你别转移话题！”
盛安织呵了一声：“我这么怕疼的人，如果不是没事了，我会乱跑？”
顾清寄微微一怔：“没事了？”
盛安织弯腰挽了一下裤腿，丝丝缕缕的红色怨气正从她的腿上缠绕着。
顾清寄眸中闪过了一抹震惊，宋惜墨也惊讶地捂住了嘴：“师姐你……”
“我被厉鬼选中了，很显然，厉鬼想要把我变成傀儡。”
这么大的事，这姑娘居然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顾清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好在她稳住了，盛安织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吩咐宋惜墨。
“惜墨，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我说一下，公正客观的，这女孩是哪位……等等，白羽箭？”
宋惜墨淡定自若地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到的答案：“师姐，就是神寂。”
盛安织后背微微一僵，这次换她心虚了，看向顾清寄，顾清寄挑了挑眉：“盛大小姐不给个解释吗？”
盛安织闪烁其词：“我说呢，原来是神寂啊，神寂不是早就丢了吗，怎么会在你那里，真的好巧啊。”
顾清寄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将唇凑到了她耳边，一字一句，压迫感直接拉满：“少给我装。”
两人视线交错的瞬间，彼此的存在如同一种奇妙的契合，开启了一扇通往彼此心灵的门。
顾清寄脑中突然就浮现起了一幅记忆里完全没有的画面。
画面中，她将盛安织抵在了实验室的桌子上，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狠狠地吻着她的唇。
而盛安织双臂环着她的脖颈，一向温柔的眸子泛着水光，却尽己所能地回应着她。
场景回到现在。
盛安织的眼睫轻轻颤动。
顾清寄的手指微微蜷缩。
半晌，顾清寄微微偏头，薄唇正好擦过盛安织的脸。
“当初……”她沉默了几秒，“我们两个是谁提的分手？”
盛安织眼神微有闪躲：“我。”
“那就是你对不起我？”顾清寄将盛安织拉得往自己这边靠近了些，目光灼灼，“复合吗？”
盛安织对上那双曾对视无数次却依然令她心动的眼眸，张口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好。”
宋惜墨早就有眼力见地捂住了顾之棉的眼睛，自己也扭过了头。
不管这两位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分手还是和好，总归不是她能掺和的，主动权肯定掌握在这两位自己手里。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顾清寄这才坐直了身子，压迫感消失殆尽，盛安织这才跟着坐好。
两人看了一眼被白羽箭牢牢钉着的女孩，耳鬓厮磨地把自己那边发生的事情快速交代了一下。
顾清寄的心情不错，周身气势总算没再那般摄人。
她淡淡道：“我要知道真相，你们两个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无论是人还是鬼，我都有的是办法治你们。”
男主人不敢对顾清寄怎么样，便对女孩吼道：“你个赔钱货到底要把家里害成什么样才肯罢休！”
女孩也不甘示弱，双目赤红，面色扭曲：“闭嘴，这都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