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说的首领指的是血猎门的最高战力，”顾清寄耐心解释，“如果门主不是战力最强的，自然可以留下主持大局。”
“一般来说，门主也不一定就是最强的，就像修仙小说里，掌门上面往往还有已经退休不管事的师父一样。”
陆嘉宁和盛有羲叹服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占用的是血猎门最强战力的身份，”盛安织若有所思，“宋熠泽？席沭阳？我觉得顾先生也很有可能。”
“我直觉是那个叫宋熠泽的。”顾清寄一下子就想到了宋熠泽。
虽然知道她老婆跟他做的交易肯定是互利互益的，但她总觉得她老婆会受欺负。
那人一看就心眼多。
盛安织点点头：“我直觉也是，宋熠泽一向诡计多端，实力也不差，由他来做这个血猎门的最强战力，也很合情合理。”
顾清寄继续道：“但不管是谁，血猎门最强战力都亲自上阵了，除非莫温娜靠不住，否则绝对不可能不带上莫温娜。”
“而且，里博士不经意间告诉我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莫温娜的身上有一股洗不掉的血气。”
“她可能是洗过好久，也可能是用了什么法器遮掩气息，总之普通人闻不到，但仪器确确实实地检验了出来。”
“但胡凯莉就没有，也就是说，基本可以排除是猎杀血族和吸血鬼不小心沾上的，莫温娜的身上确实有问题。”
一旁的盛有羲随口问：“做什么事容易沾染上血气？杀人抛尸？”
杀人抛尸……
顾清寄虽然没想到这个，但看到其他人的目光此刻都放在了她身上，也就庄重地点了一下头。
“理论上来说，如果莫温娜经常干杀人抛尸的事，确实很容易沾染上洗不掉的血气。”
陆嘉宁冷汗都快被吓出来了。
明明莫温娜看着活泼开朗又飒爽干练，怎么会是一个杀人抛尸的惯犯？
盛有羲继续追问：“为什么是理论上来说？”
“因为实施起来有点难度，”顾清寄一针见血，“经常杀人抛尸的人，身上应该不只有血气，还应该有尸臭。”
盛有羲闻言更加疑惑：“长年沾染的血气难清洗，尸臭也洗不掉吗？”
这个他还真的不太清楚。
盛安织屈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不紧不慢地给他们科普。
“尸臭是指一个人在去世之后，尸体散发出的一种味道。”
“人是一个机体，体内有成千上万的细胞，当然还有微生物，人体的微生物有好的，有坏的，细胞也是如此。”
“当一个人处于健康状态，对人体有利的微生物和细胞数量远远大于有害微生物和细胞。”
“当两种对立的微生物和细胞打架时，有利微生物和细胞可以轻松打败有害微生物和细胞。”
“当有害微生物和细胞快要打败有利微生物时，人体就会出现各种不舒服的症状。”
“如果没有及时治疗或者治疗了也没有任何效果，对人体有利的细胞和微生物数量完全消灭殆尽时，就是人体死亡之时。”
“人体死亡后的三到六个小时，体内所有的有害细胞会停止工作，各种有害微生物会逐渐出现。”
“此时，就会产生氮，氨，甲烷等气体，与此同时，硫化氢等硫化臭味气体也会随之产生。”
“这些气体会通过肛门，嘴巴，鼻子等与外界连接畅通的器官散发到外界，味道非常臭。”
“这种臭味就被称之为尸臭，知道了尸臭的成因，那我们再来了解一下为什么沾染尸臭就洗不掉。”
“尸体产生的气味中有一种名为1，5-戊二胺和1，6-己二胺的化学成分，它的化学性质就是不易溶解，具有亲和力。”
“这也就是说，如果衣服上不小心沾染到这种气味，接触的皮肤和衣服很容易被臭味沾染。”
“即使用洗手液，洗衣液，沐浴露等洗接触部位时，也很难洗掉。”
众人都似懂非懂，也就理科不错的顾清寄和理科极优秀的程千迟能跟上她的科普。
此时此刻，顾少将恍然大悟地嘀咕着：“怪不得我平时那么难清洗……”
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嘀咕什么，盛安织随口安抚道。
“别担心了，回头我把我之前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专门给你们这些相关人员除尸臭的喷剂，给你拿两瓶。”
顾清寄顿时感动极了，她老婆就是爱她！
“有没有一种可能，”盛安织看着她那不值钱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莫温娜身上的血气都是活人的血？”
顾清寄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也就是说，她只接触活人的血不杀人？那她能是个什么东西，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的血族？”
盛安织眨着眼同她对视了几秒，然后抓住了她抛过来的那道灵光，电石火光间就想通了一切。
“对，她可以是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的血族！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捣毁里博士的血猎门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我相信我自己，既然里博士本身就是人，那她的立场就一定站在人类这边，谁说研究血族病毒一定是为了让人类和血族一样永生和强大？”
“即使真的让血族统治了世界，由人变成的血族和吸血鬼，也绝对不可能享有多高的地位，而更有可能是地位低下的血仆。”
“而且一旦血族统治了世界，那么食物又从哪里来？总有一部分人不能成为吸血鬼，还要不断的生孩子给吸血鬼提供新鲜的血液。”
“那时候，人类将不再是人，而是吸血鬼餐桌上的美味血羹，里博士作为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想要见到这种场景发生？”
顾清寄依旧站在门口，冷静地盯着她的眼睛：“那如果是你，织织，如果是你，你面对这种情况，费尽心思地提取血族病毒，会是想要做什么？”
答案呼之即出。
盛安织长睫一颤：“研究解药，把所有的血族和吸血鬼都变成人类。”
“这就是答案了。”这两人的清晰思路，同其他人的一知半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顾清寄无奈地摇头苦笑。
“里博士真正想要的是把血族和吸血鬼变成人类，吸血鬼没有理智暂且不提，但自诩高贵的血族，会甘心放弃自己的长生和强大，去做普通人吗？”
“因此，里博士的实验是在和整个血族作对，在她的实验成功之前，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她的真正意图，否则，极有可能引来血族的疯狂围剿。”
“但是这样一来，她又成了吸血鬼猎人的敌人，也有可能，她提前和血猎门的高层通过气，血猎门高层都知道她提取病毒真正的意图。”
“当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因为我们这些能被派去刺杀血族亲王莱昂纳的吸血鬼猎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不是这样的。”一直沉默着跟两位姐姐思路的程千迟突然开口，这次众人都控制住了没往他那里看。
“我们不一定是血猎门高层，血猎门不可能人人都长得可以和血族一较高下，因此挑出来的绝对是颜值高的。”
“况且，血猎门高层不一定不知道这件事，可能只是我们不知道，因为我们也没有作为吸血鬼猎人的记忆。”
盛安织点头附和：“千迟考虑得很全面，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血猎门应该是不知道的。”
程千迟疑惑地看向他家师姐，他家师姐却不看他，继续道：“如果他们知道，就绝对不可能会颁布捣毁里博士的实验室的任务。”
顾清寄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推：“也就是说，里博士瞒的很好，谁也没有告诉，而莫温娜，不一定是因为真相才接下的这个任务。”
“她更有可能是自己想要接下这个任务，以此来阻止真正的吸血鬼猎人去捣毁里博士的实验室，毕竟里博士的实验对他们有利无害。”
陆嘉宁插嘴问：“那里博士为什么还要放出失败的吸血鬼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