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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上次陈皮待着的江滩边的时候不过才六点多。

这个时间对于她来说实际上才刚刚是夜生活的开始。

但对于穷人来说,还在为一日三餐而辛苦的忙碌着。

城市的繁华街景与灯红酒绿好像与他们有关又好像无关。

陈皮路过那些破破烂烂的小木舟,恶声恶气的选了几家放下一点残羹剩菜。

江南念站在一侧弯着唇看着陈皮的动作。

陈皮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眼底的光都能化成绕指柔了。

见她不言语,回来的陈皮在感谢声中慢慢放软了声音解释道。

“我刚来汉口,人生地不熟,是那个老婆婆给了我半碗鱼汤,虽说那鱼汤又腥又难吃。可我一直记得没有忘记。”

“还有那家姐姐每日看到我就恶狠狠,也偷偷给我过一点鱼吃。”

“好,我知道了。咱们的小橘子真是看着凶,心里还是知道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嘛。”

女子带着淡淡笑意的看着他,陈皮猝不及防的跟那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对上。

他心里震了一下,但很快就躲开视线,总觉得心里难受也形容不出来。

这一刻他的心飞速的跳动着,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

陈皮不自在的忍不住撇了撇嘴,“你这人就知道哄我。”

不过,多哄哄我吧,我会很乖很听月亮话的。

慢慢逛着附近的夜市,体会大武汉这风雨飘摇前夕难得的安宁。

回到酒店的大厅,遇到等候她多时的人。

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站在一处窃窃私语。

在陈皮看来,也不得不承认。

那赵先生很出色,在人群中也鹤立鸡群,举手投足得体优雅,与俏丽瞩目的大小姐很是般配。

那种酸涩的感觉再次袭来,他扯了扯自己亚麻色的粗布衣裳。

他和她,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从来没有现下这么清醒的意识到。

等她回房换了一身华丽的洋裙风情万种的走下来。

“陈皮,你先回去,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有什么事情,我陪着你吧。”

“不用了,这件事与你无关。”

酒店外等候的车门被打开,那赵先生款款地走向江南念,“张小姐,很荣幸阁下能赏脸作为我的舞伴参加聚会。”

江南念娇嗔瞪了他一眼,娇傲地握着折扇准备上车。

她是不是要走了,再也不需要他了。

陈皮孤独地站在人后,千百种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利索的阴沉着脸拦着要关上的车门,“月亮,今天你是不是非要跟他走?”

“陈皮,别闹,我真的有正事要处理。”

“你这个女人,谁跟你闹了,我再也不要来找你了”

“那就随你意,我无所谓。”

在正事面前,江南念少有的冷下面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道。

陈皮阴狠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白,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陷入掌心。

这段时间的陪伴他本以为在江南念心里自己至少是不同的。

但在这些高高在上衣着华丽人的面前,他却跟摆不上台面上的流浪狗,他的价值也不过是马戏团里供人玩乐的猴子。

他倏地表情一变,手指却松开了车门退后几步看着车子远去。

车上的赵先生倒难得有点打趣她,“他是张小姐的什么人?”

江南念有些头痛地回他,“算是故人吧。”

“他长得一副好皮相,就是性子有点独。”赵先生想到少年眼中对于他的排斥和妒忌,“也有点可惜。”

少年这样的混混出身又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然也配不上面前的女子。

江南念但笑不语,他在可惜什么,等回来可能她要哄疯批小野狗了。

她们今日的目的地,是繁花似锦让人醉生梦死的民众乐园。

各组建筑之间,以穿廊、天桥连接,\"循阶上下,迤逦可通\",建筑面积达2万余平方米。

汉口有句童谣。说的就是此地:紧走慢走,一天走不出汉口;东玩西玩,玩不够民众乐园。

1927年,武汉国民政府决定将新市场作为逆产没收。

其后重新开放后,共产党人刘少奇、周恩来、李立三、瞿秋白、吴玉章、董必武、向忠发和国民党左派宋庆龄、邓演达、何香凝等,都曾在此参与集会,或做过重要演讲。

今日,江南念以旧友志同道合的身份暗中护卫一众有志之士。

他们曾多次一起出任务,都曾见识过她不凡的身手。

才有今日,这场看似悠闲的舞会邀请。

她没办法和陈皮全盘托出,也不可能与他言明此行的目的。

如今的华夏,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

内忧外患,危机重重。

还有这么多为了看不见的的信仰去努力,用自身鲜血拼搏之人。

她也不该拿万千人的命和信仰去赌陈皮那一点点的喜欢。

因为此时的陈皮没有义无反顾的信仰,也不值得她的信任。

暗地里的演讲聚会快要结束之时,江南念随之往重要人员护卫而去。

“小心!”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

多数宾客落荒而逃,场面一度混乱失控。

江南念接连快速解决了蜂拥而至的敌方人手,受了轻伤的人也被快速送走治疗。

屋外警卫迅速反应过来,剩下的凶手暴露了位置很快被制服。

其余人等都已随着人流离开,江南念也撕下面具换下衣裙离开。

和乔装打扮过的赵先生在街上随意逛了几圈,护送她回了酒店。

果然,陈皮那小子没有出现。

但是,人家自己虽然不来,还是让人照常给她送各种美味的小食。

接连送了一日三正餐一小点,陈皮却始终一直没有出现。

翌日,清晨。

这次是一个她曾见过的小男孩送过来的早餐,小孩没有送了就走人。

等江南念收拾好提着小箱子出门之时。

那孩子还蹲在她门口欲言又止,最后在她询问的眼神中道。

“姐姐,你能去救一救陈大哥吗?”

“哦?”

“黄葵摘花鼓,以人头数争输赢。杀了我的爸爸妈妈姐姐,陈大哥收了我九十九蚊。帮我报仇去了,他一直没有回来。”

江南念瞧着他脸上的黑死之气,在慢慢减少。

“你没有一百蚊,他愿意代你去杀人?”

“原本是没有的,陈大哥给你预订了附近的饭食,让我一天送三次。给了我一蚊,我就凑够了一百蚊。”

果然,这陈皮有点意思。

“走吧,带我去看看天不怕,地不怕心狠手辣的陈皮大杀四方。”

那边杀疯了的陈皮,又没有江南念在身侧管东管西。

再也不用压制全身心的戾气,见到码头上那帮天理难容的黄葵帮之人二话不说就杀。

还有帮里豢养的虾爬子怪物,他也费了多番力气才全部杀光。

等帮里剩下的几位老大带着人手围住他的时候,陈皮还在大杀四方。

少年手中九爪勾着劲风朝帮里二当家面门刺来,出爪的速度和杀意都强得令人震惊,但这份震惊也只维持了一瞬。

他侧身一避,令九爪勾斜斜刺过他身侧,爪勾寒意刺骨凌冽,他反手将武器一扫,直击他的爪勾。

既使对方敌意已这般强烈,陈皮也不必客气。

他一个九爪勾横扫大力回击,震颤动通过爪勾身传到对方身前。

电光火火间又与对方过上数招,不多时对方已死伤过大半。

还剩一小半还在按兵不动,围着他不敢轻易出手。

对方狡诈的军师还面面冷笑着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其它弟子,温声细语地挑拨道。

“你们站着看什么?不想做魁首么?今天谁杀了陈皮,之后论功行赏。你们也快去和这小子交手,说不定能坐收渔翁之利。”

弟子们闻之有理,也持武器纷纷上前。

陈皮以一敌多数,战局很快变得一片混乱。

而赶来得江南念却站在附近却没有任何动静。

黄葵花帮老大和军师催促旁人上前,自己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静静旁观。

见到附近的绝色女子,眼神一闪。俩人同时想到了抓住她来威胁陈皮,便往她而去。

她看穿了他们的意图没有打算出手,或者说没打算现在出手。

被抓住的江南念的视线再次落在陈皮身上。

“陈皮,我劝你小子最好束手就擒。听说最近,你天天跟着这细皮嫩肉的大小姐跑东跑西。

不想我们动她,就好好给我们磕头下跪请罪。我也不要你怎么样,咱们一起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怎么样。

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食。你的大小姐我也还给你,你还能供养的起她。”

“你tm敢,劳资的女人你也敢动,不怕死的就试一试。”

少年以一敌多数却没有丝毫畏缩,周身杀伐之气惊人,似霜霰苍龙,杀意沉冥,转眼间便杀到他们身前。

“我觉得,也不怎么样嘛!”

就在这时,没有人放在眼里的女子忽然执折扇而动,她动作轻盈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已经出手。

碎碎念:疯狗陈皮带劲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