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温梨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温度华继续说:“你必须去,这是你父母,你哥哥欠下的债,你是唯一的活着的,你就得负这个责任!”
她听着这些话,浑身都瘫软了下来,像是瞬间被卸了劲儿,这些话就像是小刀一刀刀的剜她的心。
如果可以,她最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出事儿,她宁愿死的是她自己。
温梨深吸一口气,温婉的声线里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二叔,我不想和徐家联姻,我已经在赚钱了。”
“就你那三瓜俩枣!什么时候还完债?!”温度华声音透着愤怒:“倘若不是你们一家人,我们至于走到这种地步?!”
“人家看上你这种好机会,你必须去!没有你反驳的余地,明天已经约好了,你跟我去徐家谈妥这件事儿。”
“你如果敢不来,你外公的铺子别想再继续开下去!他的日子也别想好过,进口的药也别想再得到一粒!”
这是活生生的威胁。
说完,那边就撂了电话。
温梨扔下手机,整个人瘫坐在床上,有种呼吸都喘不匀气儿的憋气感。
婚姻不是儿戏,她不想随便就找个人结婚。
但外公一辈子就靠着那古董铺子做生意,还想让她继续传承,外公说文物修复师,他一直说文物是会说话的,那铺子就是外公的命。
抛开铺子不谈,外公现在是她唯一最亲的人,她不能不管。
如今,她怎么选都不行。
难道就真的要嫁进徐家吗?
温梨紧紧的攥住了床单,不……一定是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其他的办法。
她深深的感受了一种深陷黑暗的无力感,像是在泥潭沼泽里挣扎,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命只有一条,但要命的事儿真不止一件。
她只身一人在大海浮沉,没有任何人能帮她,一不小心,便会被大海灌溉淹没。
“砰砰砰——!!”倏然,门上传来剧烈的敲门声:“温梨!给老子出来!”
这声音——是她那前夫哥,严承安。
温梨深吸一口气,起身往门口的方向去,她没有开门:“你有什么事儿么?”
“开门。”严承安的声音显然带着怒气。
“抱歉,没办法给你开门,有事儿请直说。”
严承安舔了舔后牙槽,“不开是吧,老子现在砸了你的门。”
这话音落下,便没了音讯,温梨皱眉,通过猫眼看出去,看着他拿着大斧头过来,看样子是真的要砸门。
温梨心头一紧,这可是租的房子,损坏了还得和房东拉扯。
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编辑短信报了警,然后才打开了门。
“你究竟要干什么?”
严承安看着她开了门,扔了斧头就冲过去掐住了她的脖子,砰得一声把她狠狠地掐在了墙上,痛感瞬间袭遍全身,她感觉自己背上的骨头都要碎了。
男人眸底都是怒气:“就是你让人断了我公司的资金链?让老子现在什么都没有!”
男人的力气格外的大,她被掐的近乎窒息,小脸都憋的通红:“我、没有那个本事……”
温梨艰难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严承安整个人怒火中烧,丝毫不相信温梨说的话:“你是没那个本事,可你有那个本事勾搭徐舟野,让他断我资金链,断我一切后路,老子不就是想睡你没睡成么?臭婊子这么搞我,老子今天让你死这儿!”
他真的存了杀心,眸底里全都是愤怒。
温梨被掐的难以说话,他话里什么意思?他资金链断裂,是徐舟野做的吗?
如果是,那肯定不是帮她,而是为此激怒严承安,借严承安的手杀了她,想到这,温梨微微闭了闭眼,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
徐舟野……当真想让她去死。
女人弱骨纤形,对严承安是反抗不了一点。
温梨想,她是不是就真的作恶多端,真的该死了,否则怎么那么多人都想要了她的命。
她事先已经做好准备,手里拿了一把水果刀。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抬手朝着他肚子捅了进去。
“你——”严承安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她。
随即,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噗通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被松开的温梨猛地咳嗽,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地上的男人似乎失去意识,血液蜿蜒的在门口流了一地。
眼下场景,触目惊心。
她蹲下身,颤抖的伸手去探他的呼吸,还有些薄弱的呼吸。
连忙拿出手机打了120。
警察来的时候,120也在场。
“温梨是吧,你报的警?”警察看着她:“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警局的白炽灯明亮至极,灯光打照在女人的脸上,雪白又肤如凝脂,她生的漂亮,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淡薄的背挺得笔直,流畅柔性的线条格外有饱满感,温婉秀气,清婉的大美人儿。
警察询问了过程,在场也都盘查了痕迹和监控。
温梨是自卫伤人。
警察把笔录递给温梨,“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字。”
温梨看过后,没有任何问题,她拿起笔签字,递给了警察:“麻烦你们了。”
处理完一切以后,温梨出了警局,随时等候传唤。
而此刻,警局门口的大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揽胜。
车牌号醒目至极。
温梨脚步顿住。
车上下来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毕恭毕敬:“温梨小姐,徐董有请。”
徐舟野这时候来这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会知道,证明真如她猜想的那样,就是他想借刀杀人。
上车以后。
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后排,穿着白色衬衫,领结是松垮的,似有若无的露着锁骨。
指尖夹着香烟,见她上车,慵懒的捻灭香烟,优雅又痞气,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悠闲感。
温梨坐在了他旁边,两人中间像是隔了一条巨大的鸿沟。
“不是让你来我房间教我么?”徐舟野扯着唇角看向她,嗓音清淡:“这么着急坐我三哥的车回家送死?”
温梨的脸上惨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接二连三的事情压得她的情绪一垮再垮,现在近乎心如死灰。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几乎是笃定的语气,温梨侧头看向徐舟野:“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断了他的资金链,让他迁怒于我,让他要了我的命,你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