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温梨的脸,似乎想从女人脸上看透些什么。
她脸上一片冷然,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冷透了。
徐舟野收回视线,微微的咬了咬后槽牙。
“行——温梨。”男人盯着她:“今天起,你搬来这里,和我一起住,否则合同无效。”
他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底,冷冰冰的没有感情,又不容置喙。
温梨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软了,像是瞬间被抽了劲儿似的。
她抬起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徐舟野:“你疯了!”
往前,只以为他蓄意报复,现在他是纯纯的把她当做是玩物而已,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
明明此刻是白天,可外面的天空呈淡灰色,灰色的雾蒙蒙的过来,像暗纱似的,笼罩天际。
灰蒙蒙的天气,也惹得人心情烦躁。
男人讥诮的笑了笑,声音却平静:“你可以这么想。”
不是想远离他么?
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她死。
温梨看着窗外的天空,心如死水,她微渺得像大海里的一滴水,翻不起任何浪花儿。
也没用任何办法反抗他。
良久。
她像是想通什么似的,收回视线看向他:“好,只要你未婚妻同意,我没有意见。”
她温顺了、乖巧了,看着他,脸上也带着笑容。
“只要你愿意养我,我也求之不得。”
省得给房租,挺好。
她总是奢望,能和他有点什么,但他的冷漠,一次一次敲碎她所有的念想。
徐舟野眼神凛冽,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阿野,我来例假了,肚子好疼……能帮我送红糖水么?”
房间里寂静,温梨听得一清二楚,对面唐宛儿撒娇,声音娇得紧。
徐舟野喉结滚动,声音温和了几分:“嗯,等我。”
温梨心底嗤笑了一声,转头找自己的衣服。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眯眯的冲着徐舟野:“你去给你亲爱的宝贝送温暖的时候,能顺便载我回我家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吗?方便我搬过来,随时为金主服务。”
她就像是故意的,每个字都阴阳怪气。
徐舟野眯了眯眼,浑身凛冽:“有何不可。”
外面雾气大,阴冷得紧。
整个天空都像拢了一层暗纱,阴沉沉的,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温梨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
她感觉自己肩头一沉,衣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瞬间暖了几分。
徐舟野:“披上,别感冒了传染给我。”
温梨拢了拢衣服裹紧自己,不知道他的衣服,给唐宛儿又穿了多少次?
但她现在,向来不会苛待自己,也没有必要矫情,给她,她就穿。
她想拉开后座的门。
徐舟野偏头看她:“你以为我是你的司机?”
温梨抬眼往去,男人站在车旁边,肩背笔直宽大,简单款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格外优雅得体,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感。
灰暗的天气里,显得他更加沉寂清冷,像黑暗蛰伏的狼,危险又隐匿。
温梨只觉得心梗。
她笑得温婉:“可是,女主人才会坐副驾,我只是小情人,被唐小姐知道了,我会被揍得鼻青脸肿吧?你想我被揍?”
“你就是想,晚上看着我肿得像猪头的脸,你能睡得下去的话,我也无所谓。”
针尖麦芒,她说话都带着刺。
徐舟野:“……”
“上车。”
温梨站在原地,风扬起她的发丝,她温温柔柔的一笑:“上哪儿?”
男人扯唇,下一秒,就把车钥匙塞给她:“你开车。”
随即他上了副驾的位置,
“……”温梨在风中凌乱几秒,牛逼。
她开车技术好,雾天能见度很低。
徐舟野敞着腿坐在副驾,偏头看向旁边的小女人。
她直视前方,侧脸弧度精致小巧,眉眼细致温婉,皮肤白皙,又染着淡淡的红润,像是被胭脂染透似的娇嫩。
气血好皮肤好的女人,哪怕素颜也漂亮得不可方物。
温梨:“我先开会我出租屋,你自己开车去你未婚妻那儿,行吗?”
徐舟野往椅背一靠,散漫的“嗯”了一声。
温梨红唇轻扯,弄不懂男人的爱,你说他没那么喜欢唐宛儿,这风雨欲来的天,他愿意去给她送红糖水。
你说她很喜欢,可路上又不紧不慢,丝毫不慌张。
抵达蓝海湾小区门口,冷雨横冲直撞的就来了,拍打着玻璃噼里啪啦的。
温梨侧头,看向旁边的男人:“这么大的雨,不麻烦你来接我,我明天搬过去,可以么?”
徐舟野:“今天搬,我会叫司机来接你去锦添名都另外一套房。”
温梨听得哼笑了一声:“我真以为你多大胆子,敢金屋藏娇。”
毕竟那屋子是他和唐宛儿长住的地方,怎么可能让她去住?
睡在那张床上她都觉得膈应。
徐舟野懒洋洋抬眼睨了她一眼,眸底情绪意味不明。
温梨看不懂,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于是抿唇,底下眉眼,低眉顺眼的,“抱歉,要是这话扎了你的心,我下次不说了。”
她很会恰如其分的装柔弱,只是这柔弱里,藏着千万根针,恨不得扎死人。
徐舟野淡淡的:“想光明正大上位住我家,你还不配。”
“……”哦,谁稀罕?自恋花孔雀。
回到出租屋。
她身上都湿漉漉的淋了不少雨,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澡。
随即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她的东西并不多,家里出事儿以后,见面没有添置过任何东西。
所有的钱都是省吃俭用,有颜色的衣服都已经洗的发白。
这几天,她手机都飞行模式。
温度华发了很多短信,打了很多电话。
【你要是敢不嫁!有你好看的!】
这是温度华最后一条信息。
温梨深吐一口气,往床上一躺,望着天花板。
徐家——就是火坑,跳下去就万劫不复。
最近听说,温家大火当天,陈管家还活着,最近他应该好了很多。
她得找个时间过去拜访一下。
或许从陈管家嘴里,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哥哥和父亲他们,必然不会拿家族企业开玩笑,什么制毒,她不信。
她在蓝海湾等了很久很久,天色都黑了,雨也没有停的迹象,就像徐舟野,他派的司机也没有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