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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情缠难捱时,天际如初欲照晓。

随着新日的初光渐亮,许安侧身习惯性的将手抽出褥中,还未放凉几分,言木亦随即便替她掖好了被褥,他含笑注目着,缓缓整理着被缘。

大抵过了一个时辰,许安蹙了蹙眉掀起眼皮,模糊而熟悉的眸子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夫人,睡这么久你可饿了?膳食我已安排妥当,现在你可想品尝?”

温柔的公子音徘徊在她的耳畔,她傻愣的眨了眨眼,与那双饱含深情的星眸对视,缓缓往一旁扫去,眼前的男人盘着腿屈着身靠自己十分近,微透的纱衣间若隐若现的展现着轮廓精巧的身躯。

这容颜,这眼神,这身材,让她不禁咽了咽喉。

真是帅哥迷人眼,光这么瞧着都芳心大乱

“你、你先把衣裳穿好…”

单薄的纱衣点缀在那精美的躯体上,青丝序而不整的散于身侧、肩前,空气中满是淡淡的香味,这无疑是惹的许安老脸一红。

虽是这般说辞但她的眼神却很诚实,飘忽不定的打量着眼前如仙一般的俊男美体。

“夫人不喜欢我这样?可是夫人的眼睛里一直都有我的模样。”

这呆然的语气听着单纯,实则小心思遍地,言木亦说着便将脸朝许安贴了去,两人靠的十分近,仅仅只有一寸的距离。

那温热的鼻息洒在许安脸侧,着实有些勾人,此情此景她定然不能做个“弱者”。

她抬手轻轻划过他的脸廓划向胸膛,在那心口处停留,抬眸一笑,

“郎君为了讨我欢心,真是下了心思了,连里衣都是透纱的,还有这里,为何有些松散?是为了让我轻易解开轻薄你吗?”

这番耿直的戏问,令言木亦怔了一瞬,耳侧倏的一刹便红了起来,连着脸侧也染了几分羞涩,视线慌乱的躲避顺势转身而坐。

“郎君为何突然起身,是被我说中了小心思害羞了?”

许安倒是噙着笑刨根问底般戏问着。

“可是某人昨夜挺风流的,也没见他害羞啊~”

“咳,夫人说笑了。”言木亦理着衣衫有些尴尬的掩饰着自己。

话音落下,温暖的手臂便环抱在他的腰间,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实你不用这般刻意撩拨我,我的心里也会有你。”

“夫人…当真是聪慧,但是夫人怎么知晓我的心思?”

“你昨夜的性情实在有些不同往日,我以为你是一个对什么事都十分温和大度的人,我从未见过你耍性子,也从未见过你失态,更未见过你那般失了神智的模样。”

许安将脸贴在那有些硬朗的背间,喃喃的叙道:“我没有想过离开你,虽然我是有那么一点点花心,但是对于我所爱的人与物我都会竭尽所能护着伴着,更何况全城都知晓我与言公子的情,我又怎会离你而去呢?”

“我真的有些蠢,平日里我见你那般温和不争不抢如此稳重,竟从未想过你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禁地之战后你傻傻的怀疑我是妖物,那时我便觉得你做事顾大局也直来直去,不像是个会耍性子吃醋发酸的人,但…但没想到言郎君这么会掩藏自己。”

言木亦微微低头,抚上腰间的那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在夫人你的面前我总想做到最好,我怕我在你心里的份位太少了,我怕做错了一件事你便要离我而去,我怕他们比我更让你开心更让你依赖,我也怕你最后…为了竹俞抛下我…”

“就像在你的梦境中我所说的一般,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我会用行动表达。”

这柔情的氛围,若换做是其他女子定然是浓情蜜意,但许安自然不按常理出牌,她缓缓将那衣衫撩开,指腹摩挲在那坚实的腹间,笑意明显的调戏着,“所以,言郎君的行动便是身体诱惑?这小心思耍的,深得我心啊。”

“夫人你真是……”

“诶,我们还没成亲,不许唤我夫人。”

“阿苏裴夜他那般无赖的唤你娘子,我怎不能无赖的唤你夫人?”

“言郎君,你真是学坏了…”许安拧眉无奈的笑了笑,她没想到言木亦这纯情小伙也会这般耍无赖。

“话说,你昨夜说阿苏裴夜与我…是哪一回事?我怎么没印象?”

提到这事,言木亦不由得心中一哽,隐隐作痛,他垂眸略有些难过的回道:“我昨日替你做了一盏灵烛,到言月殿寻你,却恰好撞见你与他情意绵绵……”

“你唤我皇兄,问我为何要打扰你的雅兴,那一刻,我见你眼中对我没有分毫情意,就像是看玩物一般…我便失了理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昨夜对你耍了性子,实在不该,对不起许安,我有些过分了。”

许安不解的皱着眉,听他这话,她怎一点印象没有?

难道,昨日我梦游了?我真的对阿苏裴夜干了什么?但是他那自大的性情想来也不会任由我动手动脚。

“木头,这件事我真没有印象,这定是误会。况且他平日里疯疯癫癫的,还那么自大,他怎么可能被我调戏?而且,他对我没有情,顶多戏弄我,我对他也无情,我们怎么可能会做那等事?”

此话坦诚又疑惑,许安打心底不相信阿苏裴夜会任由自己调戏。

言木亦沉默了一瞬,他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闭口不言,若这些话说了,那对于自己来说便又多了一个情敌。

他清楚的记得阿苏裴夜那晚说的话,他的神情不像假的,他对许安有意,他的一举一动都藏着情,“那许是误会,我相信你。”

许安坐直,抬头将下巴抵在他的右肩,嘀咕道:“言木头,有一事我很好奇,你既是三皇子为何会认言大人为义父?这有违常理啊,而且,你为何要瞒着我?”

最令她不解的是,这件事即使告诉自己也无妨,为何却偏偏要瞒着?

“二十年前,皇上与清真人在神山后林捡到了一个幼婴,那个幼婴被树灵包裹着,任何人都近不了身,唯有皇上能靠近,皇上觉得是缘,后来便将这个幼婴视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个幼婴便是我,我并非父皇的亲儿子。”

“但这件事只有父皇与他的几位故人知晓,为了瞒住我的身份,父皇便向外界宣告我是他在游历时遇佳人所得。其实我的两位皇兄皆非父皇的孩子,父皇登基后未立皇后,为了应付大臣应付太后便随意纳了几位嫔妃堵住悠悠众口。”

“自那年一场大战后,奸贼妖孽仍未除尽,而言大人则是父皇为我安排的掩护,我奉命缉拿奸贼,驱散妖魔,若我是皇子,便无法抛头露面,所以我这才成为了言府的公子。”

言木亦轻柔的解释着,紧紧握住那双摩挲着自己胸膛的手,淡淡的笑着。

“我也并非刻意瞒着夫人,只是当时我怕夫人知道我是皇子便不与我接近了,我怕夫人会用此理由拒绝我,当年岳母便是用此理由拒绝了父皇……”

岳母?说的难道是我妈?

许安歪头盯向言木亦,好奇的询问:“我娘是怎么拒绝沈爹的?”

“岳母说,她不想同佳丽们争夫君,也不想跟天下争君主,她只想自由的逛遍人间山河。即便当时父皇愿意做岳母的夫郎但岳母却说父皇是皇子,身份尊贵,怎可屈尊就卑,到后来,父皇被立为太子,岳母便一直保持着距离…”

听罢,许安倒是明白了,“所以,你才会瞒着我?你怕我因为你的身份而逃避然后拒绝你?”

“嗯,我不能让任何理由阻挡你我,所以我便一直瞒着,瞒到你喜欢上我离不开我为止。”

言木亦扭头含笑与她对视,认真的说着,眼中满是真情。

“嘶,但是,我觉得有个皇子当夫郎倍有面啊,这天下姐还是第一个收皇子当夫郎的,想想就觉得我可真是厉害。”

这般,我的后台得多硬啊?那我岂不是随便躺在金山上睡觉?

许安可不是万分清廉之人,这辈子能遇上这种好事真是值了,对她来说,有了爱情有了钱还有了后台,这不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吗?

要按文里所写,别人把钱把爱情送到手里都不要,真是亏大发了,她这辈子恐怕当不成总裁文女主了,因为她可不想吃苦,她就想有钱有吃有喝有帅哥。

“言木头,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是关于我娘的。”

“夫人是想说,岳母同你一样来自那个遥远的地方吗?”

“你怎么知晓这件事的?”

许安瞪了瞪眼,她似乎也未提起过。

“你昏迷那几日,父皇告诉我们的,也说了他们之间的故事,皇后之位一直为岳母留着,父皇此生只爱过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