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芦苇荡中,王金锁目睹了陈黑脸的惊魂一刻。陈黑脸的脑袋被邵大个的镰刀削去半边,瞬间失去了知觉,身体无力地瘫倒在杂草丛中,仿佛生命在那一刻被无情地抽离。王金锁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陈黑脸的身上,不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狼嚎,那声音在芦苇荡中回荡,惊起了一群栖息的水鸟。他没有片刻的犹豫,转身狂奔,试图逃离这个可能充满危险的地方。
视线转向刘汉山,他早已捕捉到了空中那一抹不祥的弧线。当陈黑脸将一只鲜血淋漓的鸭子奋力扔起时,刘汉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扭过头,看到那只鸭子如同被诅咒一般,穿越了空气的阻力,以一道诡异的弧线飞过他的头顶,最后落入身后的水潭中,激起一圈圈涟漪。刘汉山的心中瞬间涌起不祥的预感,他低沉地喊出:“不好,要出大事儿了。”
刘汉山深知这个江湖上的险恶手段,这是那些心狠手辣的老抬土匪们常用的伎俩。他们通过杀死一只鸡鸭扔进水里,激怒水潭中潜藏的未知生物,让那些被激怒的生灵成为他们的杀人工具,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而自己则可以置身事外,逍遥法外。他深知这种手段的阴险与残忍,心中充满了对陈黑脸的担忧。
他急促地对身旁的赵海珠喊道:“快跑!”
然而,赵海珠却还在疑惑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显然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更不明白他们已经陷入了生死攸关的危机之中。刘汉山心中焦急,他必须尽快让赵海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才能有机会逃离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赵海英似乎明白过来有事儿发生,对赵海珠喊:“哥,快跑。”赵海珠迟疑一下,拔腿就跑。芦苇丛似乎被分割成两半,呼呼啦啦,赵海珠转眼跑出十几米。
刘汉山对身后的赵海英喊:“别吃了,搂紧我的脖子。”说完加速抬腿就跑。赵海英将没有吃完的油饼扔进旁边的水塘里,之间水塘咕嘟咕嘟冒起碗的水泡,一股黑色泥水从下面涌起,之间一只牛犊子一般的黑鱼从潭底窜出,将油饼一口吸进肚里。
鱼大就成精。黑鱼吞吃油饼,似乎对旁边还在转的鸭子没有兴趣。它心里明白,有一双眼睛,早就盯上了那只鸭子。黑鱼凭自己的实力,不能与它抗衡。不要说吃不到鸭子,恐怕自己都会因此丧命。
就在黑鱼吃完油饼沉下水的功夫,那条黄金大蟒从不远处的芦苇丛中,如快艇一般疾驰飞来,张开大口,将水面上的鸭子吞进嘴里。它已经看到了奔跑中的刘汉山和赵海英,吃完鸭子的同时,将自己碗口粗的尾巴甩过来,略过一片芦苇,卷住了刘汉山后背上的赵海英。而后身子一缩,就将赵海英拉进水潭里。
“汉山哥,快点救我。”赵海英歇斯底里的喊叫,四肢不停舞动。黄金蟒似乎很爱惜这个小美女,居然用自己的尾巴把她高高举起,准备扔进水里。
胡萝头等一帮老抬赶过来,看着大蟒身上的赵海英,露出一丝冷笑。这帮人身上有枪有刀,还有驱邪的灵丹妙药,如果他们出手,很快就会救出赵海英。可是,这是胡萝头为报复赵海英看不上他而设计的计策,就是要整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也收拾这个爱管闲事的刘汉山,让他们吃点苦头,对他们来说是最乐意看到的事情。
赵海珠听到妹妹的呼喊,也掉头回来,看到这个场景,哭喊嘶叫,却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送命。
那条黄金蟒尾巴高高扬起,头和前部身段在水里恣意打滚,一双碗大的眼睛滴溜溜看着岸边的众人,似乎在叫板人类:“谁有胆,下水来一决胜负。”
胡萝头在一边冷嘲热讽:“刘汉山,恁老婆掉水里了,快去救她。”
邵大个跑过来,挥舞镰刀就要跳进水里,被刘汉山制止了。他脱掉自己短袖对襟汗衫,甩掉裤子和鞋,拿起自己的腰带,纵身跳进水潭里。
那条黄金大蟒看到刘汉山游泳过来,张开簸箕一样的大口,伸出两条电视天线一样的信子,露出两颗竹笋一样粗的獠牙。它呆呆的看着刘汉山,似乎没有明白过来这个男人过来干啥,因为它太强大了,从心底看不上这个男人。不相信他有多大能耐,敢和自己叫板。
刘汉山几下就游到大蟒头前,和它对视几秒钟。大蟒浑身没有动,它在观察刘汉山,试探他的实力和胆量。刘汉山也没有动,他在观察大蟒下一步有啥动作,好做防备。
邵大个脱掉衣服,拿起镰刀跳进水里。赵海珠只是哽咽,却不敢往水里跳。平日在村里众人前面,有万般能耐和本事的光棍,如今怕的可怜。
刘汉山看大蟒不动,心里就有底了。他要赶快动手,因为水太凉了,时间长了会抽筋。况且下面是污泥,不适宜游动。人毕竟是地上的动物,在水里有些不得劲,有力用不上。他要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救下赵海英。
刘汉山可不是莽夫,他在动脑子和大蟒周旋。他将腰带重重砸在水面上,响声将那条巨蟒注意力吸引过去,刘汉山趁巨蟒不注意,从水中窜起,将手里的腰带抽在巨蟒的头顶。一瞬间,巨蟒头顶的瓦片一样大的鳞片飞扬,如雪花般升起落下。
我们先说说刘汉山手里的腰带。这是由八根筷子粗细的生牛皮编制而成的,宽30公分,长六尺八寸。这条腰带是刘德全找到红庙集的郝皮匠为儿子定制的。前几年刘汉山和侯宽打架,侯家兄弟又齐上手,刘汉山一人难抵群狼,经常挨打吃亏。刘德全给儿子定制了这条腰带,平时当腰带,打架情急的时候,抽出来就是武器,将侯家兄弟打的皮开肉绽,刘汉山吃亏的场面少多了。经过几年的使用,汗水沉浸,这条腰带有点柔软变形,刘汉山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他这一腰带下去,足有千斤力量,那条巨蟒头上浸出鲜血。
巨蟒挨打后,露出狰狞的面目,张开大嘴,身体不停滚动摇摆,想要把刘汉山一口吞进去,或者,用身体将刘汉山捆绑起来,将人拧麻花一样拧死。
刘汉山呛了一口水,身体灵活躲过巨蟒身体。水下的污泥和杂草缠住刘汉山的双脚,让他行动不便。那巨蟒似乎看透了这个形势,不停上来调谑,让刘汉山左右躲闪,耗费精力。
邵大个在后面抱住巨蟒水桶一样的尾部,用镰刀一通狂砍。那巨蟒鳞片又硬又厚,镰刀砍上去,和砍盔甲铁块一样。待鳞片砍掉了,又是巨蟒的骨头,更是坚硬无比。巨蟒越是疼痛,越是用力勒紧尾部,将赵海英疼的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汉山在前面和巨蟒周旋。巨蟒想用身体缠住刘汉山,而刘汉山寻找机会想骑上巨蟒头颈。这里是巨蟒的薄弱地方,是蟒蛇的七寸,只有在这里下手,才能又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制服巨蟒,救出赵海英。
想骑上巨蟒制服它,谈何容易。那巨蟒头部高扬,如龙舟的前部位置,高出水面足有七八尺,而身体的其他部分则浮在水面,尾部如旗杆一样扬起。
在那片静谧的湖泊中,刘汉山的身体大半部分被水面掩盖,只有他的脑袋和臂膀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如同一幅静止的油画。他与一条巨蟒的生死较量,此刻正处于胶着状态。巨蟒,那条身长超过十米的水中霸主,此刻正紧紧地缠绕着刘汉山,它的身体如同一条铁链,无情地束缚着猎物的挣扎。
刘汉山的脚下,是厚厚的污泥和纠缠的水草,它们像一双无形的巨手,不断拉扯着他的脚步,使他的每一次挣扎都变得异常艰难。他必须付出在陆地上数倍的力量,才能与这条巨蟒的缠斗中保持平衡。他的力气在一点一滴地流失,汗水与湖水混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经过几分钟的激烈对抗,巨蟒的耐心逐渐被耗尽,它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狂躁,力量也越来越大。它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脖子伸得像一把长剑,以小鸡啄米般的速度向刘汉山扑来。每一次冲击都带着震耳欲聋的水花,湖面仿佛被它的愤怒撕裂。
刘汉山试图抓住这个机会,他想骑上巨蟒的背部,像骑马一样控制它。然而,他的身体已经被疲惫和力量的消耗所束缚,他感到力不从心,如同被绑在沉重的铅块上。如果这是在陆地上,刘汉山自信可以凭借他的力量和敏捷,像一个熟练的马术师那样,轻松跃上巨蟒的背脊。然而,此刻的他,却只能在水草和污泥的束缚中,艰难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如果脚下有块石头垫脚,我就可以达到目的,战胜巨蟒。”刘汉山心里念叨。
巨蟒如同山岳般压倒性的气势,猛然扑向了他,其力量之大,仿佛能将大地撕裂。刘汉山凭借其敏锐的直觉和灵活的身手,瞬间向侧方游去,巧妙地避开了巨蟒的致命一击。他的动作流畅而果断,仿佛在与时间赛跑,与死亡共舞。
他再次蓄力,准备跃出水面,寻找反击的机会。在这一刻,仿佛有神灵在暗中相助,他的脚下竟然真的踏到了一块石头,这无疑是他绝处逢生的转机。那石头似乎在水下颤动,带着他向更深的地方滑去,仿佛是危机与生机的交织。
刘汉山凭借坚定的意志和超凡的力量,右脚用力踩实,左脚弯曲蓄力,然后猛地一跃,如同鹰击长空,直冲向巨蟒的头颈。他的动作精准而有力,瞬间落在了巨蟒的要害之处。他双腿紧紧夹住巨蟒滚圆的身体,腰带如同灵蛇般缠绕,迅速而牢固地绑住了巨蟒,就像骑手控制狂野的马匹一样,将巨蟒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
就在这紧张的瞬间,刘汉山无意间瞥见,那块曾经给予他希望的“石头”,竟然是那条独眼的黑鱼。这条黑鱼,以其独特的方式,成为了刘汉山战胜巨蟒的关键。
“万物皆有灵性。”或许,正是这条鱼儿忍受不了巨蟒那霸道的作风,长期霸占水域,耀武扬威,对那些无辜的小鱼们进行恐吓和欺负,才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刘汉山送上了一份大礼,助他一臂之力,让刘汉山得以铲除这片水域的黑恶势力。这一奇妙的发现,让刘汉山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愈发深重,同时也让他更加坚信,人这一辈子无论面临多大的挑战,只要心怀智慧和勇气,总能寻找到那一线曙光,继续勇敢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