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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黑皮衣的男人戴着墨镜,蹲在昭山村门口,他嘴角带笑朝着过路人看去,看着就不像好人。

张启山站在他旁边,低声道:“你不进去?”

“时机未到。”齐墨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俨然一个江湖骗子。

在某些方面和齐铁嘴倒是挺像。

还都姓齐。

进村查案,张启山和副官都是便装,他先叫副官进去探一探究竟,自己和这个半瞎在村外,等了一个多小时。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齐墨到底有什么招,但等了多久,齐墨就蹲了多久,吓走不少……小白脸。

没错,这个村子,他们还没进去,就发现端倪,这里的女性更壮,更有力量,反观男人一副柔弱模样。

地位平等,可为什么山上供奉神像,后面女尸数十?

这时从村子里走出来一位身穿兽皮马甲,身形高挑,梳着马尾的女人,步伐快,下盘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然而从齐墨过来到现在就见过不少这样的女性,还配了枪。

“你们两个,我们村子不欢迎外乡人,带你们朋友走。”

张启山见她左手背在身后,隐隐约约露出枪管子,他皱了下眉,正要开口问话,身边的大黑耗子忽然窜起来。

“这位姐姐,你好漂亮,能否给个机会?”

林智嗤笑一声,看向他时,眸中带着鄙夷“你家小娘子知道你在外面玩的那么花吗?”

“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

这不加掩饰的恶意,叫张启山一愣,他侧头朝齐墨看去,这才注意到齐墨脸上有挠痕,唇角破了,脖子上也满是咬痕。

他怔住,忽然意识到昨晚他回去做什么了,脸色沉下去。

齐墨见她厌恶神情丝毫不作假,故意装作尴尬,面向张启山,问道:

“痕迹没退?”

男人戴着墨镜看不到眉目,只见另一半脸有被揍的伤痕,嘴唇咬的红肿,下巴还有牙印,这脸昭示出昨夜他到底有多可恶,逼得人直往脸上招呼。

张启山感觉他在炫耀,他拧眉不语。

“对不住小姐姐,昨天喝多了,现在才酒醒,我们那个朋友缺根筋,没得罪你们吧?”齐墨笑着问道。

女人恢复神色,没回答问题,只是道:“你朋友在棺材铺,去把他接走。”

随后转身进了村。

齐墨笑容灿烂,跟了上去。

张启山快走两步,走近后抬手给他一拳,这一拳不轻不重,却直接叫齐墨闷哼一声,他诧异挑眉,勾了下唇“看来张海哥不止揍你脸啊。”

做的多狠,干的就有多重。

互相伤害。

齐墨笑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小白菜打人打的是狠了点,可见他一边哭一边咬自己,或者挣扎逃避,挨上几拳也无所谓。

可爱。

踏进昭山村,张灯结彩,每家每户都挂上红布带,红灯笼,齐墨伸手摸了下,新布料,是最近挂上的。

“昭山村有喜事发生?”

这句话是张启山问的。

本以为那女人会冷声回应,或者不理,没想到她脚步一停,朝两人看去,笑。

“是啊,有喜事。”

“大喜。”

这个回答,让两人微微一愣。

明明是笑着的,可那双眼里恨意滔天。

看来这昭山村问题很大。

“那我能不能讨杯喜酒喝喝?”

这一次,女人没理。

一路上,村子里的老人见到她,都笑呵呵的说:“林姑娘。”

甚至有人强塞给她一些粮食,人缘评价极高。

到了棺材铺,和别家一样,红绸挂起,甚至比别人家的更加隆重。

林姑娘推开黑木门,踏了进去。

门外挂红绸,门内挂白布,要是棺材铺的话也不奇怪。

张启山第一眼就看到副官趴在桌子上,旁边是散落的茶杯。

他立即上前检查。

“铺子里的茶醉人,他不听,喝下一壶,就睡过去了。”

一位老婆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嗓音沙哑,她的背很驼,拄着拐杖,看着年纪有八九十岁了。

齐墨拾起一片茶叶,嗅了嗅,清香怡人。

“你们这里没有抬棺人吗?”

抬棺人大多数都是男人,可在棺材铺里没见到一个雄性生物,除了他们。

“我们就是。”林姑娘开口。

女人做抬棺人?

齐墨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嘴角的笑又上扬几度。

这时老婆子忽然按了按拐杖,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林姑娘眼神一凛,开口赶人,态度强硬。

“我们是军官,过来查案的。”

张启山直接亮出身份,听到“查案”这个词,空气瞬间凝固,若有若无的杀意在他们身上流连。

“前几日,日军伪装村民,一个老农带领他们前去昭山,那个老农叫王四,就是你们昭山村的人,我是过来查证他说的证词。”

这个说法很合理,齐墨敏锐察觉到那敌意淡了许多。

“王四确实是昭山村的人,只不过是近来迁到这的,举目无亲,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不想,所以最近封村,不让外人进来,你们想问什么可以到村长那里,老婆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开口,周围就安静下来,老婆子慢悠悠转过身,就要回房休息,林姑娘扶着她的手,她转头朝两人看去“带着你们朋友走。”

齐墨扬眉,直接道:“听说你们信奉山神,还建了庙?”

林姑娘眼神一冷,老婆子顿住,她挣开林姑娘的手,转过身快步朝齐墨走去,抡起拐杖就一顿乱揍。

“昭山村从来都没有建庙!滚出去!”

齐墨点头,迅速避开,扯着张副官就窜了出去,逃的比谁都快。

张启山:“……”

这村子里面秘密太多,女人抬棺送葬,棺材铺老婆子听到那句话就莫名动怒,还有这处处可见是红布带……

显然在隐瞒什么。

齐墨思考一会儿,抬脚就朝一户人家走去,这时余光瞥见一个人影,脸上笑容僵住。

张海哥一身红衣坐在轮椅上,仰头对着站在石桥边上的一个青年说着什么,红色很衬他,白嫩的脸透露出认真的模样,乖巧可爱。

落在眼中,成了一道美景。

齐墨笑意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