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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风连连后退,退到无路可退时,眉宇间的那股戾气又爆发而出。

将他笼罩其中。

“我是你夫君!”

忤逆夫家的女子,就该死!

她不过是个商户女!

商户女!

她能入一等侯爵府,纵使苛待她,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竟敢携恨报复!

她怎么敢!

就算心中再恨,但自小就会审时度势的苏凌风,背着仁义道德的伪善面貌,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此刻表现出来。

反而换了一副嘴脸。

“阿瑛,那都是端王的主意,我就是知晓了他意欲请旨将你赐死,我才去劝他阻止!可惜,竟未能说动他。”

“如今侯府势弱,也难怪殿下不将我放在眼中,可你放心,我已经同徐氏说好了,只要你肯回府,我就立你为平妻,府中你掌管中馈,祖母和母亲也不会再为难于你,你回来可好?”

苏凌风一脸情真意切。

他以为就算殷瑛不感动,定也会感动周遭围观百姓。

侯府平妻啊,就算不是当家主母,也不差什么了。

还可入宫赴宴,也是被人认可的朝廷命妇!

谁知。

围观百姓反应激烈。

“我呸,迟来的深情多贱呐,你们方才听到了吧,原来侯府太夫人真的为难孙媳啊,人家都说隔辈亲,谁家都当祖母的人了还磋磨孙媳啊!”

“别答应!千万别答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瞧这架势,上门挽回连连礼物都没,哪像是来认错的,倒像是有事儿来相求!”

...

殷瑛没想到周遭的邻居如此开明。

她正想着,王妈妈就已经将包好的糕点送了出去。

“咱们刚搬来,还请诸位邻居多多照顾。”

“不胜感激,这些糕点不值几个钱,却也是一番心意,还请尝尝。”

...

“不愧是当过侯夫人的贵人呐,多照顾咱们呐,我要是个男的,定是要娶回去好好供起来的,哪舍得磋磨呢。”

“是啊,建安侯脑子进水了吧。哎哟,这是裕隆斋的糕点啊,我能多要一块吗,我家孙子可爱吃了呢,可惜每次都排队,买不到呢。”

王妈妈极会做人,又多给了两盒。

“多谢多谢。”

苏凌风脸色极为难看。

拳头紧握,忍了半晌。

“阿瑛,你回来吧,从前都是我想岔了,以后定以你的意愿为先,琉璃断不会找你的麻烦,她救过我,我要对她负责啊,阿瑛,你能体谅我的对吗?”

白琉璃?

救命恩人?

知其缘由的殷瑛偏不拆穿,“建安侯请回。”

苏凌风破功了。

“殷瑛!本侯亲自前来,都求你到这份儿上,你竟然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殷瑛太了解苏凌风了。

越有求于人时,越要将对方贬得一文不值,好似他提出的要求,全然是为对方考虑一般。

假仁假义!

“说吧,你想要什么?”殷瑛猜到了。

苏凌风嘴角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建安侯不说,那边请回。”

最后苏凌风极为不甘的被杜培扶走了。

殷瑛觉得此举不像苏凌风的作风,低头吩咐芍药,“你查查侯府出了什么事。”

“是!”

建安侯府。

苏凌风一回府,白琉璃就迎了上来。

“侯爷,如何?殷瑛答应将那些东西都还回来了吗?你说话啊,现在府中没了银钱,赚钱的田宅铺子又都丢了,还拿什么去徐府下聘!”

洛氏来清风院,一听此言,气得差点闭目。

“你你你!你竟让我儿去找阿瑛要宅子?既给出了手的东西哪还能要回来!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这是要毁我风儿啊!”

自从陛下收回了建安侯府一半的食邑,白琉璃就愈发不将侯府放在眼中。

苏凌风何尝不气!

可眼下,只有与徐氏结亲,才能挽救颓势。

“你倒是提醒了我。”白琉璃冷嘲,“侯府没钱,想来你和太夫人还有体己,这个时候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一听体己,洛氏脸色纷呈。

竟转身就走了。

“好了!”

苏凌风大喝,“你不要逼我了!”

“我逼你?是我逼你和离吗?是你那前夫人早早的就谋划上了和离,呵,你想着立平妻,人家才不稀罕呢!”

白琉璃离开。

苏凌风心一慌,“你去哪里?”

“当然是回徐府!”

苏凌风想追,却肺腑惊现一阵强过一阵的抽痛。

下一刻,吐出一大滩淤血。

杜培傻眼,“侯爷!府医!传府医!”

这厢混乱不堪,而芍药也打听到了实情,在殷瑛的同意下,这件事,第二日就传满了上京。

说书先生供不应求。

每日五到六处转场,甚至一场说书从以前的五百文,上涨到了三两银子。

三两,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吃食花销了。

殷瑛趁此机会盘下了三处茶楼,邀请了一位资深说书先生三家轮驻,生意极好。

这日,茶楼中,魏氏和安氏脸色黑得难看。

“说书先生所说,是真的?”魏氏问。

她好不容易说动了老爷,答应明日建安侯府前来下聘,虽不能以徐氏嫡系的女儿出嫁,但却可以享受旁支一脉的待遇。

这关键时刻,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安氏已经吃瓜许久。

极力忍耐,以防表现出兴致昂扬。

“母亲,是真的呢!”

因着郑莘出了那事,魏氏没少训斥她,这些时日,安氏安分了不少,此时,全挑着魏氏想听的说。

“那日,建安侯去宗平巷,不少百姓都看到了,他竟还想以平妻的身份让殷氏回心转意,这不是折辱咱们念儿吗?

可谁知最后他又莫名其妙地走了,后来才知道,他当时竟是想去要回从前送给殷氏的宅子地契,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呢。”

经得多,不如活得久,真是什么样式的热闹都能见到。

“什么!”魏氏惊怒不已,“他竟能做出此等事来?!”

当初既赠与,便是女子私产,怎可舔脸要回去?

纵使她不喜殷瑛,也不认同苏凌风的做法。

“不止呢!”

安氏吩咐小二添茶水。

“第二日,殷氏就命人将柿子巷宅子的地契送还给了侯府。宫中听闻,训斥建安侯心胸狭隘,斤斤计较,倒也没再责罚,只是为了宽慰殷氏,竟赐给了她一处京郊别院呢!”

京郊别院,一般都是用来赐予皇家人。

再不济也是赐给立了大功的臣子。

这次竟赐给了一个和离妇?

魏氏震惊之余,“念儿怎么就看上了这种人!”

婆媳俩怒其不争的回府,她身边的嬷嬷连忙来报。

说侧夫人抚鸢这几日都宿在老爷房中,今日,她安插的人听闻抚鸢竟然给徐大人吹枕边风,让他别认下白琉璃。

此言正好击中魏氏软肋。

于是赶紧来报。

“走,去她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