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父边母肯出钱,很快在村里找了一户人家住下了。
是他们打错了主意,边笑笑正在县城里跟珠珠聊八卦,每天开开心心乐不思蜀。
于是三天过去了,边父边母先坐不住了。
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人,也是需要请假才能出来,眼见请的假期即将到期,边笑笑依旧不见人影,于是两人开始在村里到处打听起来。
跟笑笑离开小柳树村的时候,跟陈爱国请假,拜托陈爱国保密,但边笑笑是一个大活人,路上总会碰见一些人。
于是边父边母在这七零八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了边笑笑的行动路线。
边笑笑去了县城。
边父能混到这个职位,不只靠关系,还有一定的脑子。
于是他又顺利打听出来跟边笑笑小关系最好的一户人家,陈成才家的小闺女,珠珠。
而他们一家人正好在县城定居。
珠珠家很好打听,边父边母打听着来到珠珠家。
两人站在珠珠家门口。
“老边,笑笑会在这吗?”
“应该在这儿,总不能在县城宾馆,现在住宾馆要开介绍信,这个大队长能给边笑笑请那么久的假,但他能给边笑笑开那么久的介绍信?”
“怎么不能?”
“笑笑要是出了事,那个大队长开了介绍信得负责任的。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敲门。”
边母去叩门。
一会儿门里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带着些许鼻音问道:
“你们找谁?”
边父边母低下头望去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扎着一个小辫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
这偏僻的小县城,怪人杰地灵的。
碰见一个女知青长得白嫩水灵,又碰见一个小姑娘,长得像是年画娃娃里的童子。
“你应该认识边笑笑吧,你知道边笑笑去哪了吗?”
珠珠眨眨眼:
“我认识边笑笑,但我们家自从搬来县城,我很久没回小柳树村,再也没有见过笑笑姐姐了,你们是谁,找她干嘛?”
“边笑笑的父母。”
边母回了一句,然后斜着眼看,歪着身子努力往院子里探去。
“你干啥,我说过没见过边笑笑。”
边母讪笑:
“我这不是再看看。”
“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吧,我要关门了。”
说完,珠珠“啪”一声门关上。
突然的声音把边父边母吓了一跳。
“这地方怎么回事,怎么每个人都跟吃了枪药似的?”
边母吐槽着。
“行了,先找笑笑。咱们去巷子口问问人。”
“你信不过那小姑娘?”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若是不认识边父的人真被他这副样子骗了,其实边父的性格就是多思多疑,天然地怀疑陌生一切,即使面对珠珠这个小孩。
只有面对边笑笑几个儿子女儿的时候在才能暂时放下怀疑。
巷子口牛婶正好出来倒垃圾,被边父边母碰了个正着。
“同志跟你打听个事。里面那户人家最近有什么陌生人来吗,比如二十多岁的女同志。”
牛婶手里提着一大包垃圾,被人叫住心情不太美妙,但听到有八卦可以听,立即将那一袋垃圾放到地上,双眼发光。
“你们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你们是什么人?要干啥?”
“我们闺女是来这知青的。我们这不是想闺女了,所以大老远请个假跑来看看闺女过得怎么样,没想到闺女不在村里,听大队长说是来了县城。我们来的时候忘记跟闺女说我们要来了,结果扑了个空。”
边父说话半真半假,但听起来真实无比。
牛婶一听,真像是最近新来的女同志的父母,又听没有什么大瓜八卦,全是一副爱子之心,对边父边母感同身受,当即全盘托出。
“对,珠珠家是新来了个女同志,其实借住在珠珠家。”
“那女同志多大?”
“二十来岁吧,一头短发,长得英姿飒爽的。”
边父见过牛婶,又回头来到珠珠家门口。
“老边,现在你信了吧,笑笑就是不想搭理我们。”
“是为什么,难道他真想在这鸟不生蛋的小山村待一辈子,嫁个地里刨食?”
“是不是嫌弃我们给他找的那个对象年纪太大还带个孩子。”
边母是个女人,从女人的角度出发,这种条件确实会遭到嫌弃。
“那我们也是他父母!去敲门。”
边母又敲了敲门。
珠珠又从门里探出来个脑袋,见是边笑笑的爸妈就想把门关上,然后被边笑笑的爸爸一把抵住了门。
边父示意边母开口。
“边笑笑,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是还认我们这个父母,就出来跟我们说话。”
“喊什么喊,这里没有边笑笑,只有我小珠珠。”
珠珠死命推着门,把边父挡着门的手推的发青。
“我都跟巷子口打听到了边笑笑,就在你这儿,小小孩子说话不嫌脸红。”
“卖闺女的都没脸红,我脸红什么?!”
“小丫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边父一向和善的脸上彻底绷不住了。
自己最隐秘的肮脏角落被人赤裸裸地揭露出来,还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这让他如何不羞愤。
“咋,敢做却不让人说。这不是典型,当了婊子要立牌坊?”
珠珠睁着大眼睛,似乎在说这世上还有这么双标的人呢。
“珠珠,起来吧,我跟他们好好谈谈。”
边笑笑整理过心情,轻轻拍了拍珠珠的脑袋。
作为一个大人,怎么能让小孩子挡在他面前替她冲锋陷阵。
这样她才真成了不知羞耻。
边笑笑见了自己父母,没有激动,没有怨恨,只有平静。
她确实想好好谈谈。
边父盯着边笑笑脸上的表情,心中一个咯噔,心中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脱离掌控。
珠珠挑挑眉侧身让开门,让边父边母进来。
珠珠今天有些感冒没有去上学,所以家里只有他她和边笑笑两个人,适合谈话。
来到堂屋的桌子前,边笑笑给两人倒了杯水。
边父又松了口气,边笑笑还是关心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