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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在鳞萃比栉的大厦中留下一抹不轻不重的油彩。

昏迷整整两日的盛献,终于睁开了眼睛。

栗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迷茫,接着陡然转醒,他猛地坐起,毫不犹豫拔掉了左手手背上的留置针,撩起被子就翻身下床。

没走两步他就双腿一软,人刚要怔怔往前摔下,就被人从侧后方搂住了腰身。

“盛献,你做什么?”

“阿鸢……”盛献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去找”

盛献猛地侧头,眼里刹那溢出狂喜,他伸手抬手搂住季匪鸢的脖子,微微用力起身,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又哑又闷,

“太好了阿鸢,你在这里,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保镖,你扣我工资吧,哦不,只是扣工资可不行,我还得赔你钱……我现在挺穷的,不过我可以以身抵债继续当你保镖。”

以身抵债?

诱惑力真大。

不过季匪鸢还是抬手拍了拍盛献的背:“你是一个好保镖,你救了我,是你破坏了祭祀现场的纹路,祭祀失败,那些坏蛋全部被反噬死了个干净,所以我才能好好站在你面前。我不仅不会扣你钱,我还得给你涨工资,涨多少呢?翻十倍好不好?”

盛献人都傻了。

傻了之后就是亢奋!

“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嘶!好疼!”

盛献一激动,浑身上下的伤口都被牵扯,疼得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下一刻,盛献就感觉到自己身体一个腾空,竟然是季匪鸢将他公主抱了起来。

他又呆了一下,等他被放在病床上,季匪鸢给他盖好被子,这才傻愣愣看着他的胳膊:“你力气这么大?”

盛献伸手想捏,抬起的手正好是右手,只好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季匪鸢的胳膊:“也没肌肉啊……”

季匪鸢脸不红心不跳:“天生神力吧。”

盛献接受了这个说法:“或许阿鸢你会觉醒成为力量系念师。”

不过下一秒,盛献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陈容使用念能时上衣爆开的画面。

他心想:我不是念能歧视,但是力量系念能,你还是别找上阿鸢,求求你了!

“所以,工资翻十倍好不好?”季匪鸢一边重复,一边按下床头呼叫器,“你如果想翻一百倍一千倍也不是不可以,我都听你的。”

盛献果断摇头:“不行!行价多少我就多少,阿鸢,你太感情用事了,这样当老板可不行,容易破产!”

季匪鸢默默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怕吓着小朋友,真想把自己的银行卡全部给他。

他垂着长睫,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我见不得你这么穷。”

盛献嘿嘿笑道:“放心放心,早晚摆脱脱贫之路,发家致富。”

说到这里,他又嚎叫了一声:“天呐,我在这里住了几天?”

这里的医疗费一定很贵!

上次住院还欠着擎彻的钱没还,今天又……

盛献又挣扎着要起身:“这院我不住了,我要出院,我身体倍棒,在家躺躺就好,死不了的。”

季匪鸢抿唇:“躺着。你这是工伤,这两次的住院费,我报销,擎彻那边,钱我已经帮你还了。”

“啊?”

工伤是给报销不错,可是季匪鸢又不是真正的大老板,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也不过是口头上的。

但凡换个人遇到这种老板,一定觉得自己遇到了神仙,可是,大概是因为盛献喜欢季匪鸢的缘故,他总觉得怪怪的。

吃季匪鸢的住季匪鸢的,还拿季匪鸢的工资,受伤了还季匪鸢掏钱。

“……阿鸢,我还是给你写个欠条吧。”

季匪鸢神色微冷:“不要。你跟了我,越来越穷是怎么一回事?”

盛献挠头:“可是这样,我觉得我不像你保镖,倒像是被你养着似的。”

季匪鸢笑了:“那我养你。”

盛献:……

心脏又开始神经病似的狂跳,一双眼看着季匪鸢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只能看到他黑眸里荡漾着柔和的水汽,瞳孔里倒映出他一人的身影。

季匪鸢:“盛献,我养你好不好?”

盛献最恨别人对他说这几个字!

妈的,他是英俊是帅是浑身魅力无限!

可他妈是个大老爷们!

他有手有脚自己能赚钱!

就算是吃馒头!睡大街!他也要靠自己!绝对不让人养!就算是兄弟也不行!

这是原则问题!

原则!

可是现在……

去他妈的原则!

盛献眼里只有粉红色的爱心泡泡。

环绕在季匪鸢四周,让他心里蹦出来四个字:在劫难逃。

他摸着自己的心脏,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被季匪鸢下蛊了,否则听到这几个字,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还非常得意,甚至想要仰天大吼一声——

他妈的,难道这就是吃软饭的感觉吗?

果然很香( ??????w??????? )!

盛献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愿意!”

季匪鸢摸了摸他的头:“乖孩子。”

门外,因外出任务打算趁早来看盛献一眼,顺便和他告别的薛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昨天当着季匪鸢的面祝福了他和盛献后,他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总觉得自己背叛了兄弟!

现在他放心了。

原来是双向搞基啊!

薛四想到那日盛献请假去送季匪鸢,开心地笑了,打开一个名叫‘喝酒吃肉卖豆腐’的微信群。

群里也有盛献,都是他在醉梦认识的一些朋友,因为工作,平时碰面的机会不多,可是一直很聊得来。

他艾特盛献:恭喜兄弟,当狗多年,即将脱单。兄弟,好好甜蜜,我走了,下次见面聊!

薛四不愿打扰里面的基情碰撞,悄咪咪地来,悄咪咪地走了。

很快,陈念生来了。

他给盛献做了基本检查后,盛献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出院意向。

一是,虽然住院费不用自己出,可他贫困这么多年,节约这么多年,还是本能喜欢节约为本。

他保证:“阿鸢,我真的可以出院,没问题的!”

二是,他的确不喜欢医院。

季匪鸢没有立刻反驳,询问了陈念生,确定盛献的确可以出院,只需要回家每天换药,以及过段时间来医院拆线后,果断点头答应了盛献的要求。

嗯,他也不喜欢医院。

来看盛献的人太多了,他烦。

季匪鸢立刻通知李妈:准备素菜粥,以及换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