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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尚文的马车停在了奉天城门前,他松开帘布,双目平静的缓缓闭上。
不多时,前去通报的校尉匆匆返回,脸上带着几分难掩的焦急。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赶忙引领着鲁尚文一行人入城。
马车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鲁尚文透过车窗,默默观察着街道两旁那些大梁百姓的神情。
看着大周使队入城,百姓或是好奇,或是畏惧。或是小声议论,或是交头接耳。
转到司衙之后,在宫人的带领下,鲁尚文稳步走进大梁皇城。
泰中殿内,梁幼帝高坐龙椅,神色略显稚嫩却又故作威严。
其身旁的顾秋婵神色冷峻,目光俯视着门外,开口言道。“皇儿,宣大周使臣入殿吧。”
梁幼帝看了眼顾应痕,又看了眼台下的文武百官,随即稳稳坐正身。“宣!!!”
闻言,李季拂尘一甩,拉着嗓子高声吆喝起来。“陛下有旨,宣大周使臣觐见!”
“陛下有旨,宣大周使臣觐见!”
话落,殿内的文武百官分立两旁,目光朝着殿外齐齐看去。
屋外,鲁尚文深吸了一口气。
他整理好衣袍,又将官帽扶正,随即稳步向前,走姿坚定而沉稳,双手高高举起国书,声音洪亮且富有底气。“大周邦政司司首鲁尚文,奉吾皇之命,前来递交国书,望大梁陛下与太后过目。”
其人声音高亢,在这空旷的大殿之内回荡,清晰而富有力量。
李季快步走下台阶,双手接过国书,恭恭敬敬的呈递给顾秋婵。
顾秋婵展开国书,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原本冷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几息之后,她一把将国书甩给身旁的李季,当即怒声喝道:“念!”
接过国书,李季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道出。“大周国书,致大梁成皇帝。
当今天下局势动荡,元武、南安虎视眈眈。然大梁疲弱,难以独当一面,我大周念及百姓之苦,与贵国共御外敌。
现有将军徐平,战功赫赫,西诛南安贼寇于三江口,东镇叛臣姜安民于岳山郡,朕心甚慰。
彼念两国情谊,当不分你我。欲成长治久安,贵国当允以下条款。
其一,大周军队需在大梁岳州拥有主政之权,以保边境安宁,抵御外敌入侵。
岳州之地乃战略要冲,我大周军队入驻执政,可成坚固防线,护百姓周全。
其二,大梁需承认我朝在岳州之地位。
徐平乃大周镇南将军,战功赫赫,其在岳州之治理,已初见成效。
贵国因当审时度势,表彰其政,此乃顺应民心之举。
其三,将岳州划于我朝实为共治,非巧取豪夺。此行旦为两国合作之基石,共治岳州可整合双方资源,共同发展,增进两国之友谊与信任。
若大梁应允以上条件,两国自此结为生死盟友,互通有无,共抗外敌。大周愿倾尽全力,协助大梁抵御元武、南安等国之威胁。
然若大梁拒不接受,我朝将视此为敌意之举。我大周兵强马壮,将士枕戈待旦,必将挥师南下,以彰国威。
届时,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两国百姓皆将受苦。
望大梁皇帝深思熟虑,切莫因一时之固执,毁两国之未来。
秉承大周皇帝纪凌意,布政府大仲宰司徒文呈表。”
待到李季念完,顾秋婵拍案而起。“大周简直欺人太甚!这是公然索要我大梁的疆土,隆圣帝当真以为我大梁无人乎?”
此话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特么狗日的纪凌,有毛病?他就不怕靖北王府做大,难以节制吗?把岳州名正言顺的划给徐平?那老子的筹码岂不是没了?
顾应痕上前一步,脸色阴无比。“太后息怒!大周此举,实乃狂妄至极。岳州乃我大梁根基之地,岂可轻易拱手让人?”
右将军孙振岳亦是挺身站出。“启禀太后娘娘,大周这是趁火打劫。
如今梁北战事吃紧,周帝竟想在此时割我大梁领土。我等身为臣子,绝不能作视国土沦丧!”
“不错!太后,大周若敢来犯,本将愿领兵拒敌,以死报国。”傅仲抱拳出列,声如洪钟。
见此情形,萧良图暗中与池国栋对视一眼,而后又微微摇头。这一个个的,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不过是不想落个骂名罢了,岳州早特么沦陷了,装什么忠君爱国。
面对众人的言讨,鲁尚文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拱手说道:“呵呵呵!还请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容鲁某一言。”
然而,他话音刚落,瞬间就被淹没在众人的怒斥声中。
“住口!”顾应痕怒目圆睁,抬手指着鲁尚文骂道:“狂妄之徒,安敢在此狡辩?”
鲁尚文微微皱眉,他转身看向对方,当即提高了音量。“镇国公稍安勿躁,且听鲁某把话说完。”说着,他掸了掸衣袍,朝梁幼帝拱手施礼。“大梁皇帝陛下,我朝此次提议绝非无端索要。
如今元武、南安虎视眈眈,大梁局势岌岌可危。便是如此,我朝同样身处乱世,深知唇亡齿寒,故而与贵国共治岳州,以彰两国情谊。”
“唇亡齿寒?”池国栋冷笑一声。“尔等是想吞并我大梁吧?狼子野心!大周本就是自顾不暇,汝安敢在此大殿之上饶舌?”
“非也非也!池相这话却是何意?莫非想与我大周开战不成?”鲁尚文笑着拂袖一挥。“相国大人还是想清楚再说,莫要因口舌之快而成千古罪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