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落寞。
那一瞬间的沧桑,让身旁两个女人为之动容。
恨不得将李牧狠狠的抱进怀里,用自己的炙热好好的安慰一番。
“公…主人,你,你怎么了?”
被催眠暗示下的刘巧巧没有那么多心机,看到李牧这样,虽然害怕却还是开了口,
“也,也许剑主不是专门想要针对主人。”
随即,有些哀求的看向藤晶晶,
“藤管事,您能不能与闻人舵主说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我们不是站在主人这边的吗?”
她自然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听到可能是那位“剑主”在推波助澜,帮别人诽谤李牧的名誉,便不自觉的开了口。
这几日藤晶晶有意与她交好,两人私下里都是以姐妹相称,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求助藤晶晶。
李牧诧异的看向她,这声主人确实把李牧听的有些酥。
他知道是自己之前无意间的多愁善感,让这小妮子改了口。
但现在,李牧似乎不是很想纠正。
刘巧巧很想靠近李牧,可她却又不敢,她给自己的心理暗示是自卑的,方才那番话已经算的上是有些突破了现有的性格。
一旁,君九龄不知何时坐到了李牧的正对面,正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方才李牧的情绪她察觉到了,虽不知是因为什么,但也是想着安慰李牧两句。
正好也看到了李牧那落寞的神情。
她太了解李牧,算起来,两人算得上是一同生活十数年的老夫老妻。
李牧方才可能真的有些难受,但绝不至于浮于表面。
或者说,李牧所有真正的情绪,都不会随意的展露。
君九龄扫了眼两个满是心疼的小姑娘,微微挑了挑柳眉,
“狗男人,你不信任她们?”
李牧露出一抹明显的强颜欢笑,心中却是十分平淡的对君九龄道,
“那倒没有,就是怕祖传‘技艺’生疏了,提前练习一下。”
君九龄不明其意,还要再问。
这时,却见藤晶晶有些纠结的开口道,
“公子,还有一件事……”
李牧看向她,将原本眼底的落寞隐去,换上稍稍诧异的神情问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难处吗?”
藤晶晶咬了咬银牙,也不知怎么的,便直接开口道,
“有人在打探公子的消息。”
“有人?”
“应,应该也是剑主,她在寻找公子。”
既然话已说出,藤晶晶便不再隐瞒。
纵横家的探子最近主要打探的消息,便是李牧的去向。
“你,将我卖了?”李牧笑了笑,并没有很激动。
见状,藤晶晶赶忙摇头,呼吸都急促了那么一下,
“没,没有!我是打算,打算与公子说的。”
李牧微微勾唇,笑容有些暧昧,拉住藤晶晶的手让她坐到了身旁,语气意味不明,
“你这算不算是背叛了纵横家。”
对于之前霸道,高高在上,动辄调戏她的李牧,确实会让藤晶晶面红耳赤。
但惧怕忐忑还是占大多数。
但眼下这般温柔优雅,明明知道不怀好意,却还是让人忍不住靠近的李牧,才真的让少女心中小鹿乱撞。
藤晶晶用力抿着唇,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先是点头,随后又用力摇了摇头道,
“不,不算的,这是主子的命人,在都城期间,我就是公子的人,自是凡事都要先考虑公子。”
一旁,君九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狗男人有什么好的,这才几天,至于你背叛纵横家对他掏心掏肺的嘛?
想到在梦境中,她可是与李牧相处了足足大半年,才开始有些隐隐心动的,何况那时候还是被封印了记忆,都算不上原本的她。
那种正宫的自傲油然而生。
但她却忘记了,那时她是堂堂九公主,半年就被随手捡回来的野小子拿下,根本没什么好吹嘘的。
……
另一边,玲珑水榭。
尹婳屏蹙着柳眉,这段时间,她额间几乎没有松弛过。
张寒蕊也是如此,看完探子递来的情报,粉拳重重的砸在桌案上,
“臭小子,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寒蕊,他,他会不会是突然走火入魔……”
尹婳屏用力咬着红唇,尽力让自己冷静,然而藏在桌子下的拳头,指甲已经陷入了皮肉。
“不可能!”张寒蕊一口否定,脸色却有些微微发白。
之前哪怕李牧在南域,纵横家的探子也能偶尔传回他的消息。
但这次,李牧自打从姜城离开后,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怎能不让人担心。
“小姨。”
这时,李玲儿推门跑进了屋。
她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一身红色劲装打扮,身上脸上都沾着泥污。
张寒蕊皱眉看向她,语气有些冷漠,
“有什么事?”
李玲儿一愣,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微微低下头,有些委屈的说道,
“他,他在府外。”
“所以呢?”张寒蕊微微歪头,语气不咸不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李玲儿双手用力拽着衣角,抿了抿唇,小心试探道,
“他,他说很多年没见过小姨了,想,想……”
“李玲儿!”张寒蕊玉手拍向桌案,怒声呵道,
“你是不是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了!”
李玲儿猛的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水,表情却依然倔强,
“小姨,你就不觉的当年的事,只凭那嬷嬷的一面之词……”
“闭嘴!”张寒蕊站起身,两步贴近李玲儿,声音冰寒刺骨,
“明日百家峰会过后,你就回燕山去,待姐夫回来便让你们成婚。”
“我,我不嫁。”
话音落下,李玲儿的眼泪便直接流了下来。
张寒蕊愣了一下,她也不想这般凶李玲儿,原本以为自己提起婚事,李玲儿会欣然答应,没曾想会是这个态度。
她还以为前两天李玲儿的拒绝只是女儿家的羞涩,但如今看,这显然已经下了决心。
“玲儿…为什么?”张寒蕊很是不解,她怎能看不出李玲儿的心思,难道是因为善渊?
李玲儿闭口不言,眼泪止不住的流。
张寒蕊望了望府外的方向,眼睛眯了眯,朝着屋外走去。
正厅。
善渊身上同样沾着泥污,笑容温和眼中却透着忐忑。
小昭站在正厅门口,小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表情很是不善。
人是她请进来的,不为别的,最近的流言她都听到了,这个时候将人挡在府外,有损她家公子声誉。
当然,她还有别的心思,这个人李牧不止一次说过讨厌。
她才不管什么真世子,假世子的。
都说小昭傻,小昭一点都不傻,明争暗斗搞那么麻烦。
三百护卫,四名天宗长老,春桃四女,蝶梦,元宝,还有被强行从梦乡拉起来的陆蒹葭。
她能求到的人全求了,整个正厅里里外外被层层包围,就这个阵仗,当今儒师想安然走出去,也得脱一层皮。
待会只要善渊说声她不喜欢听得,今日她段招娣就要为她家公子把这口杀人夺位的大黑锅给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