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声脆响,最后一块时间碎片被牧凌稳稳地捏在指尖。
“我滴个乖乖,这小子,真要完成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像把锥子似的扎进人群。
“别吵吵!看着呢!”
旁边一个粗犷的嗓音低吼。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牧凌的手。
只见他轻轻一捻,那碎片像是长了眼睛, “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地嵌入了那幅巨大的拼图。
“嗡——”
一道刺目的白光,像炸开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的天!这……这是什么?”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那画面!动了!”
“我好像……听见了声音……”
人群炸开了锅,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叫声、议论声混成一片。
光芒中,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缓缓展开,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仿佛穿越了千年万年,在耳边轰鸣。
“这……这是上古的那场大战!”
一个见多识广的老者,哆哆嗦嗦地指着画面,声音都在发颤。
“太震撼了!这简直就是神迹啊!”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嘘!圣君大人说话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几分敬畏,几分恐惧。
时穹圣君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赞赏。
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牧凌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牧凌,你小子,可以啊!”
时穹圣君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竟然能如此精准地拼接时间碎片,真是让本君刮目相看!”
“圣君大人过奖了,小子只是侥幸……”
牧凌刚要谦虚两句,却被时穹圣君打断。
“不过嘛……”
时穹圣君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冷冽。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轰隆隆!”
话音未落,时穹圣君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挥,整个空间都跟着颤抖起来。
“我靠!这是要干啥?”
“不知道啊!看这架势,不简单!”
“这小子,不会要遭殃吧?”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黑暗,像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吞噬了一切。
“啊——”
牧凌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死死攥住。
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卷入了那无尽的黑暗旋涡之中。
“这……这是哪儿?”
待光芒重新稳定,牧凌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奇异的幻境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扭曲着,变幻着,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牧凌猛地一个转身,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周围那些奇形怪状的镜子。
“我靠,这是啥玩意儿?迷宫啊?”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那些镜子,跟得了癫痫似的,光线在上面扭啊扭的,像是一群喝高了的蛇精在跳舞,看得人头晕眼花。
“这他娘的,怎么出去啊?”
牧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朝最近的一面镜子摸去,跟做贼似的。
刚一碰到,他“嗷”的一声,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像被一百只蜜蜂蛰了似的。
“嘶……真他娘的凉!”
他一边甩着手,一边倒吸着凉气。
“不管了,拼了!”
牧凌咬紧牙关,一跺脚,随便选了个方向,就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他走得那叫一个小心,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地盯着前面,生怕错过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走了半天,周围的景象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见鬼了!”
牧凌急得直挠头,额头上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这是……被困住了?”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周围的时间也开始抽风了。
一会儿快得像闪电,一会儿又慢得像蜗牛。
“哎呦我去,这是要玩死我啊!”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转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
脚步也开始打飘,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撞在镜子上。
他连忙伸出手扶住镜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条搁浅的鱼。
“呼……呼……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
“你们看,牧凌好像被困住了!”
一个考核者指着时穹圣君幻化出的巨大水镜惊呼道。
“这镜子迷宫,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他能走出来吗?”
另一个考核者也跟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哼,我看他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先前与牧凌有过节的几人,此刻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水镜中的景象,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小子,平时狂妄得很,现在终于栽跟头了!”
其中一人冷笑道。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时穹圣君静静地看着水镜中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牧凌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豆大的汗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把地面都砸出了一个个小坑。
“这鬼地方,真是邪门了!”
他心里暗骂,眼神里除了迷茫,还多了几分慌乱,像极了一只误入陷阱的小兽。
他感觉自己被这错乱的时间流速搅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每一次时间的“抽风”,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坎上,砸得他心慌意乱,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牧凌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猛地一激灵,停下了脚步。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手握拳,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深吸一口气,胸膛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仿佛要把这满肚子的憋屈和恐惧都给吐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那颗“咚咚”狂跳的心脏。
牧凌的脸,此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牧凌啊牧凌,你可不能怂!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他的思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疯狂地倒带。
从踏入这鬼地方的第一步开始,每一步,每一个转角,每一面镜子,都像电影回放一样,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