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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往这边看来,正好与苏九月四目相对。

苏九月对他轻轻颔首。

刘先生大大方方的对着苏九月拱手。

“苏小老板,在下刘子安,有礼了。”

苏九月打量了他一番。

这男子虽说穿得文雅,有几分书生气,举止也十分得体。

可她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同类的气息……

苏九月敛了敛神,认真了几分。

“你是来应聘的?”

男子客客气气的点头。

“是,来谋个差事,还望小老板别嫌弃才好。”

苏九月看着他,似乎在把他看穿一般。

“先生打哪来?可看清招聘要求?”

说着,从楼梯上走下来,行至刘子安身前。

刘子安这人十分有礼貌,说话前必行一礼。

才幽幽开口:“在下从江南而来,在江南曾做过十年酒楼管事。”

苏九月看着她,他也直视苏九月的眼睛。

回答的不卑不亢,也不做过多赘述。

等待着苏九月的下一个问题。

苏九月疑惑出声。

“江南乃富庶之地,鱼米之乡,机遇甚多,先生为何好好的江南不待,来这穷乡僻壤谋求差事?”

这江南开的工资可比她多多了!

听说那里跑堂的一个月都一两银子呢!

刘子安轻轻一叹。

“哎……若不是过不下去了,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刘子安眼中恰到好处的痛苦和煎熬落入苏九月眼中。

苏九月暗笑一声。

这演技放在现代的演艺圈,也是相当拿得出手呢。

面上更加疑惑。

“哦?先生既当了十年管事,想必也是那酒楼的老人了,何谈过不下去?”

刘子安又是一声叹息。

“我本是江南一官家的下人,得主家提拔,去做了主家名下酒楼产业的管事,日子也还算是有些盼头。”

“只可惜……”

刘子安顿了顿,看了一眼苏九月。

见她听得认真,声音弱了几分,继续开口。

“主家得罪了贵人,遭贵人打击报复,一夜之间,就倾家荡产。”

说到这,眼中闪过一抹痛恨之色,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那贵人太过小肚鸡肠,毁了主家不说,下人也不放过!”

“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带着妻儿背井离乡,逃到了这小地方避祸。”

苏九月眼里窜出火!

“当真?”

刘子安点头,坚定道。

“当真!在下无半点虚言!”

刘子安眼中确实是一片坦然,似乎真的没有说谎。

心中冷笑。

莫说这小丫头没本事叫人去江南查探虚实。

就是有,他在江南那边也已经打点好了。

她查到的,只会是他想让她查到的。

苏九月敛眉。

“那真是太可恶了!”

看向刘子安的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愤怒。

刘子安见她不疑有他,心里得意。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般好骗。

“可不是。”

刘子安苦中作乐一笑。

“不过这依山县也是个好地方,山明水秀,人杰地灵,不失为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刘某倒是一来就爱上了此地,只是不知小老板能否看得上刘某?”

刘子安看着苏九月,期待着她的答案。

苏九月却没急着回答。

只是好奇的看着他。

“我刚刚见你一句话就让门口闹事那母子偃旗息鼓,倒觉得有趣得紧,先生是如何做到的?”

刘子安见苏九月没接茬,心里有些不舒服。

还是礼貌的拱了拱手,谦虚的笑了笑。

“侥幸而已,我猜出她定是不敢去城西湖畔见那张家医馆的张娘子的,故而有此一说。果然,就把她吓走了。”

苏九月来了兴趣。

“你如何猜出来的?她又为何怕那张娘子?”

刘子安哈哈一笑。

“说来都是巧合,哈哈,不值一提。”

苏九月淡淡道:“无巧不成书,先生可愿细细说来?”

磨磨唧唧,吃个瓜真费劲。

刘子安这才娓娓道来。

“这说来也是巧!”

这时鸢尾有眼力见的把刘子安请到一旁坐下。

苏九月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她确实好奇,刘子安为何一句话就能将人赶走!

苏九月示意刘子安继续。

“初到贵宝地,水土不服,正好就到了那城西湖畔就医。”

“我看今日闹事这母子,小孩身上挂着一枚玉佩,玉佩是江南碎玉轩新出的款式,叫舐犊,这款玉佩分为大小两块,成套出售,一般是父子一人一块,他身上这块,就是小的那块。”

“秀丽城这边的碎玉轩分店,只有一对舐犊出售,前两日被一神秘男子购走。”

“我在城西湖畔张家医馆,恰巧又看到了这另一块大的玉佩,在张娘子的夫君身上。”

苏九月挑眉。

“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张娘子家的孩子?可他娘似乎并不是张娘子……”

刘子安点头。

“正是如此,并且我还有一发现。”

“张娘子的夫君身上,时时飘来阵阵栀子花香,可是城西湖畔并未有栀子花,你说巧不巧,刚刚闹事这位娘子,身上也有相同的栀子花香。”

“细看之下,孩子的眉眼与张官人也是十分相似呢。”

刘子安喝了口茶水,继续说出自己的发现。

“我在张家医馆就医几日,也知道一些事情。”

“这张官人是入赘到张家,这惧内的名声传遍城西的大街小巷。”

“张娘子脾气暴躁,且十分霸道,是断不可能让张官人娶两房夫人的。”

“因此,这闹事之人的身份,就不难猜了。”

苏九月恍然大悟。

“想来是这张官人在外面养的解语花,啧,孩子都这般大了!”

看着刘子安,赞许道。

“难怪你一提城西湖畔她就怂了,这孩子与张官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若是她暴露在张娘子眼前,只怕纸包不住火,会东窗事发。”

“她自是不敢的。”

刘子安微微一笑。

“就是这般,在下不过是凑巧知道点内幕,又对这碎玉轩了解一二,才能拿捏住她。”

苏九月不置可否。

“先生观察入微,通过一些细枝末节就能判断出这母子的身份,三言两语就将人赶走,实乃心思玲珑,让人佩服。”

这话苏九月夸得发自内心。

这刘子安一眼就能认出碎玉轩最新款的玉佩,光是见识这一块,就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