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郎什么吴郎?你不是说要去泡澡的吗?”虞栀樱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呀,我觉得这县衙又大又整洁,在这泡澡也行。”张婉婉一脸坦然道:“吴大人应该不介意吧?”
“我这没地方泡澡。”吴泽冷声拒绝,一副不欢迎的样子。
虞栀缨干笑,扯着张婉婉的衣袖,小声提醒:“你别太过分,你可是山匪,吴大人不抓你可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还想在这里过夜?在这里泡澡你疯了么?”
“他可不是看你的面子。”张婉婉理直气壮地打着团扇,自信满满道:“再说,我是山匪了,我脸上写了吗?”
“你!”虞栀缨被噎住。
好好好……
张婉婉说的没错,光看外表,她真的一点都不像山匪大当家,虞栀缨都比她有匪气。
虞栀缨恨恨地瞪了她小姐妹一眼,然后抬眼看向吴泽,故意咳了两声,问道:“吴大人,我这姐妹就是任性,天色也黑了,要不,就让她留宿一晚?”
原本以为吴泽会拒绝,谁料他只回答了虞栀缨两个字:“请便。”
吴泽撂下一句话就带着手下衙役们,转身匆匆离开了。
虞栀缨惊愕地看着他近乎逃一般的背影,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向来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吴大人吗?
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虞栀樱看向张婉婉,发现吴泽都走没影了,她的眼神还没收回来。
虞栀缨不由得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大声道:“喂,人影子都看不到了,你还在看什么呢?”
闻言,张婉婉悻悻收回目光,面带潮红,略显娇羞道:“那个,虞妹妹,你住的厢房,离吴大人的房间近不近吗?”
虞栀樱暴跳:“张婉婉,你给我老实交待,你跟吴泽到底什么情况,好端端一个风光霁月的人,为什么见你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你把人家怎么了?”
张婉婉有些心虚地放低声音,悄悄跟虞栀缨说:“诶,还不就是姐姐我年少轻狂的时候,把吴泽抢到山寨里做过一段时间压寨夫君嘛,那时候他还没当这江饶镇的县令呢。”
虞栀樱声音炸开:“什么?你连吴泽都抢过?”
江湖上都说,就算是武大郎穿身书生袍从绿柳寨路过都要被张婉婉抢回去养两天!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张婉婉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紧张道:“你小点声!我就抢了几天而已!”
“几天?”虞栀樱一副悲愤的样子看着张婉婉:“进了你的山寨几天,那还有什么清白!你和我说,你那个他没有?”
“哎呀,妹妹呀~看你说这话,也不知羞!”张婉婉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倒是想,他不配合嘛,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姐姐就是看看,看看,最多摸了两下,嘻嘻。”
虞栀樱不禁扼腕叹息:“张婉婉,你真的太丧心病狂了!”
两人正说话间,身后一道欢快地声音传来:“小姐,你当年送镖护送吴大人的时候,你不也是想过抢他做上门夫婿吗?”
说话的正是小姜。
此话一出,虞栀缨瞬间脸涨得通红,一旁的李树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冷哼了一声。
“而且姑爷才十四岁就被你抢回来了,比起丧心病狂,小姐该是第一啊!”小姜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家小姐:“以后,我也要抢个夫婿回来。”
“小姜,闭嘴!”虞栀缨脸红的呵斥一声,莫名有点不敢直视李树闻的目光。
她怎么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喜欢看美男,也没什么错啊!
张婉婉顿时恍然大悟,揶揄虞栀缨:“怪不得你这么激动,原来是因为我做了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啊!放心,姐姐没碰过吴大人,你喜欢的话,还可以下手的。”
“没有,婉婉姐你别听那臭丫头胡说,我对吴大人那种读书人不感兴趣,我现在就喜欢我们家小闻弟弟。”虞栀缨赶忙辩解道,生怕李树闻生气,她还不停地朝他眨眼睛。
李树闻沉着张小脸,别过眼去,不看她。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哼。
“你不感兴趣就好,不然我还在发愁要不要忍痛割爱,把吴泽让给你呢!”张婉婉拍拍胸口,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别别别,千万别让,我可受不住。”虞栀缨推脱道。
县衙院内一片嘈杂,吴泽站在书房内,听到他们的对话,想走出去解释什么,又不好意思出去,无奈地摇了摇头。头疼地关上门窗。
什么让不让的,这两个女人,把自己当个物件吗?
他有点后悔,让张婉婉他们留下了。
碧纱窗上,清清冷冷映着一道孤影。
吴泽与张婉婉相识,早在他来江绕县上任的路上。那时他雇了镖师,但不巧那年正好发了瘟疫,一路上镖师染上瘟疫,不能再走,好在离上饶县也不远了,他便带着一个小书童只身前来。
没想到,途经绿柳寨,被张婉婉看中,就被张婉婉给扣下了。在山上的日子,饭菜都是张婉婉亲自送来的,他脾胃虚,没法吃很多东西。张婉婉知道后,亲自下厨,专门给他烧饭。
每次她来看他,都会待上一两个时辰,但从不烦他,而是静静地在一旁看他带过来的书,偶尔有不懂地问问他。与他也能说上两句诗词歌赋。他倒是有些奇怪,这样的女子,为何成为赫赫有名的山匪大当家。
后来,张婉婉放他下山,他到江绕县当了这的县令,看了这过去的所有陈旧案件,他才知道,这儿曾经有个张员外,女儿结婚当日被山匪截了,玷污之后死了,至今下落不明。
那姑娘叫张婉婉,她那无缘拜堂的相公,就是一个秀才。她总是把路过的书生抢上山,可能也只是弥补自己没能得到的那个遗憾吧。
吴泽没有再管绿柳寨,他知道那个叫张婉婉的女人,并不是一个为非作歹的人,也将山寨经营的很好,山上一千多民众,也不再打劫闹事。
他本想今年去诏安他们,看来这事,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