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栀缨问完,转头看到李树闻跟萧晗皆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她有点懵了。
寻宝一事不是秘密吗?
她刚才就觉得奇怪了,一进门,萧晗就当着月娘的面提寻宝一事,她还以为他觉得月娘是他们镖局自家人,才不避讳说的。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一回事。
虞栀缨再度疑惑地看着秦舒月,眼里不禁多了几分审视。
秦舒月被她这么盯着,神情有些慌张道:“官府一大早就出了告示,高价悬赏寻宝,还贴了藏宝图,我以为少当家你们是接了衙门的悬赏,才去寻宝的。难道不是吗?”
“官府出告示?”虞栀缨惊得一屁股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
吴泽到底在搞什么?
说好保密的,他怎么还昭告天下了呢。
见她这般激动,李树闻立刻伸手拉着虞栀缨坐了下来,解释说:“吴大人确实命人贴了告示,我跟萧公子都去看了,但他这么做,想必是为了引出金缕楼案的凶手。”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虞栀缨不明白道。
李树闻看了眼萧晗,目光落在秦舒月身上,不知该说不该说。
一旁的萧晗望着秦舒月,突然微笑道:“秦夫人是虞姑娘的人,想必是不会害我们的,所以李少侠想说什么就说吧。”
李树闻静静地看了萧晗一会,忽而也勾起笑来,直接当着秦舒月的面,跟虞栀缨解释说:“吴大人贴的悬赏告示上的藏宝图是假的,我跟萧公子猜测那凶手杀慕颜,应该也是为了藏宝库的事。但是我们都不解为何她杀了人,又不拿走钥匙,还要脱光慕颜的衣服,故意引我们看到她背上的藏宝图。但刚经你提醒,我明白了,凶手是故意引我们去寻宝,好抢夺我手上的那块钟府拿到的碎匙。”
“凶手引我们出去,这跟吴泽贴告示有啥关系?”虞栀缨还是不理解。
李树闻笑着看向萧晗,故意道:“萧公子,你来说吧。”
萧晗冷眼扫了李树闻一眼,合上折扇,对着虞栀缨解释说:“凶手引我们去找他,但是吴大人又发了假地图。那势必会有很多人去找假的宝藏,我们先不动,凶手势必会急,他要拿宝藏,就会先来找我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宝藏先不找了,在这等凶手来?”虞栀缨傻眼,忍不住骂咧道:“这跟等死有什么区别,那个凶手能一夜之间杀光金缕楼全部高手,你让我们等在这,就你们两个武力低微的,再加月娘一个不会武功的,你们也太看得起我吧,我一个人能打得过那凶手?”
“你们分局不是还有很多镖师吗?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喊上吴大人手下那批衙役,这么多人,想必我们也是能跟这个凶手耗上一耗的。”萧晗站着说话不腰疼道。
虞栀缨愤怒地对着萧晗骂道:“我告诉你,姓萧的,你休想拿我镖局人的性命冒险。打不了你这镖我不接了,我把钱都推给你,我管你们宝藏不宝藏的……”
虞栀缨还未骂完,目光触及到坐在一旁的李树闻,瞬间噤声。
她突然想起找宝藏不是萧晗一个人的事,李树闻也想找宝藏,她之前答应过他一起查他母后死亡的真相的。
看到李树闻眼神黯了下,虞栀缨不禁有些自责。
但是让她陪李树闻冒险没事,她镖局的镖师们不能。
大家来他们长缨镖局是赚钱养家谋生的,不是来拼命的。
她既然是镖局的少当家,自然不能不管镖局兄弟们的安慰。
“小缨,你别激动。萧公子方才是在故意激你,我们是要先找凶手,但是并没有打算留在这里,或者回长缨镖局总局,给大家带麻烦。”李树闻拉着虞栀缨的手劝解道。
虞栀缨震惊地看着他跟萧晗。
萧晗微笑地对她点了点头,示意李树闻说的没错。
虞栀缨一头雾水:“不待在这,又不回总局,那我们去哪?”
李树闻跟萧晗闻声,一同看向了一旁的秦舒月。
秦舒月惊惶地看着他们:“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
“秦夫人莫慌,我们只是想问你,你这平安符是哪个寺庙求来的?”李树闻起身,走到秦舒月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平安符问道。
秦舒月一脸愕然,结巴地回答说:“是古慧寺。”
“好,那我们就去古慧寺。”李树闻一脸深意地笑道。
萧晗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没有反驳。
虞栀缨满是疑惑地看着他们,急着说道:“你俩快别卖关子了?我们为什么要去古慧寺啊?”
“因为秦夫人脚下的红泥。”李树闻手突然指向秦舒月的鞋底道。
虞栀缨下意识地低头望向秦舒月的鞋,发现她鞋子有点脏,像是几日没洗过一般,鞋边上确实粘着一些红泥。
“这泥怎么了?”虞栀缨不懂。
李树闻提醒她:“小缨,你还记得我们在金缕楼找到萧公子时,他所在的房间是谁的房间吗?”
“慕颜的?”虞栀缨道。
李树闻点头:“没错,我跟萧公子今日又去镇上打听了下,金缕楼三楼是楼主慕颜的房间。当日你们在忙着救萧公子,我却发现慕颜房内的床前放着两双换下来的鞋,其中一双鞋上粘着跟秦夫人鞋底一样的红泥。”
“这又说明了什么?”虞栀缨还是没怎么听懂。
萧晗在旁插嘴道:“说明了慕颜跟秦夫人去过同一个寺庙。江饶镇上的土都是灰土,没有红泥。唯独镇外十里处的古慧寺里有红泥,是因为那寺庙里种着很多枫树,已有百年历史,枫叶红,落入土,色染土,久而久之,那泥就红了。慕颜的金缕楼,一是青楼,二是杀手组织。她能杀那么多人,可以看出她并非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她这种人,怎么会去寺庙呢?所以这古慧寺得查。”
李树闻点头:“慕颜鞋子上的红泥还是湿的,说明她被杀之前刚去过古慧寺,我想凶手或许跟这个寺庙有关。”
虞栀缨总算听明白了,她大松一口气,伸手搂住秦舒月道:“你们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怀疑月娘呢,我就说么,月娘怎么可能是凶手,她身上没有半分内力。”
说罢,虞栀缨一把抓住秦舒月的手,按在她的脉搏上,似笑非笑地对李树闻他们道:“你们看,月娘真的不会武功。”
李树闻跟萧晗皆没说话。
他们都知晓这是虞栀缨故意在试探秦舒月的武功,毕竟她出现的时间太过蹊跷了。
“既然要去古慧寺,那我们赶紧吃饭吧,吃完走人。”虞栀缨松开秦舒月的手,坐回桌前说道。
秦舒月被她这一惊一乍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有些委屈道:“少当家,菜冷了,我再去热下。”
“对不起啊,月娘,我们不是故意吓你的。好了,你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吃吧。”虞栀缨安抚道。
她也不是不相信秦舒月,秦舒月在他们镖局十几年了,有没有武功她比谁都清楚。但是这事毕竟牵连太大,他们几个小心点也是应该的。
在虞栀缨的安抚下,秦舒月这才勉强地点点头,泪眼婆娑地坐到虞栀缨身旁,跟大家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