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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盛唐华章 > 第616章 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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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真是好威风啊,在大牢内还能对大理寺的狱卒呼来喝去!”

李琬没想到李琮一见面就暴击,忍不住开口反驳。

“是你啊?哼!”

李琮听到李琬的声音,便把头扭过去,背对着栅栏举起酒杯喝了个精光。

“深更半夜你来做什么?想杀就杀,想刮就刮,我一个字都不会交代!

还是那句话,窦氏是被刺客所杀,我怀疑此人是李瑛指使,为了自保方才买命顶罪,至于凶手是谁,我不知道……”

“大郎?”

刘华妃忍不住啜泣一声,轻唤儿子。

李琮吃惊的扭头,发现竟然是母亲来到了大牢,吃惊的道:“母妃?”

“大郎,你受苦了!”

刘华妃晃动着栅栏上的锁链,让李琬把铁锁打开。

李琬只好从袖子里掏出进门时从狱卒那里讨来的钥匙,将铁锁打开,随后推门而入。

“我儿受苦了!”

刘华妃望着囚房里的阴暗的环境,不由得泪水盈眶。

李琬苦笑道:“普通犯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你看大郎一顿四个菜,别说罪犯就是寻常百姓也吃不起啊,母亲不必担忧!”

李琮摸起酒壶给自己又斟满杯子:“让阿娘担忧了。”

刘华妃上前握住李琮的手,关切的问道:“大郎,你适才所说的是真?真是二郎陷害你?如果真是这样,为娘就算死也要替你讨回公道。”

李琬急忙开口:“母亲休要听信大郎一面之词,更不能冲动,以免害了全家。

大郎是你的儿子,难道六郎与十二郎就不是你的儿子?

阿娘切勿意气用事,将儿与十二郎放在架子上炙烤!”

听了李琬这番话,刘华妃果然就泄了气:“大郎,你跟为娘坦白交代,窦氏到底是不是你杀害的?”

“滋溜”一声,李琮举起酒杯再次喝光:“儿子有病吗?我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杀害妻子?”

“那窦氏怎么死的?”刘华妃追问。

李琮抓起一把黄豆,一个个的丢进嘴里,边吃边道:

“我早就交代了,有个刺客闯进我们庆王府,被窦氏撞见,他便挥刀杀人,又把我刺伤。

我怀疑此人是李瑛所派遣,为了自保方才买凶顶罪,五郎也赞同我的分析,否则他就不会包庇我。

我最多犯了隐瞒不报之罪,至于凶手到底什么来路,我毫不知情。

即便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怀疑刺客是李瑛所派遣,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我……

六郎你也不用拿怀疑的眼神看我,虽然我与你是一奶同胞的亲兄长,但是没关系,谁让我没本事,我李琮认命了!

你尽管去抱李瑛的大腿,认这个伪君子做亲哥哥,要杀要剐,我李琮认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听了儿子的辩解,刘华妃泪如雨下,握着李琬的手哀求。

“六郎,大郎可是你一奶同胞的亲哥哥,他既然当着为娘的面说没有杀人,那就是没有杀人,你要帮他伸冤啊!”

李琬叹息一声,正色道:“自古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是我的亲哥哥不假,但窦氏也是我的长嫂。

查清真凶,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也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分内之事!

如果凶手是你,我必以法绳之;如果大郎是被冤枉的,我也会还你清白!”

听李琬话语中毫无通融之意,李琮叱喝一声:“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在这里跟我啰嗦!”

“阿娘咱们走。”

李琬拽了下母亲的胳膊,做了个出门的手势。

刘华妃焦急的道:“有什么事你们兄弟两个不能好好商量?何苦吵来吵去,有道是打虎亲兄弟,大郎都沦为阶下之囚了,六郎你就不能让着兄长?”

李琬板着脸道:“儿子说了,此案我会秉公审理,皇嫂也是阿娘的儿媳,嫁给兄长十几年以来孝顺恭敬,待人和善,阿娘也不想让她死的不明不白吧?”

“这……”

刘华妃无奈的叹息一声,抹着眼泪问李琮。

“大郎,阿娘最后问你一次,窦氏是不是你杀的?如果是,你告诉为娘,我去求陛下,为娘就算死也要保住你的命……”

“我已经说过一遍,不想再赘述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李琮挥手示意李琬把人带走,一个人低头饮酒,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阿娘已经见到大郎,心愿已了,回家吧?”

李琬搀扶着刘华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狱,走出大理寺,钻进马车返回了荣王府。

到家后李琬在书房枯坐了一夜,不等天亮,再次赶往大理寺。

自从出任大理寺卿之后,李琬并没有闲着,这段日子分别勘察了庆王府的案发现场,审问了庆王府超过两百人,并顺藤摸瓜调查了城外终南山上的玉真观,基本摸清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现在唯一摆在李琬面前的难题是,李琮到了大堂上一言不发,问什么都不回答,仗着他的亲王身份负隅顽抗。

要想结案,必须撬开李琮的嘴巴,皇嫂窦氏的遗体还未下葬,是时候大义灭亲了!

“升堂!”

李琬来到大堂正襟端坐,高声吩咐:“即刻提嫌犯李琮上堂!”

李琮正在睡觉,稀里糊涂的被差役架到了大堂上,抬头看去,发现李琬正一脸杀气的盯着自己。

“哼!”

李琮冷哼一声,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

“啪!”

李琬手里的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嫌犯李琮,你涉嫌杀害正妻窦氏,还不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李琮把头低下,故意发出鼾声,对李琬的话置若罔闻。

“嫌犯李琮蔑视公堂,给孤杖责二十,挫其戾气!”

李琬毫不犹豫的从面前箭壶里摸出一支令箭,抛在了大堂上。

李琮又惊又怒,瞪大双眼问道:“李琬,你敢对我用刑?”

李琬面无表情的道:“嫌犯李琮藐视公堂,一言不发,不对你用刑,你怎知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

李琮暴怒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朝公堂上的差役咆哮道:“我乃大唐亲王,我看哪个敢对我用刑?”

十几个差役被李琮的气势震慑,面面相觑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尔等没听到本官所说?”

李琬大怒,拍案而起,“莫非是要本官亲自行刑不成?”

看到李琬撸起袖子准备亲自动手,负责杖刑的四个差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摘下李琮的枷锁,反扭了他的双臂,按倒在地。

“对不住了,公堂上只有大理寺卿,没有亲王!”

“尔等放肆!”

“我是亲王,谁敢打我?”

李琮拼命挣扎,奈何脚腕被镣铐锁着,无法摆脱。

“啪、啪、啪!”

连续好几刑杖落在屁股上,顿时让李琮发出几声惨叫。

“李琬,你竟敢对我用刑?你个恶毒小人,眼里还有手足之情吗?”

“给本官狠狠的打,直到嫌犯交代为止!”

李琬把心一横,又丢出一支令箭,“再加二十杖,死了本王负责!”

动手之前,差役们心里充满了顾忌,但当板子落在屁股上之后,便找到了往日的节奏。

“啪啪啪啪……”

皮肉被抽打的声音持续不断,十几杖下去之后,李琮的屁股便已经皮开肉绽,青一块紫一块。

“停、停、停……再、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李琮何曾受过这般酷刑,当下呲牙咧嘴的求饶。

李琬眯着双眼,犹如一尊雕塑:“那你到底是招供不招?”

“你倒是审问啊?让我招什么?”

李琮攥着双拳,红着眼睛咆哮道。

“暂停行刑!”

李琬挥挥手,示意差役暂时退下。

“啊哟……哦……呼……”

李琮趴在地上,双手捂着屁股,痛的呲牙咧嘴,恨不得手刃了这个同胞兄弟……

李琬正襟端坐,沉声问道:“李琮,我问你,窦氏被何人所杀?”

“被刺客所杀!”

李琮趴在地上,依旧嘴硬。

“在何处被刺客所杀?”李琬追问。

“书房。”

“窦氏无缘无故的去书房做什么?”

“人都死了,我哪里知道她去书房做什么?”李琮反问。

“那你去书房做什么?”

“我去拿钱!”

“拿钱做什么?”

“我儿李信病重,妾室丁氏让我亲自去请汤太医来给他诊疗。本王想着深夜叨扰,心中愧疚,便回家取点金银,聊表心意。”

在大牢里的这段时间,李琮早就把应对的措辞背诵的滚瓜烂熟,当下很是熟练的回答着李琬的审问。

“李琮,你的钱会放在书房里?”

李琬双眸圆睁,一字一顿的问道,“据我所知,你的内帑设在后院,而你的书房在前院与后院之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谎言编的再圆满也有漏洞,你要拿金银为何跑到书房?”

“我……”

李琮被问的哑口无言,顿了一顿道:“我在书房里存了私房钱不行么?”

李琬冷笑:“你这话在别人面前狡辩也许有用,但在我的面前毫无作用。整个庆王府你一言九鼎,包括窦氏在内的所有妻妾都不敢过问财政,你何须存私房钱?”

李琮被戳破谎言,索性耍赖:“你管我为何存私房钱?我就愿意把钱藏在书房,犯法吗?”

“那我再问你,刺客杀了人之后朝哪个方向逃窜?”李琬又换了一个问题。

“我回来取钱的时候听到书房有动静,便推开门查看,发现窦氏倒在血泊之中。

刺客冲出来在我肩膀上刺了一刀,随即朝后院冲去,并翻越后墙逃走……”

李琮趴在地上,重新组织语言应答。

“胡说八道!”

李琬手中的惊堂木在桌案上重重的一拍,再次喝问:“你既然怀疑这个刺客是圣人派来刺杀你的,那为何在已经刺伤你的情况下,不置于你于死地,反而放了你一条生路?”

“我……我怎么知道?”

李琮有些头大,感觉自己的回答逐渐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