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
胤禛正在与皇后说着话。
今日户部不是很忙,他便只是过去看了看,很快就回了宫来。
他到承乾宫的时候,皇后是正在看着秀女名册的。
接下来又是一年大选,她身为六宫之主,是要辛苦些的。
见胤禛来了,皇后眼前一亮,便赶忙招手让他过去,“禛儿,你快来。”
“怎么了,额涅?”胤禛快步上前,刚落座,手里头就被塞了几份画像。
皇后眉开眼笑,她指着那几份画像让胤禛看,边说道:“你瞧瞧,她们如何?”
让胤禛仔细看画像的同时,她也满眼认真地看着胤禛。
心中不禁一叹,这一转眼,自己的禛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还记得昔日初初抱着那软软的小婴儿时是什么感觉,那阵心慌与满足,她记忆犹新。
而今,她的禛儿已经成长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四贝勒,再过两年,便要出宫开府成家了。
这么想着,皇后心里就一阵感伤,却又有些期待。
她想着,虽说她的身子相较于他人还是有些虚弱,但经过这么几年的调养,已经好了许多,再活个一二十年完全不是问题。
若是禛儿成了亲,有了孩子,她就成了玛嬷,可以帮着儿子儿媳带带孙儿,享受那天伦之乐。
越想,她就越期待。
“怎么样?可有哪家格格合你眼缘?”
见胤禛已经翻阅完了那几份画像,皇后满含期许地开口。
这些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她想着,早些为禛儿定下福晋人选,也能有些时间让二人相处一二,不至于到最后真的盲婚哑嫁。
胤禛知晓自己额涅的心意,他有些无奈。
看着手里头几份画像,胤禛笑着说道:“额涅,禛儿还小呢,您看太子二哥和三哥都还没有福晋,怎么就操心到儿子这儿来了?”
先将视线转移,他排行老四,前面的哥哥都没成亲,哪里就轮到他了呢。
再说道:“而且啊,额涅,汗阿玛说了,我们这些做弟弟的,都得跟大哥一样,十八岁以后才能成婚,您现在就给我挑福晋,可有点早了。”
闻言,皇后满脸疑惑,“十八岁以后?”
她心中极度不解,虽然大阿哥十九岁才成婚,但也不至于所有的阿哥都得跟大阿哥一样吧?
她拧着眉头,看向胤禛,问道:“禛儿,你可莫忽悠额涅,你汗阿玛当真如此说的?”
想一想如今已经十七岁却还未有福晋的太子,皇后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胤禛淡定点头,应得毫不迟疑,“真的,额涅,汗阿玛就是这么说的。”
“他还说,他让人研究过了,十八岁以后成亲,有利于我们的身心健康发展,过早成亲的话,我们的身体发育不健全,生下来的孩子就容易养不活。”
胤禛认真极了,他把后世的各种研究杂糅一番,说给自己额涅听,冠的却全是他汗阿玛的名。
皇后听着他的话,也跟着沉思了起来。
她想到宫中的妃嫔们,那夭折了好些孩子的荣妃、惠妃她们,似乎真的是年轻时生的孩子,没几个养活的。
越想越觉得心惊,皇后忍不住抓住了胤禛的手,脸色煞白:“你汗阿玛,说得对!”
这可真不是件小事。
她自己经历过丧女的痛苦,也见过别人丧子丧女的悲伤,便不愿意让自己的禛儿也受这种苦。
眼神落在画像上,皇后动作极其迅速地把它们收起来,念道:“不看了不看了,过几年额涅再给你选福晋。”
现在的话,还是先算了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后可不愿赌那可能。
反正禛儿也说了,太子和三阿哥还没有福晋呢,暂时也轮不到他着急。
思考了一下,皇后又叮嘱着胤禛,“禛儿,你听你汗阿玛的话,你汗阿玛见多识广,他的话是极有道理的。”
皇后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沉吟片刻,才伸手揉揉胤禛的头,“好好办差,凡事跟着你汗阿玛走就是了。”
胤禛听话地点头,浑身上下表现的就是“乖巧”二字。
“额涅您放心,儿子最喜欢干活了,别的什么都不喜欢。”
他就差举手发誓了,眼神坚定得不行,叫皇后都给逗笑了。
“好了好了,额涅信你,自是放心你的。”
她不放心的,也就是别人而已。
她身为皇后,可以把持着后宫,不给禛儿送人,但外臣心思诡谲,可就不一定管那么多了,万一哪几个心思不良的臣子,就给自己的禛儿送女人了呢?
哎 ... ...
心中又叹了口气,皇后才转移了话题,“对了,禛儿,你大嫂很快就要进京,可是你和三阿哥一同去接?”
想到已经怀孕的大福晋,皇后眼神柔和了些。
大阿哥夫妇也是管她喊“皇额涅”的,这生下来的孩子,亦要管她喊“皇玛嬷”,一想到这里,皇后就觉得时间过得实在是快。
胤禛被她问着,思路也转到了远在盛京的大哥身上,有些好笑地说道:“大哥说只有我和三哥最稳重,他只放心我们两个去接大嫂。”
“额涅,您是不知道,大哥在信里还指名道姓,说绝对不能让太子二哥去接大嫂呢。”
胤禛越说越想笑,虽说只是到京城外去接大嫂的车驾,不是去玩,但被大哥那么指名道姓地拒绝,太子二哥还就真要参与一下了。
“真的?”皇后好奇了,她真觉得这些阿哥们的相处很好玩,说是好兄弟吧,又天天吵吵闹闹的,可说关系不好吧,却又的确感情深。
尤其是太子和大阿哥,这两个从小吵闹到大,没有一天是和谐相处的,却是处处得见兄弟情。
胤禛也吐槽,“大哥就是爱挑衅二哥,他要不说不让二哥去接,二哥还不一定跟我们一起去呢。”
可那话一出,就妥妥的是激将法了。
他家太子二哥是这么说的:“该死的老大,他越不让孤去,孤就越要去!”
“不然还真当孤是怕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