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名苑楼-后院】
“小琳,这儿住着可还喜欢”
“太喜欢了,比梁都好,比将军府好,更比前院好”
司徒苍羽和梁国士兵找了几个月的人,这会儿抱着一个大秋柿,吃得满口甜滋滋的。
珩靖靖换了一身行头,扮成青灼的样子,盘腿而坐,前面的小案上放着几本古籍。
细长白皙的指尖,轻轻翻起一页泛黄页,看不懂的文字和被虫蛀后的小孔,泛黄发黑的书卷末端,似乎稍微一用力,手中的古籍就能随风消散的地步。
“青灼姑娘,你怎么可以住后院?还能带我住进来?”
小琳没来后院前,对待在后厨喜欢得不得了,每日除了洗盘子就是吃好吃的,还没人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旬左右,便被领到了后院,起初是她一个人待在硕大的后院。
后院,房间多每日有人送各种好吃的过来,可她不喜欢,没人陪她说话,也没有后厨嬷嬷们悄咪咪塞吃的给她。
于是,总是趁人不备的溜进后厨,还自己端个小木凳,呆呆的刷盘子。
管事的小厮发现,又把她给逮了起来,哄着送进了后院。
她想去见珩娘子,恰巧遇见了一袭青黛长裙,顾盼生姿的青灼。
青灼手里提着一个小藤篮,小琳吸了吸鼻头,就知道里面全是她爱吃的。
毫无防备的跟着青灼回到了后院,后院的房间很多,小琳大方的挑了间,自己隔壁的房间让青灼住下。
从那日起,青灼待在后院,除了陪小琳品尝各种好吃的,就是带着小琳上大街晃悠。
某日,用一只鸡腿,哄着小琳心甘情愿的展示了自己的功夫招式。
从那以后,当着青灼比划两招开开眼,成了小琳每日必做的事情。
小琳对旁人是设防的,哪怕当初在名苑楼的大半年,也从未透露过自己到底是谁。
反倒对着青灼,没几天就神秘兮兮自曝家门 “青灼姐姐,我是梁国人、我认识司徒将军、还认识幻聪哥哥、还有幻羽姐姐、还有...”
接近一个多月的相处,青灼已经将小琳所学的内力,和外家功夫都摸了个透彻。
“我赚够了银子,珩掌柜自然让我住进来。” 青灼眼神在古籍上,未挪动半分。
“嗯...为什么珩娘子不让我去刷盘子呢?” 小琳抱着的秋柿子映着日光,黄灿灿水汪汪的,那是熟透了的果肉才有得质地。
又咬了一口,好似甜到心里 “我刷得可好了,后厨嬷嬷都喜欢我..”
“哦...小琳不喜欢这儿...也不喜欢和我待在一块儿.”
“当然不是,这儿景色宜人,清幽雅致每日又有吃不完的美味,青灼姐姐长得好看,还带我去玩儿,又教我功夫,小琳自然喜欢得不行。” 小琳喜开颜笑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小琳只是一枚小婢女...成日什么也不干,会被骂的..”
“谁敢骂你?”
“嗯...将军,将军老凶我,还让江哥哥丢我出府.”
青灼笑笑,翻了一页古籍,眼里多出一抹诡谲 “放心,以后没人敢凶你,司徒苍羽也不行。”
小琳上前,弯着身子趴在小案上,紧张兮兮道 “嘘...别大声,小心隔墙有耳,将军听到就糟了。”
珩靖靖笑笑,看着手上的秋柿子 “小琳,今日再学两招,会了我再给你买大柿子.”
“好啊,学功夫,最简单了”
【梁国-边城-将军府】
“主子,靖北侯府送信过来了。”
小瑶将刚接到的信封,有种莫名的熟悉,递到司徒苍羽面前。
司徒苍羽刚从雄关大营回来,亲自督促十名小卒训练,他在雄关大营已经待了快一旬了。
今日回府,明日就得到各大营帐例行巡查演练。
从得知西南军营军纪涣散后,他将边城几座大营的演练难度和检验次数都做了调整,正确能尽快将整个军队气势恢复到昔日顶峰之态。
勾了勾手指,一份沉甸甸的信封递到了手上,上面写着:苍羽启。
他没有立马拆封,而是问:“可有说什么话?”
“回主子,亲兵说,信是靖北侯府的管家给他的,管家只说了一句:侯爷繁忙,将军勿念。” 须臾间,小瑶又开口 “主子,听探子消息,卫国这几个月朝中不算太平,想来侯爷没空理小琳的事情。”
司徒苍羽默不作声,拆开了信封,一沓厚厚的银票映入眼帘,小声嘟囔:财大气粗,光会送银子,本将是你养在外的啥...
小瑶没听清,狐疑道 “主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这一沓银票送去账房,说是三公子给的.”
说话间,抽出一张信笺纸后,把厚厚的银票递给小瑶。
小瑶顿觉恍惚,呆愣一瞬 “主子,三公子是靖北侯,是西侯府后院的那位公子?”
“嗯...这事儿不可外传。”司徒苍羽冷声叮嘱。
小瑶本就是口风最严实的,自然不会往外说,脑子里一时收到的冲击相当大。
“好了,退下吧” 司徒苍羽见她呆愣模样,就知道给吓住了。
小瑶走后,司徒苍羽撩袍而坐,微微弯曲一退,踩在凳座上,高发髻、干练袍子,整个人看起来轻佻风流又玉树临风。
指尖捻起信纸一角,缓缓展开,飘逸苍劲的笔迹,都能撩拨着眼前人的心绪。
逐字逐句的映入眼帘:孤枕难安,白昼苦思,夜阑冷榻,实难煎熬。愿与卿共赴良宵,合欢共度。
寥寥数语,勾得司徒苍羽内心燥热难耐,以往种种如走马灯穿过脑海,直击心口尖尖处。
回味半晌,微微发汗的指腹,捏得信纸沾了湿汗。
嘴角扯起单边笑,止不住的向上仰,眼眸里一片汪池涟漪,得意自言自语 :“身为侯爷,信笺的板式讲究都不懂,起始考究都没有,多看看我写的信,多学学...” 转而絮絮叨叨 “就不能多写几笔,几个月才这一份,真当我是你养在外的小倌,外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