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南方温热秋意,带着珩靖靖坐上公主府马车,高调出了梁都城。
两个时辰后,宫里传旨,以司徒苍羽朝堂主动请辞为由,暂缓他回边城,由皇太子代为北上迎战。
七王爷气不过,又上长公主府,把司徒苍羽骂了一顿,骂他临阵脱逃,不作为。
司徒苍羽趁他骂人的功夫,翻墙去了司徒氏族府。
几位叔父宽慰他,同时劝解他不可真的放弃边城,如今的梁国看似强盛霸道,其实多半都因司徒苍羽在边城镇守多年,又凭一己之力踏了整个雪国才震慑住了四周十国。
梁帝虽没听信他勾结外邦卖国的谗言,但命他在府中好生歇息陪同长公主夫妇,实则不不准他上朝。
司徒苍羽并不在意这些,整日不是陪着司徒铭宇垂钓,下棋就是偷跑到司徒氏族府中,找几位叔父。
倒也乐得清闲。
“今日早朝,边城知州急报,说卫军得知太子殿下率兵收复,一夜之间又攻占了一座城池。”司徒铭逸喝着茶说道。
“卫国这位新皇帝,登基不过几年,居然能东伐时还能抽出兵力攻打边城。” 司徒铭逸感慨。
司徒苍羽在一旁看着司徒铭皓装订龙鳞装,偶尔递递工具。
“苍羽啊。” 司徒铭逸叫他。
“啊?三叔怎么了。”
司徒铭逸犹豫开口:“上次见的那位小郎君,真是卫帝亲兄弟?”
“是啊,卫帝可看中他了。” 司徒苍羽走过去,坐在两位叔父旁:“当初他同我回都城,卫帝暗中派了御用亲卫暗中保护。”
“唉,陛下改口让太子北上,是有意提前撤你兵权。”司徒铭睿顿了一下:“你俩当真在一起,必定陷入四年前重蹈覆辙境地。”
司徒苍羽提壶斟茶:“叔父,不必担忧,当年和如今又大不相同,况且他没封王也没实权,又久居海域,对边城没什么威胁。”
“嚯,你小子,你二叔是担心他威胁梁国吗?他是担心你手中兵权被撬走,帅将没了兵权,犹如砧板鱼儿,任人宰割。”
司徒苍羽手里摇晃着茶杯:“侄儿回来时,已经向陛下求了旨意,边城我在守十年,十年后卸甲归隐。”
三人同时愣住,异口同声:“十年归隐?”
“嗯。陛下都准了,圣旨都给我了。”
凉亭静了下来,过来一会儿司徒铭睿开口:“也好,有终有点,打消他们猜忌,你也能趁机培养新人。”
“我才不管什么新人。” 司徒苍羽懒散道:“以太子的性子,就算我有意举荐,他必定也不会重用。”
“如此看来,这次临时换帅,陛下是有意试探边城镇守难度。” 司徒铭逸说道。
“这事儿其实简单,卫国皇帝就想看看弟弟是否安好,把人交出去就得了。”司徒铭逸放下手中没完成的龙鳞装,坐在几人旁边:“嘿,咱们陛下还偏不,非要扬国威。让苍羽去也行,毕竟在雪国时他和卫国打过交道,不至于闹得多难看,偏偏太子来横插一脚。”
“我看呐,这事儿跟滚雪球一样,只会越滚越大。”
司徒苍羽不太想继续聊这些,便说:“几位朝堂命官,私下妄议天家,可是要论罪的。”
“嗐,你私下还论得少了。”司徒铭逸打断他。
“好了。” 司徒铭睿看向司徒苍羽:“你既然有了归兵权的计划,那眼下边城你有何打算?”
“立青已经出发回卫国了,至于卫帝撤不撤兵归还城池,从目前来看估计对方不会。” 司徒苍羽挑了挑眉:“现在我被圈在都城,边城的事只能看太子殿下手段,和陛下决断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只要不伤到边城百姓,我没什么可急的。”
司徒铭皓点点头:“这时候越沉住气,对你越有利。”
“对了,三位叔父,今日侄儿前来,有件要事相求。” 司徒苍羽起身躬身行礼。
“嗯?”
“什么事?”
“你但说无妨,只要叔父们能办,一定尽全力给你办。”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从今以后三位叔父在朝中,时不时向陛下进言,让陛下撤了我封号亦或是调离边城这些事。” 司徒苍羽想了想,又道:“反正就是些对我不好的进言,不光你们,也让氏族宗亲其他官吏也提提。”
“这是为何?”
“你可知,谣言说多了,也能成真。”
“你已被去了族谱,若再让族人进言,岂不是落井下石。”
“各位叔父,即便这次边城和我都度过危机,也难保这十年之中不会生出其他变数。”
“我和立青定然是要长长久久的,以后关于我通敌卖国的言论在朝堂上只会越来越多。”
司徒苍羽起身拱手:“所以,在更糟糕的言论还没出来前,我要用新的言论占据优势,叔父们偶尔参一参我,久而久之陛下和朝臣便习以为常。”
“骇事亦成寻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