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一击,很强!我挡不住。”初收回视线。她说得挡不住,自然是指正面战斗中也挡不住。
“你们来看看。”黄珂捏起雍和的头皮,对两人道。
那道伤口附近,有几处裂纹,且裂纹处皮肤显得有些松弛。
林铎越表情难看,初神情凝重,这分明就如幻境中看到的异兽长出满脸眼珠一样。只是雍和被那道攻击一击之后,连带着将头上长出的眼珠都湮灭了。
“那道气息,是真实存在,且已经异化了雍和……”林铎越抬手引来一道雷霆,将雍和尸体化为飞灰。
“此事绝不能外传,否则那位攻击之人不会将雍和异化的眼球销毁。”林铎越郑重道。
初和黄珂没有反对,她们点点头。
“此事就此作罢,我们就当从未发现这些细节。”林铎越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他直觉这件事绝不像表面这般简单,内中必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但从那只是看见便能让三人眼睛受到伤害的天外一击就能看出,这绝对不是几人现在能面对的。
林铎越心中感叹,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越强大越明白自己的弱小”。然而世间之人往往初生牛犊不怕虎,果然人贵自知……
今天之前,林铎越都对自己能让汉国在山海界站稳脚跟毫不怀疑,但现在,他动摇了。弱小,便是原罪。自己还是太弱小了,破境之上有天境,天境之上有化境,化境之上想来肯定还有更高境界。现在的自己,顶多算蚂蚁窝中强大一些的蚂蚁,面对来自蚂蚁以外的存在,还是太过弱小。
从来没有一次,林铎越能对初渴望强大的心情感同身受。
苍霁的背上,初和黄珂都对他闭目修炼的样子感到奇怪。之前的林铎越虽然也在初的敦促下辛苦修炼,但像这样全力以赴的修炼状态还是首次出现在他身上。不过二女冰雪聪明,略微思索就明白了原因。
在回君子国的路上,任凭苍霁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三人一直沉浸在各自的修炼中不曾醒来。
此刻,那大湖之上,突然出现了几道身影,他们从天而降,落在湖上搜寻片刻,便消失不见。少顷,又有数道身影出现在大湖之上……前前后后,竟然有十几批,只是所有人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不但未露出真容,就连是何种族都看不清。
君子国骑兵留下那么大的一片痕迹,只要眼睛没有问题都不会忽略这个线索,然而所有身影皆视而不见,便有注意到的,视线也只停留片刻便消失在大湖之上。或许,即便是林铎越三人留下的破境二层魂力波动残留气息,在他们看来也只如蝼蚁,与此处出现的惊天一击毫无关联。既无关联,区蝼蚁又如何能入得这些身影的眼?
林铎越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但凡有一道身影对他们感到好奇,说不定他们就再也无法回到君子城了。
当林铎越从修炼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连绵雪山。若不是凛冽呼啸的寒风刮过脸庞,他可能还沉浸修炼不可自拔。
正眺望远方的初发现他已经醒来,便唤醒了眼皮颤抖得黄珂,三人没有说话,苍霁也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雪山,再回头看看来时的荒野。
一绿一白,毫无过渡的分界线落在苍霁脚后,此刻那甩动的长长尾巴,苍霁还能明显察觉到前端与末端的冷热之别。
果然,山海界并非只有荒野,林铎越还能想到自己小时候……嗯,附在蚩尤身上的时候,见过草原、森林,不过最多的还是一路行来的荒野。黑色的大地,稀稀拉拉长满枯黄杂草,偶有灌木和小片树林,也不过在这枯燥的背景上点缀出点点绿色。
他还是第一次在山海界看到雪山。不同于人界雪山每提升一千米高度就下降六摄氏度,只是站在这覆盖了白色的大地,三人睫毛便开始凝结白色冰霜。
随着魂力自然流转,刮骨寒风立刻化作拂面春风,几粒小小的白色结晶也从视线中消失不见。
林铎越哈了口气,白色雾气直升到两米多高才缓缓散去。他们这才明白眼前雾蒙蒙的原来是苍霁呼出的水汽。
“我们现在在哪里?”林铎越偏了偏头。
黄珂立刻沟通了苍霁,她表情明显待了下,这才对林铎越道:“苍霁也不知道,它原本想把我们带回君子国,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迷路?”初微微眯起眼,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林铎越也愣了愣:“它可是异兽,也会迷路?”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确实迷路了,这不是人界,天空也没有卫星可以定位,三人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雪山,又看看来时的路,一时不知该往前行还是循着来路后退。
初忽然开口道:“往前,也许会有奇遇。”
“嗯?你怎么知道?”林铎越好奇。
“你们的电视和书上不都这么说吗?”初转过头,一脸认真。
“啊?”林铎越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黄珂两眼弯弯,附和道:“嗯,往前吧。也许有雪莲……”
林铎越暗自翻了白眼,雪莲,吃下可以平添一甲子功力是吧?但看她们兴致勃勃,也知道荒野的景色太过无趣,这抹白色反倒让人看起来就很有兴趣,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便任由苍霁蹦蹦跳跳带着三人往前行去。
虽然只是雪山脚下,那层薄薄的雪霜却如人界千年寒冰般坚硬,任凭奎牛踩踏,竟然没有塌陷。林铎越留心看了眼,别说崩碎,就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出现。
“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初突然问。
“没有啊?”林铎越茫然。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在荒野中出现的雪山,寒热交替没有丝毫过渡?”初看着他的侧脸,神情严肃。
林铎越这才摸了摸额头,干笑着:“那啥,啊哈哈,初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他神情一敛:“要么是阵法,要么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总之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