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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好白纸放回,沈裕把黑匣子推到一边,先用膳。

膳后,又休息一段时间,他开始拆信件。

依靠现代商业思维,奇货可居一开始需要他手把手指点,第二年,他只需把握宏观方向,工作轻松不少。当然,等到端州学剑,变成每月一次信息汇总。

“先看盛京的。”

奇货可居上一季销售额再创新高,京中权贵想分一杯羹,被吴家挡住。

做生意有讲究,外商想到盛京开拓市场,除非强龙,否则必须找地头蛇合作。曲家蒸蒸日上,又是清流世家,不适合沾铜臭,而吴家正好。

显赫低调,家主还有脑子。

一封封翻看,很快他动作顿住,目光微妙。

“曲钰现身衡州,言四年前乃是假死,误打误撞被剑圣所救,并顺利拜师。朝堂危险,他已无心读书考功名,而作为王耳弟子,他想到江湖闯荡历练一番,并决定参加六月中旬的武林大会……”

世另我?

房间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沉默间,他敲一敲脑海里的系统:“系统,曲钰活了?”

【宿主,天没黑呢,说什么梦话!】

“……”

沈裕垂着眼睫,指尖一下下敲着黑匣,冰眸玩味。

既如此,那就是冒牌货了。话说,现在曲裕已不是当初人人喊打的存在,对方又给自己塑造一个剑圣弟子的身份,听着挺能唬人。

若是没记错,石敬天徒弟约战的时间地点正是衡州,六月中。

“武林大会应该很热闹。”

“现在三月,明日启程回盛京,待一两天转衡州,应该能赶上。”

盛京清明祭友,倒可一聊趣事……

书信翻完,他把黑匣放好。

下午无事,他戴着幕篱到湖畔钓鱼,偷得浮生半日闲。落日渐下,鱼篓里刚好有三尾鱼,正要回家,耳边响起一阵银铃笑声,几分熟悉。

回眸看,对面街道曲澶拎着鱼篓,正挽着一位清丽姑娘谈笑。

“明日,离开前道个别。”

总归萍水相逢,免得曲澶初一到山里傻兮兮等。

*

城市有繁华的一面,也有破旧不堪的一面,像是华服上爬的虱子。陈旧土房内,此时响起一阵哀怨低泣声,莫名凄婉。

房间里,坐着两位姑娘。

左边的扎着辫子,肤色偏小麦色,左眼有一块黑斑。

右边姑娘二八年华,面若芙蓉,身段窈窕,只是娥眉似蹙非蹙,浑身笼罩着一抹淡淡的愁绪,似乎遇到难题。

“澶儿,若是,若是听你的就好了。”

佳人抽泣,惹人怜惜。

曲澶叹气,倒一杯水递给她:“哎呀,谁都没有想到你亲爹是烂赌鬼。当初我都跟你说了,找到他们先观察几天,看看家里情况怎样,但你又不听……”

听着哭声,她灵光一闪:“娟儿,要不你逃吧,逃得远远的,永远不回来。”

“不,不行的。天大地大,我一弱女子能逃到哪儿?何况我爹收了钱,万一那地主报官,我一辈子可就完了。”

柳娟蹙眉,倏然一双眼睛往曲澶脖子间瞅。

“澶儿,你戴着什么,我能看看吗?”

“啊,你说这个?”

曲澶大大咧咧地解下项链放到桌面。那是一条红绳,中间挂着一块青色的漂亮石牌,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字。

“我娘留的信物。”

柳娟忍不住拿起来看,石牌触手微凉,表面光滑,上面字体也好看。她羡慕道:“澶儿,信物瞧着挺贵重,你真的不想找亲爹吗?”

“不找。”

曲澶言简意赅:“贵重又怎样,你不看看哪家缺女娃娃,而且我脸上有斑,万一他们觉得丢脸直接打死我怎么办?与其把命交给别人,还不如撑船。”

“大户人家肮脏手段多着呢,悄悄让一个人死了,都没法说理。”

“那是,真可惜。”

柳娟依依不舍放下石牌,一个念头突然跳出脑海。

要是能换一个爹爹就好了。

如果柳家女儿是澶儿,有黑斑,刘地主也不会一眼看中她,曲澶性格强势能对付柳家人。而她花容月貌,落到富贵人家家里日后肯定能许配好人家。

怎么不能换一换呢?

“澶儿,天色不早,我得走了。”

“嗯,我送你。”

两人挽着手出门,南街房屋便宜,但三教九流啥人都有。周围门户紧闭,小巷幽静,经过拐角时一帮地痞流氓恰好挡住前路。

满脸麻子的地痞吹一口哨,话语轻佻。

“呦,哪家小娘子啊,长得真俊!”

曲澶心里嘀咕坏事,却瞬间挡住害怕的柳娟:“六爷,好久不见。”

“呕。”

瞧见她脸上那块黑斑,刘麻子喉咙滚动,差点直接呕吐:“滚远点,影响爷吃饭!”

“好的……”

曲澶低眉顺眼应和着拖延时间,等他们凑近迅速一踢脚底灰尘,推到旁边竹竿挡路,脚底抹油拉着柳娟就跑。

“快跑!”

“救命啊!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有没有王法啊!”

“别跑!”

小巷里上演着追逐战,两旁房屋关的更紧实。偶有小孩凑到窗前想瞧热闹,立刻被大人抱走,关窗。

有些事,只有当看不见方能避免灾祸。

天色渐紫,瞧着混混嚣张守着街道口,家门口,曲澶心里着急。等天完全黑掉,混混们更不顾忌。

一回头,柳娟紧紧捂着嘴巴,满脸泪痕。

“怎么办啊,澶儿?若是,若是我今天不来找你就好了。”

她瞧着面前人,忽然灵光一动:“这样吧,我们互相换衣服,等下我跑出去吸引他们注意,你趁机回家。”

“那你呢?”

曲澶拍拍平平的胸脯:“放心,我长得够丑,他们最多揍一顿。”

“那好吧,你小心点。”

须臾,衣裳换好。曲澶弄散头发挡住胎记,一下子跑出来吸引注意力。巷口地痞们看到那背影跟衣服,立刻追上去,口里花花:“小娘子别跑啊!”

“喝喝酒而已!”

他们一走,柳娟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刚到家门口,却看见一位富商地主正站在家门口,满脸老人斑,一层层褶子皮,像是枯萎发霉的橘子。

新认的父亲一脸谄媚讨好他:“放心,知道要嫁给您,娟儿开心着呢……”

她的未来,难道就这样了?

守着一个比父亲还老的糟老头子过完一生?守活寡?

“娟子,你怎么这副打扮——”邻居大门刚开,大婶好奇开口,柳娟立刻抬手挡脸,匆匆说:“不是,您认错人了!”

她得跑!

柳娟慌慌张张逃离那地方,其中有想调戏的,一瞧那衣服就停了。

“是那撑船的丑娘子!”

“走快点,万一赖上咱们怎么办?”

不知不觉间,柳娟又跑到南街小巷。此时混混不在,她顾前不顾后走看,忽然被绊住脚往前一摔。

回头看,一人满脸血躺着。

“澶、澶儿!”

颤抖着手试探呼吸,她正想松口气。忽然,目光一垂,瞥见脖子挂着的石牌。

命运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