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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性格古板固执人缘差,总是板着脸,但最近春风得意。

“柏林老师,一起——”

“唉,你怎么知道我有一支纯净度96.68%的莹彩药剂?”

“……”

别得瑟,全世界都知道了,信不信下回给你下泻药直接代课……等等,好像真的可行?

而学院里药剂系年级第一于实验课调制出一支纯净度超95%的药剂之事迅速流传,惊呆众人。

“96.68%,不是9.668%?”

“柏林老师测三次,特意换不同检测机器测出来的真实数据,当场把药剂带走了。”

“啊?”

“怕出事!”

“《帝国第一军校手册》规定,由学校提供材料学生课堂制作的药剂,统一由任课老师回收,不得私藏。”

“难怪柏林老师昨晚朋友圈都是一管药剂。”

有马后炮直言:“开学日,第一眼看到江余我就觉得他不简单!”

“江糖优秀,可江余是神!”

而争舍友一事,老师特意征求意见,沈裕委婉说宿舍多一个人不方便,于是位置空置,倒是周围宿舍换得勤。

“江神”名号在军校传得沸沸扬扬,学生稍微在星网提一两句,马上被糖糖粉丝问候:视频呢?证据呢?空口白牙一律当水军。

第一军校生:气笑了。

课堂不可以录像,盗校方课程视频附送手铐,有人骂回,有人憋一肚火等待江余大发神威……

*

食堂三楼,周围学生讨论声一字字清晰落入江糖耳中,他不禁捏紧勺子。

平日味道不错的饭菜莫名难以下咽。

“糖糖,没胃口吗?”

瞧清楚江糖碗里剩大半的饭菜,特意约他一起用餐的朋友小心翼翼安慰:“别被不相干的事情影响了。”

昨天实验课结束江糖眉头一直皱着,情绪不高。

另一位不甘示弱:“江余肯定是故意的!自己有能力就早点说清楚,何必看咱们笑话!”

“没错。”

“……”

小团体你一言我一语小声抱不平,江糖摆手:“别乱说,偏远星球能出一名厉害药剂师我很高兴,有压力才有进步嘛,就是——”

“阿姨自制的新品菜草莓炒肉味道有点淡,没胃口。”

小团体松口气,下一刻前方有人惊呼。

“那是江余?”

名字响起瞬间他们举目四望,果然在楼梯口瞧见眼熟的青年。一头波浪长发随意披着,碧瞳跟紫宝石相互映衬,格外引人注目。

沈裕平日一般喝营养剂,桑果为表感谢,特意请人到食堂三楼吃饭。

“你有钱?”

桑果挠挠头:“灵植系学生特意找我定制植物生长液,付定金了!原本想请您到外面吃的,可学校半月才开门。”

“不用敬称。”

“不行!阿姆说,达者为师。”

俩人说说笑笑引得不少人瞥来视线,沈裕扫一圈,视线轻飘飘掠过某个手下败将,眉眼舒展,而朝打菜处走。

那意思:看到你们不好,我就安心了。

“……”

小团体整整静半天,终于有人开口问出心里话:“他刚刚是挑衅吗?”

“得意啥?不就是一支一级植物生长药剂,糖糖平时研制高级药剂疏于练习才输了。”

“够了。”

江糖蓦然拍桌,见众人眼里错愕才匆忙掩饰自己愤懑的表情,声音弱弱的:“抱歉,我,我吃饱了。”

话落,粉毛少年不管餐盘往外跑。

“……”

朋友们静静望着他离开,开始互相指责:“糖糖好强,都怪你,一直提什么输输输!”

“别吵了,让人看笑话。”

小团体并非学校相识,而是跟江糖由药剂师协会同一位药剂师辅导,家境不差,同时考上帝国第一军校。

沈裕侧目瞄一眼江糖,脑海里蓦然跳出原主孩童时期的画面。

白卷毛蹲下安慰:“叔叔别哭,糖。”

“呜呜呜,傻子走开,要不是你同学就不会嘲笑我!滚啊!”

“妈,傻子欺负我。”

一步步,一点点蚕食生活空间,最后江余宛若透明人住在另一幢空荡荡楼栋里,出门皆有限制。

“别太伤心……”

日后,伤心事多着呢。

他垂下白睫,阴影恰恰落在生机盎然的碧眸上,从外人的角度瞧着有些苦恼,失落。

“年级第一真大度。”

“以前误会了。”

周围喧哗,而桑果热情介绍菜品:“听说三楼最出名的就是阿姨特制菜,您随意点吧!”

沈裕回眸,眼里锋芒暗敛,瞅见菜单难得呆怔一下。

啥魔鬼菜单?

【阿姨特制高级营养菜单】

1.草莓炒烧鸡。

2.芒果咕噜兽特调汤品。

3.……

“水果甜滋滋,肉美味,这菜肯定是一绝!据说是阿姨从古秘籍里学到的手法,正宗,营养美味。”

沈裕:……营不营养不知道,但大概率下不了嘴。

江糖压抑着情绪匆匆离开食堂,迷迷糊糊听到谁叫他。

湖色青翠,天空笼罩着一层阴霾,精致少年一路走一路掉眼泪:“老天爷真不公平,既然有我,为什么要有他呢?”

累日练习的80%纯净度在那人随意一调的90%面前不堪一击。

“呜呜~”

他埋头往前走,渐渐小跑,一个不注意拐角处撞到坚硬的“墙”。额头撞得生疼。

“呀,疼。”

“小心点,没撞疼吧。”

江糖一屁股跌坐地上,疼得咬唇,下意识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

窥见男生面容瞬间,粉瞳闪烁。

金发蓝眼男生问:“同学,你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到医护室看看情况吧。”

“不,不用。”

“太麻烦,会被人看笑话的。”

塞图尔瞧着同学擦伤的掌心,雪肤渗出鲜血非一般刺眼,皱眉:“不麻烦。”

半晌,璃花房。

包扎好伤口,天忽然“轰隆隆”几声。

台阶上,江糖望着绵绵乌云,雨滴淅淅沥沥,思及连日不顺,越想眼泪止不住滑落……

“呜呜呜。”

他啜泣,慢慢抹眼泪。

少年垂着湿漉漉的睫羽,鼻子抽抽噎噎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塞图尔莫名想到王宫里脾气爆炸的弟弟。

一个天一个地。

他默默移至少年身侧,柔声宽慰:“哭得这么伤心,一定遇到难题了吧?不妨说说?”

“我想想解决方法。”

阴天落雨,花房草叶层层间一顶红蘑菇冒出,静静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