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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呜呜”声强烈,俩年轻小伙面面相觑,看清对方眼里的情绪吞吞口水!

李二虎磨磨着后槽牙,丢脸可是一辈子的事!

“哗啦。”

林叶挥开刹那,俊秀面容蓦然映入瞳眸,乌睫下一双眼睛宛若黑夜星辰闪耀,清澈干净。

“别挡路。”

声音清而静。

李二虎瞪眼,下一刻看见李俊豪背着枪跟在李毓后面,隐隐以他为首。他跟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缀于后面。

山路崎岖,有人领路自然好。

只是——

李二虎想想自己不能在前情敌面前露怯,那样太逊。于是,他追上前面人再勾着李俊豪肩膀。

“俊豪,你跟李毓混一块干嘛?”

“你忘了,要不是他说些有的没的,周桃家不可能退婚!”

他自以为小声,殊不知安静环境下一点声音都能放大N倍。

李村同龄小孩自小一起玩耍,情谊深厚。李俊豪挣开圈着脖颈的手臂,再玩笑打一拳:“别说有的没的。”

“啊?”

“他给你灌迷魂药了?”

李二虎装模作样捂着腹部,伸手指着最前面的男生。

那人提灯回首,幽静若潭的瞳眸淡淡扫他一眼,声音平静无波。

“被周杏甩了?”

“……”

周围鸦雀无声,李二虎恼羞成怒握握拳,想说点啥唇瓣嗫嚅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反驳不了。

周杏跟周娟一家撕破脸,住知青点。

于是,李二虎天天到周杏面前献殷勤,帮忙打水,干活,买糖果绢花,夜夜想着抱得美人归的美梦。

曾经他觉得两者爱情最大的阻碍是婚约,哪知刘翠花喷笑。

“行啊,我等你带周杏回家。”

整整两个月,周杏常常让他帮忙干田里的活,准信一点不提。某日,李二虎瞅见周杏温情脉脉帮男知青擦汗,一颦一笑述说关心……

再问,周杏叹息:

“二虎哥,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哥哥,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哥哥?

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直直劈裂李二虎一颗纯情少男心。他颓废几日,夜深人静藏到被窝里哭唧唧。

刘翠花天天跑他面前捂嘴笑:“哎呦,啧啧啧。”

伤害不大,羞辱性极强。

而且杜鹃那事一出,他逐渐看懂周杏的野心。

此刻旧事再提,李二虎噎住,半晌问:“李毓,落水那天发生啥?”

“与你何干。”

沈裕拨开挡路的枝叶,一手提灯一手用树棍探着泥土的软硬。橙黄灯芒静静映照着雕塑一般俊秀的侧颜,垂睫间一根睫毛都漂亮。

半晌,蹙眉。

李二虎憋屈,下一刻耳畔响起清脆声:“一共三个人,携带枪支危险程度高,而且晚上往哪里跑不行,偏偏上山……”

“人突然遭遇危险将下意识前往安全的地方。”

“山里危险。”

男生轻描淡写说出自己的判断,再看向李二虎:“要不,你回去报信?”

李二虎斜瞅跟自己一起上山的伙伴,暗示明显:你回。

那人:……

“我回吧。”

沈裕:“一个人走夜路出意外就麻烦了。”

李二虎听出弦外之音,手肘一弯拍拍鼓鼓肌肉:“看看身高,看看肌肉,凭啥不是你跟他回去报信——”

“呜呜呜~”

话音未落,山里抽泣声断断续续,黑暗里隐隐约约有一道白影飘荡。李二虎心里一突,下意识扶着伙伴。

沈裕瞟两眼某人微微颤抖的腿,嗤笑一声垂眸偏开视线。

“别磨磨蹭蹭。”

“家里人肯定担心,再不决定他们走远了。”

“咳咳。”

呜呜声渐近,李二虎润润嗓子直言:“行吧,记得路上弄点标记,像是箭头之类的。”

瞧着他们离开,沈裕借灯驱散黑暗,那一棵中间敞口的歪脖树。

风一吹“呜呜”响。

“继续走吧。”

而前面三人压根不着急,山脉连绵,小路错综复杂,夜里赶路比白天困难些,而且凶残猛兽常常夜里觅食,白天休息

至于追捕者,除非村民一起追赶,否则不值一提。

“早知道早早赶路,夏收村民一直待在田里,深夜回家。”

“可不是……”

一人粗喘息懊悔,眼神直直看向山林:“唉,休息一下吧,刚刚跑得累死。”

“哈哈,先坐。”

*

而重重深山,一帮亡命之徒点着篝火,宰鸡杀羊唱着歌。火焰驱散黑暗,赖三跟着领路者抵达正堂。

“哈哈,你可算回来了!”

未见人,笑先闻。

主座男子目测三十多岁,偏胖,因夏天打着赤膊露出浑厚脂包肌,浑身凶煞,瞧着就是啥不好惹的人。

而左侧中年男人打赤膊,满脸络腮胡须,胳膊停着一只黑鸦。

“刀哥,刘哥。”

赖三恭敬问候。

刀疤特意几步下座位,重重拍拍赖三肩膀:“刚刚就念叨你呢,山里待四个月物资剩一点,你再不回来,我们都得出外面整点东西。”

“山里枯燥,大家伙辛苦了。”

“怎样,有新消息吗?”

“有。”

赖三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递给刀疤。

刀疤立刻查看内容,阴翳眼睛骤然放亮:“哈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二弟你瞧瞧,价格翻倍,八月前把货运到指定地点。”

老刘看着上面字,撕着肉干喂乌鸦。

“搬东西出山要三天,而且需要提前注意县里动静,预留时间……大哥,想想啥时候启程。”

若说先前焦虑想出山看看情况,可真等到新消息,那股焦虑情绪消散无踪。他们做的是把脑袋挂裤腰带的生意,需得谨慎细心。

观一知三。

刀疤思考半晌,粗眉深深压着眼睛,下一刻屋外隐隐约约喧哗。

由于时间不早,他直接开口:“夜深,明天再做决策吧。你一直赶路想来不曾休息好,先回房间睡觉等明天和兄弟们一起商量。”

他摩挲下巴:“赖三,好好睡一晚。”

“行。”

人离开,刘哥拍拍嘴巴打着哈欠,困意汹涌:“大哥最近急得嘴巴冒泡,现在终于等到好消息。”

“哈哈哈,那是,你也尽早休息吧。”

匪堆里稍微透露点消息,深夜匪徒有点兴奋,有人悄悄混入。

同一片月色下,辗转难眠者不在少数,有的担忧,有的则因林间“嗡嗡嗡”的蚊虫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