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歧分明记得赵华音说过,明月珏于她而言很重要,断不会将明月珏送人。
“是。你将青霜留在了我身边,此次出行,我总有些不放心,你便好好将明月珏收着。”
赵华音轻轻从燕歧手中拿过明月珏说。
“这明月珏是我祖父留给我的,也是印信。
你此去经过的地方路上若遇难处,便拿着这明月珏去寻威远镖局。”
燕歧面露疑惑,
“威远镖局?”
“是的,威远镖局与卧师父有些渊源,师父曾将我的明月珏带去过,威远镖局的主事都认识。”
不怪燕歧如此惊讶,威远镖局虽算不上最大的镖局,可是实力非凡。
但凡是威远镖局接了镖,不论货物价值几何,路程远近,定会完成任务,从未失手。
“你这次的行程,你从京城出发就要先去定州,再去凉州州,中途还要经过沧州。
这几个地方都有威远镖局的联络点,带着明月珏也好有个照应。”
赵华音说完,见燕歧将明月珏紧紧握在手中,并不说话。
知道赵华音与威远镖局有来往就足以令人震惊了,更让燕歧觉得震动的是赵华音愿意将这份信任和交情交付给自己。
“你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托付于我,我必定珍而重之。”
燕歧再次抬头看向赵华音,眸光深邃。
“我虽替你做了准备,可我还是希望你用不到我准备的这些东西,平安回来。”
燕歧心中还有千言万语想对赵华音说,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是要等此次出行平安归来才能向赵华音表明心意。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燕歧出去看了回来禀报,
“主子,是宣王过来了,还带了一队人马,想必便是他想陛下说的,陪同主子出行的护卫。”
想起宣王以往看赵华音的眼神,不悦地蹙起眉头。
“你去将人带进来!”
又温言对赵华音说:“此时出去也不便,你到屏风后面躲躲。”
赵华音也不多言,点了点头便往屏风后面去了。
青霜贴心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屏风后面,赵华音刚刚坐定便听见了宣王的声音。
“四弟这府邸也太简陋了些,礼部的人混账惫懒,居然如此敷衍。”
宣王一路走来燕歧的书房,十分看不上秦王府的景致。
宣王获封的时候都是提前半年让礼部准备一切事宜,哪里像燕歧,是凭着惠帝一时兴起才封的王。
这秦王府也是礼部接旨后慌忙备的,自然不似宣王府精致考究。
“也不怪礼部,旨意下的突然,准备自然仓促些,自然补不上宣王兄府上的景致。我是个行伍粗陋之人,也不如宣王兄风雅,倒也无妨。”
“诶,好歹你也是秦王了,这府邸怎可如此敷衍。这样吧,反正这次你要出远门,不如就趁这段时间让礼部来将你的府邸好生修缮整理一番,到时王兄亲自为你设计,如何?”
反正你这次出门也回不来,将这府邸修建得再好,你也是看不见,宣王想。
“怎敢劳动宣王兄,宣王兄还要替父皇分忧,我可不敢叫宣王兄受累。”
“哈哈哈……”
宣王大笑,
“你就是太客气了!说到替父皇分忧,四弟此去才是真正的替父皇分忧,皇兄也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就特地向父皇请旨,为你添一队护卫,好在一路上护卫你的安全。”
躲在屏风后面的赵华音听到宣王的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宣王才不会这么好心,送护卫过来肯定是有阴谋。
“多谢宣王兄安排!父皇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我再过两日便出发,我定会将宣王兄送来的护卫带在身边。”
宣王听到燕歧这么说,十分高兴。
“这些人都是从我府上精心挑选过的,定不会让你失望。”
“多谢宣王兄割爱!齐国盛产宝石,此去若是顺利,我带一些回来给王兄府上的各位嫂嫂。
说起来,还未恭贺王兄又得了美人。”
宣王摆摆手,脸上的神情甚是得意。
“哪里是什么美人,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罢了。一心倾慕于我,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我这才收了她。”
赵华音还以为余莺儿以命相护,在宣王心中好歹该有些地位的,没想到在宣王心里也是毫无分量。
这么说起来,方侧妃和余莺儿之间的斗争也是毫无悬念了。
宣王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将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又道,
“说起来她之前跟赵尚书府还有些渊源,那赵尚书的嫡女才是个十分有风韵的美人,若是他日有机会能向父皇求娶……”
宣王有些忘形自顾自说着,面上还有些陶醉,丝毫没有注意燕歧瞬间爬满冰霜的眸子。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燕歧的眼里闪过杀意。
赵华音在屏风后面,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没想到宣王竟然对自己存着这样的心思,一想到被这样的一个人惦记,赵华音只觉得有些恶心。
“王兄送来的人我会让人好好安顿的。”
“穆骁,将人带下去!”
“两日后便要出门,我还有些事务需要安排,王兄也还有事情要忙,我便不多留了。”
燕歧站起身来向宣王行礼。
宣王忡怔了一瞬。
方才明明还说的好好的,这怎么又突然冷了脸将人往外赶呢?
宣王脸上的笑意渐冷,自己这个四弟向来是如此的喜怒无常,只是没想到自己送礼上门还要看冷脸。
登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收起了笑容。
“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再打扰了。告辞!”
宣王走出书房,眼中的阴狠已经藏不住。
燕歧,且先让你得意两天吧!等出了门自然有人送你上路!
赵华音自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面色不郁。
“没想到宣王竟然还对我存着这样的龌龊心思,他还真敢想,谁要嫁给他!”
“我是绝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燕歧比赵华音还要激动。
“这些时日我不在,你躲着他些,等我回来他便再也成不了气候了,谁也不敢强迫于你!”
看来除去赣州谢家是势在必行的了,只要没了谢家,宣王便不足为惧。
见燕歧如此激动,面上又是十分痛恨宣王的神情,赵华音觉得心中有某种异样的情愫正在发芽。
有些满足,又有些熨帖。
“他想胡来,我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你只管放心出门,我能护住自己。
然后,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