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音小心翼翼地接过严昭递来的手记,虞城雕绣几近失传,要得到这本手记也不知严昭废了多少功夫。
将手记递给身后的流云,赵华音将点雪一直捧在手里的锦盒拿过来递给严昭。
“华音也备了薄礼回赠兄长,还请兄长不要嫌弃。”
这盒子里是许多字帖。
前世因周培喜欢字帖,赵华音便四处为他去寻各种孤本和名家珍藏。
赵华音费尽心思寻来的字帖,经常被周培随意送给其他同仁做人情,一次赵华音提起,反被周培指责太过小气。
这一世,这些字帖应该送给懂得珍惜的人。
“兄长打开看看吧。”
赵华音笑吟吟地看着严昭。
严昭也不扭捏,将盒子打开,一眼便看见放在面上的孤本字帖。
“这是霍老的孤本!”
严昭喜形于色。
但凡是读书人,哪有人能不爱霍老的字帖。
赵华音知道,以严昭的资质,若是能安心读书,必定也是经世治国之才。
前世因家境之累,弃文从商,而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干预,严昭更早弃文从商。
从这一世的相处,赵华音愈发觉得严昭人品贵重,等矿山的事情定下来,若是严昭还想继续科考,赵华音定会支持他。
“兄长喜欢便好。”
严昭将字帖放回盒子里,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华音费心了。”
见二人彼此交换礼物,赵尚书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和沈璧相视一笑。
“你们兄妹今后要互相扶持,好好相处,我和你义母也为你准备了一件东西。”
沈璧身后的老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严昭身前,托盘上是一枚十分精致的玉佩。
“这……”
严昭记得赵华音身上便有一块纹样类似的玉佩。
“这是我嫁妆箱子里的,当年出嫁时,你们外祖母准备了五块玉佩,可惜母亲只有华音一个女儿,如今再加上你,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沈璧温婉地笑着。
严昭受宠若惊,忙跪下行了大礼,
“孩儿谢过义父义母!”
“好孩子,起来吧。”
沈璧笑着上前扶起严昭。
“今日本该将你的母亲也接来的,听音音说你母亲身子不好,我这里有一只老山参,待会儿走的时候你带回去。”
“谢过义母!我母亲的身子比之前已经好多了,母亲说过几日她再来拜会义父义母。”
“也好。如此咱们便一起吃顿便饭吧。”
沈璧身边的嬷嬷早已带着丫鬟婆子备好膳食。
席间严昭再次起身向赵尚书和沈璧敬酒,沈璧一直觉得自己子嗣单薄,如今看严昭也是越看越喜欢。
“过几日虞国公夫人设宴,你们俩都随我去,正好咱们也去认认人。”
沈璧温言对二人道。
沈璧的用意,赵华音自然明白。
这位虞国公夫人是京城出了名的耿直,向来不喜欢后宅勾心斗角的事情,若有人在她的宴会上造谣生事,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林夫人那几位这几日怕是已经借着各种集会将赵华音和严昭有私情的谣言传得人尽皆知了。
若是沈璧公然带着二人赴宴,对外澄清二人的关系,自然能够堵住悠悠众口。
此是其一,还有就是沈璧确实很喜欢严昭,将他是赵家义子的身份宣扬出去,好歹也能提一提他的身份,也省得让人小瞧了去。
严昭非常恭顺地应下:“孩儿听凭义母安排。”
“待会儿我便叫人再给你裁几身衣裳,除了赴宴穿的,还有平日里的,都多备几身。”
“娘亲,兄长自个儿打理着绣庄呢,哪里能缺衣服穿?”
赵华音在一旁打趣。
“绣庄的衣裳再好,也不及义母对严昭的爱护之心,华音莫要胡说。”
严昭打圆场,赵华音作势要往赵尚书肩膀上靠,笑道,
“爹爹,娘亲现在更疼兄长了,还是爹爹疼我吧!”
赵尚书早已没了先前的严肃,笑骂赵华音没规矩。
赵华音将严昭送到赵府门前,刻意忽略了门外巷子里鬼鬼祟祟的小厮。
想必今日过后赵华琴更加笃定,赵华音同严昭的确是过从甚密。
将视线从对街收回来,赵华音苦笑道,
“在我身边让兄长不得不去面对一些这样的事情,让我觉得心中有愧,难得兄长没有嫌弃我。”
“华音,你说这话我可是不爱听,既然已经是兄妹了,还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若说起连累,要不是我在你身边,哪里来的流言。”
严昭佯怒。
赵华音抿嘴一笑,知道严昭是真心实意的,也不欲与他争辩,只交代他,
“季云山的事情已经有人过去接管了,兄长只管在京城多待些时日,多陪陪伯母,也多给些时日让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不再连累兄长名声受损,”
“我的名声有什么打紧,倒是你,姑娘家的名声何其精贵,万不能放过在背后造谣的小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管说便是了。”
“华音先谢过兄长。”
赵华音对严昭行了一礼,严昭这才上车离去了。
“姑娘,要去将方才那人抓回来吗?”
青霜见赵华音还看着方才偷看的人离去的方向,开口问道。
赵华音摇摇头:“不必。”
让那人将消息带回去,赵华琴若是想干什么,也该有底气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