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总算醒了,儿臣总算能放心了。”
晋王也来到了惠帝的榻前,一脸担忧。
黄公公小心翼翼地给惠帝喂了些水,这才开口,
“陛下,您晕过去的时候晋王殿下可是担心坏了,一直在您身边守着呢,老奴瞧着晋王殿下都清减了不少,还好您醒了,晋王殿下的孝心总算没有白费。”
惠帝听了这话,看向晋王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又想起方才刚醒过来时听到的话,问丞相,
“你方才说宣王做了什么!”
丞相大人忙跪下,他也没料到自己正说着话惠帝就醒了,还刚好听到这几句,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陛下息怒!您刚刚醒过来,还是龙体为重,待您身体好些再处理事情吧。”
惠帝摆摆手,
“你只管说,朕撑得住!”
不过是肩膀上中了一剑,再睡几天伤口都快长好了,还真是撑得辛苦。
燕歧心中腹诽,面上则不显,只在一旁听着。
“陛下这次遇刺,主谋正是宣王!
他将陛下诓骗出宫,实则早已做了安排,准备在赏花游园会那日对陛下下手。
宣王交代,他原本是打算要在陛下身上下一种降头,让陛下从此成为他的傀儡,一切听他指挥的。”
听到这里惠帝已经暴怒,
“他休想!这个逆子!逆子!”
惠帝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如今对宣王是恨得牙痒痒的,若是现在宣王在跟前,惠帝恨不得上前狠狠踹他两脚。
听到丞相的话更是怒火中烧,这个逆子竟然想要谋夺自己的皇位?
这下子绝对不能放过他!
“你继续说!”
惠帝恨恨开口。
“是!”
丞相只能继续说。
“宣王从交趾国找来了一个专门修习禁术的降头师养在府里,就是在为那日做准备。
前些日子宣王日日陪在陛下身边,为的便是讨得陛下的欢心,好在赏花游园会那日将陛下带出宫,好对陛下下手。
而且宣王在外想以邪术控制陛下,宫中云妃娘娘则和宣王殿下里应外合,将陛下身边的人都不动声色的换了一批。”
惠帝这才回过神来,从自己醒来在身边伺候的一直是黄公公,张公公等人已经不见踪影。
还未等惠帝开口询问,黄公公已经拭了拭眼角对惠帝道,
“那日混乱之际,正是张公公舍命护了陛下。”
惠帝眼神一黯,对宣王的痛恨又深了几分。
“你继续说!那逆子竟敢如此嚣张,定是得了什么依仗!”
惠帝难得这样聪明,丞相听了这话也是大为愤慨。
“陛下英明!
宣王殿下此举正是有了南边谢家的支持。宣王是陛下的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对云妃娘娘也是颇多宠爱,没想到他们还不满足!
云妃娘娘的母家,谢氏一族竟敢私自屯兵,意欲助宣王登位!
若不是此次秦王殿下去齐国的路上遇到刺客,躲去赣州时不小心闯入了谢家屯私兵的地方,还不知会酿成多大的祸患。”
惠帝听到这里仿佛才看见从刚才便一直站在一旁的燕歧。
“是你发现谢家屯兵?”
“是,父皇。”
燕歧平静开口,
“儿臣一路被人追杀,被逼进入赣州避祸,谁知竟无意间发现了谢家屯兵的地点。
经过儿臣一番探查,谢家屯兵由来已久,为的便是有一日能够扶植宣王上位。”
惠帝听了燕歧的话,丝毫没有起疑,赣州是谢家的地盘,燕歧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在赣州查到谢家的隐秘的。
此时惠帝心里只有对宣王的恨意和怒火,挣扎着坐起身来。
牵扯到肩头的伤口疼得惠帝龇牙咧嘴,黄公公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惠帝。
“陛下当心,别撕裂了肩头的伤口。”
“朕对云妃和谢家颇多恩宠,没想到竟是包藏祸心!”
“陛下,这是赣州送来的邸报,谢家的人已经全部扣押,听候陛下发落!
谢家屯的私兵老臣已让兵部尚书亲自前去整肃,如何处置这些人,还请陛下下旨。”
“竟敢造反,意图谋反,朕要杀了他们!咳咳……”
吼出来一句话,惠帝便咳嗽起来,黄公公忙又给惠帝端了一杯水。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听见惠帝的话,丞相和晋王以及其他几个朝臣纷纷交换了一下眼神。
谢家的私兵有几千人,哪里能说杀就杀?
若是把这么多人全部处死,岂不是叫天下人议论朝廷滥杀无辜?
“谢家屯兵让当地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兵士也不是自愿对抗朝廷的,还请陛下对他们宽宥一二。
况且这么多人全部处死,恐有伤陛下贤德圣名。”
丞相一出言相劝,惠帝习惯性的听取丞相的谏言。
“丞相说的也对,那你说怎么办?”
黄公公在惠帝身后放了软垫,惠帝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地靠了上去。
“依老臣之见,陛下不如恕兵士罪,还要下旨褒奖他们主动揭发谢家谋逆。
为了嘉奖他们一心拥护朝廷,准他们入军籍,但是要将其分化,送到各处的将军手下。
如此一来,不仅分散了谢家原来的私兵,还充足了各地的兵力。”
惠帝听到丞相说要褒奖这些人,正想生气,压下怒气听完丞相的话,觉得丞相安排的很好,于是又恢复了以往万事不操心的状态。
“一切按丞相的意思办,朕身受重伤,也操不得许多心了。”
“是!老臣这便给兵部尚书去信,尽快将这些人安置好。”
丞相对惠帝行了礼又对身后的京兆尹和崔大人使了个眼色。
京兆尹和崔大人忙上前对惠帝行礼。
“启禀陛下,臣等有事启奏。”
惠帝揉揉眉心,
“你们还有何事?”
“启奏陛下,赏花游园会那日,锡州协领周家的女儿周灵被韩家五姑娘杀害,锡州协领递了状子状告韩家。
而韩家五姑娘也在那日的混乱中丢了性命,韩家状告宣王谋害他家姑娘性命,尤其是韩家五姑娘的祖母青阳郡主,已经到府衙闹过多次了。”
京兆尹看起来眼下乌青,想必是这几日过得并不轻松。
“此案牵扯皇室,微臣不敢擅处,只能来向陛下讨个旨意。”
京兆尹刚刚说完,还不等惠帝开口说话,刑部尚书崔大人也上前行礼,
“启奏陛下,赏花游园会那日宣王下令对在场众人下手,不少官眷身在其中,死的死伤的伤,有亲眷死伤的官员已经联名递了状子给刑部,要求严惩宣王,
此案状告的是当朝亲王,下官只好来面圣,求陛下处置。”
听完二人一番话,惠帝又想起那日的狼狈,对宣王恨极,难得没有问丞相的意思便开口处置宣王。
“你们无非是碍于他亲王的身份才不能处置他,朕现在下旨,废除燕诩亲王之位,贬为庶人,燕诩所涉案件由你二人一一查实上报!
至于宣王府,就由城防营前去查封,有关人等全部关进城防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