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前的星光还在犹豫着,看样子自己当观众的事情已然败露,既然这两个人知道了,黄香和春孚知道是迟早的事,不过这两个人的记忆不好解决,他们与上面的人是连接着的,意思就是春孚有着原杰的记忆,黄香有着杳生的记忆,这有点不好下手。
星光似乎很愤怒,心里咒骂着那头倔驴,应该说是倔蛇,什么话也不听,一己私欲!
星光现如今实在是想不出来办法,便化作尘烟消失了。
原着嘴上虽说不困,但是眼睛很诚实,他看着外面的月亮后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杳生也不打算睡觉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点滴瓶。
寒冷的冬日清晨,天空呈现出深沉的蓝色,寒冷的空气为大地铺满了一层层薄薄的霜花,仿佛被轻纱笼罩。
眼看着要过年了,街道上环卫工人早早的树木安上了节日氛围灯,为每一个树枝都挂上一个个小红灯笼,有些商铺也开始搞上了过年的氛围。
原着睁开眼睛,走廊内隔着门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说话声,尤其是那些大爷大妈们跟亲戚打电话非得用喊的,原着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吵醒的。
原着起身,身上的线和氧气罩已经被扯下来了,手上也没打针,环顾了一圈后没有看见杳生的身影,他便下床穿鞋走出去。
他打开门走廊内的吵闹声越发的大,原着左右看看,走廊内几乎站满了人,他这才知道自己待的是急诊病房,怪不得人那么多。
原着看了一小会后就关上了门,然后走到窗户前站了一会,这个窗户对着是马路,马路上车流量很多,行人道上人来人往,医院对面是商铺,商铺上面是居民楼。
“你怎么下来了?”杳生推开门进来问道。
“我躺的太久了,腿都躺退化了,”原着回过头来看,看见杳生手里拿着饭走到桌子旁边。
“下次不要买那么多饭,我又吃不了多少。”原着也走到床边坐下来说道。
“要不你去做一个扩胃手术吧。”杳生打开饭盒幽默风趣的说道。
“人家都是做缩胃手术,”原着笑了一下。
“你饭量那么少,你还做缩胃手术吗?”杳生递给原着饭盒和筷子说道,“吃不完给我。”
原着接过来后看了一眼饭菜,原本很饿的胃,看见饭菜就没有什么胃口,他突然想到以前天天都想吃饭,就连做梦都是在吃饭,梦想就是能吃上一顿饱饭。
现如今饭在眼前了,原着居然没有了食欲,觉得吃饱了也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已。
原着象征性的吃了四口,然后将饭递给杳生,杳生还没有打开完他自己的饭就听见原着说道:“我吃完了。”
杳生对于原着这吃饱的速度已经不惊讶了,他已经不是这样第一次给原着打扫剩饭,这次他之所以多买一份就是单独想尝尝桌子上的饸饹面什么味道,毕竟他以前没有吃过。
杳生跟原着待在一起,一年省下了不少钱,他俩吃一份就够了。
杳生顺其自然的接过原着的饭,看见这个饭只是受了点轻伤,然后将他的饭放在一边。
“我想出院。”原着说道,看着杳生,“待在这里太无聊了。”
“不是有手机吗?”杳生回头看原着问道。
“不喜欢玩。”
“哦?给你买了就是当摆设用的?”杳生拿起他的饭去沙发上那吃。
“如果你想出院的话就出院呗,我一会去办理出院手续。”杳生夹起一根苗条说道,面条吃进嘴里杳生时,瞬间的打开了味蕾,这面条不仅劲道,而且每一根苗条都裹满了羊肉汤汤汁,外加还有辣子和香菜的香味,咸淡刚刚好。
“我的实习证明弄完了吗?”原着看着杳生吃的津津有味的,也勾引起他的馋虫了,但是他的胃吃的太撑了,再吃一点就会胃疼。
“弄完了,在我包里,”杳生示意了一下床尾的书包。
原着拿起书包打开,找了一遍后找到了用塑料夹装着的实习证明材料,“应该是两份吧。”
“嗯,我多给你弄了几份,怕你到时候再丢了,”杳生说道,他吃面很快,宛如囫囵吞枣,猪八戒吃人参果,没有几口一碗面就吃完了,也有可能是这个面的分量太小了。
随后杳生起身他要去吃原着剩下的饭,他拿起剩饭又坐在沙发上开吃。
“我不打算去公司了。”原着看着实习证明说道。
杳生的筷子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原着一眼,问道:“为什么?”
“总感觉监视人不好,虽然这个活很轻巧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拿钱好多,但是我想学东西,而不是这么无所事事,而且在那个房间待着让我感觉到窒息,并且总感觉有人看我一样,我不喜欢,既然实习证明拿到了,我就没有理由待下去了。”原着看着实习证明解释道。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杳生说完后吃起了饭,果然计划没有变化快,杳生心里感慨着。
下午一点,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地上,如同一层层薄薄的金粉挥洒下来,原着手里拿着实习证明材料,站在路边开始打车。
“你不用我送你吗?”杳生站在原着的身后说道。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你不是还有事吗?”原着回头看杳生说道。
“没什么事,”杳生想了想后说道,“我有车,你确定不坐?”
“哦?你什么时候有的车?那好吧,”原着说完后转过身来妥协了杳生的建议。
杳生领着原着来到自己的车前,原着看见是一辆白色轿车,但是车标他不认识。
杳生给原着打开车门,原着坐在副驾驶位置,杳生关上门后来到主驾驶座位上,随即启动车子。
“你知道我家住哪吗?”原着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问道。
“知道,公司有你家的地址。”杳生一边开车看着前面,一边回原着的话。
原着转过头来看杳生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便没有再说话打扰他。
原着看着杳生专心的侧颜,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之前他俩在图书馆学习时,原着就有幸见过一次最美的侧颜。
那日阳光很好,图书馆内也很凉爽,杳生坐在原着的左侧,正阳光爬进窗户上,一点一点的侵蚀着窗台,没过多久就爬到了杳生的脸上。
橙黄色的阳光映在杳生的侧脸,脸部半明半暗,他的睫毛被照的金黄,光辉进入眸子里,发梢坠着一粒粒阳光,轮廓清晰俊美,垂着头,眼底笑意的看着桌子上被阳光覆盖的书籍。
车窗外的阳光时有时无的照射在杳生的侧脸上,不禁让原着看出了神。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路上没有堵什么车。
车子驶到大门前,这是杳生第一次见到原着住的地方,他没想到原着居然能住在这么个恐怖的地方。
在杳生的眼里,整个院落都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白狐,白狐有的地方正在掉了毛,光秃秃的地方露着白皙的肌肤,大门正对着白狐两只前爪的各一个指甲,两个指甲尖都被掏出了血洞,各为一扇铁门。
别墅在白狐内部,大约在白狐肠道位偏下,因为整个白狐是坐在地上,血洞直通别墅。
杳生停下车,然后下车不由自主的往上看了一眼,这只狐狸高到看不到头在哪。
杳生见到这一幕心想到:幸亏原着看不见,要是看见了得吓死。
“你在看什么?”原着下车后就看着杳生抬头望着,眯着眼睛似乎在天上寻找什么,他走到杳生身边也跟着向上望去,万里晴空,并且有几只鸟似乎绕道飞行。
“没什么……”杳生反应过来,他心想今晚可能要做噩梦了。
“我就送到这了,我不去了,实习证明你要拿好别弄丢了,丢了跟我说,我再去人事行政那盖章,”杳生临上车前嘱咐原着,声音都是微颤的他看见这只狐狸的第一感觉就是害怕,害怕的看了一眼就想要逃走。
杳生觉得这个狐狸要比妈妈还要更加令人感觉到恐惧,是由心生的那种恐惧感,害怕到双腿打颤也要逃走。
原着看着杳生上了车,然后看着他开车离开,原着有些好奇,刚刚他的声音怎么颤颤巍巍的?似乎在害怕什么,能让杳生害怕什么呢?
原着不由的看向别墅,在他的眼里,完全是铁门、院落、甬道、大别墅。
原着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后踏进铁门,左脚刚迈进铁门那一刻,他的胸口有一瞬间的疼痛,他立刻停下来,但是那股疼痛就转瞬即逝。
原着觉得莫名其妙,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心脏病要突发,但是那股疼痛感消失了这让他很费解,于是原着又把右脚迈进来,两只脚站在院子里,原着没有了刚刚那种疼了。
原着很疑惑,便不了了之的走到别墅门口。
原着刚开门进去,他就隐约听见了一声叹息,原着找了找声音源头,看见自己右侧有人站在那,然后头上飘起一缕烟。
原着走过去,看见原杰背着自己,右手里拿着一根烟在那抽,他抽了一口随后吐了一口烟雾。
原着看到原杰抽烟很是震惊,他怎么不学好?才多大就抽烟!原着开口问道:“你怎么抽起烟来了?”
原杰突然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原着,纳闷的问道:“你身体好了吗?这么快就出院了?”
“你先回答我问题,你怎么抽烟?”原着打算用哥哥的身份来教育他,毕竟小小年纪抽烟不学好,将来怎么办?
“你要抽吗?”原杰没注意到原着的语气口吻是在训话,反而问起原着。
“不抽。”原着立刻回道。
原杰听后抽了一口,原着见到想要伸手去抢,但是原着的身高比原杰矮一头多,原着伸出的手被原杰左手抓住,原杰将烟高高抬起。
随即原杰吐了原着一脸烟,原着本能性的闭上眼睛,原杰将原着拽到怀里,在原着耳边耳语道:“你这个时候想要当起哥哥来了,哥哥?”
原杰低沉磁性的声音萦绕在原着的耳膜中,原着反驳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抽烟危害健康不知道吗?而且你才十三!抽什么烟?”
“哥哥这是担心我的身体吗?”原杰微微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在他的脸上原杰真的能看到他在关心自己,听着他斥责的口吻原杰陷入了沉思,原杰似乎想到了什么,松开了原着的手,将烟用手指掐灭,然后扔到草地上。
原着看见原杰用手指掐灭烟头很是震惊,正常人谁敢去碰啊。
原杰略微低头看着草坪上的烟头,随后抬眸看原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都听哥哥的。”
“什么叫都听我的?我又不是你妈?”原着觉得原杰的话怎么爱来爱去的?
“可是你是我哥啊,”原杰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可不想当你哥。”真是原着的真心话,因为原杰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再加上白素媛的原因,原着不想和他称兄道弟的,但是自己看见了原杰没日没夜的照顾自己后,原着又犹豫了这个想法。
“不过……以后可以勉为其难的当你哥,毕竟你平时都很照顾我,”原着背过身去,他打算说完离开的,毕竟这话他说出口觉得很羞耻,让他莫名的脸红起来。
原杰听到后,不由得吃惊一下,微风轻抚着原着的背影,卷起来草叶,阳光铺射在原着的后背上。
原杰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北郊湾的场景,阳光射在原着的头顶,就如同给原着披上了金黄温暖的头纱。
原杰不由的拉住原着的右手腕,将原着揽在怀里,原杰从后面抱住原着,在其耳边低语道:“能碰到你真好。”
原着刚往前走一步就被原杰揽在了怀里,听到了低语,但是周围的树叶沙沙声太吵了,导致他听不清楚原杰说什么。
“你说什么?”原着抬起头问道,正好视线对上了原杰那如黑曜石般的眼眸。
“哥,起风了,我们早点回屋吧。”原杰差一点就陷进去了,身上的疼痛唤醒了他。
原着低着头,看着原杰露出的左手腕上有许多红色的斑点,便问原杰:“你这是什么?胎记吗?”
原杰听后松开原着,委屈巴巴的说道:“哥现在才注意吗?”原杰把袖子往上撸。
原着看见原杰的小手臂背部布满了红色斑点,这些斑点看起来像是蚊子咬的。
“出生下来带的胎记,”原杰没有往上撸,他怕原着看见了手臂上的伤痕。
“我们回去吧,外面开始转凉了,”原杰整理好袖子说道,然后绕过原着离开。
原着也跟着原杰回了屋,原着进了屋后他能感觉到这个别墅要比前天暖和,可能是今天阳光比较充裕,照进来温暖了这个别墅,显得整个别墅更加温暖了些。
原着看着原杰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原着突然开口问道:“明天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原杰手刚搭上门把手,就听见原着问自己,他扭头去看原着,思考了一下说道:“明天晚上,到时候我会去叫你,服装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
原着听到后点了点头,好像似乎每一件事原杰都为自己铺好了路,而自己却习惯性的等待原杰的帮助,原着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原杰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
原杰看见原着点头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原着也回到了自己房间,说实话原杰所做的一切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要不是原杰比自己小八岁,要不然他的心早就属于原杰了,或许他俩这辈子的身份是注定的吧。
原着想到这不禁的叹口气,突然想起原杰刚刚的举动,他很好奇原杰刚刚为什么那么做,他似乎也好想说什么。
原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想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原着也有疑惑的地方,那就是杳生临走时那样的神情,似乎他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原着坐在床上,手往被子里摸一摸发现是热乎的,心想一定是原杰给他开的电热毯吧。
原着毫不犹豫的脱了衣服换上了睡衣,然后上了个厕所直接躺在被子里。
翌日夜晚,夜幕降临,天空被点缀满了钻石般的星辰。月牙轻抚着银河,将微光洒向大地,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与浪漫。
原着穿上了原杰为他准备的黑色西装,这次西装很合身,穿在身上显得原着很有精神,而且显得他腿很笔直,不过有很大的缺点,那就是显得他很瘦小,感觉就像一个火柴人一样。
原杰看着原着穿上了西装,正常来说原着这张脸完全是可以撑起这身西装的,只不过原着太瘦了,看起来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或者用牙签人偷穿了人类的衣服这个来比喻会比较恰当。
“是不是……有点违和?”原着照了照镜子说道,然后看向自己身后的原杰说道。
这是原着第二次看原杰穿,上次穿原杰还是一个小屁孩,这次穿原杰居然能穿出成功人士帅气的韵味,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与上次不同的是,原杰这次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四肢修长,面容俊美,头发梳理的柔软整洁,给人一种看见了光芒下俊美少年的错觉。
“不违和,很合身,”原杰轻轻挑眉一笑,“下去吧,妈在等着。”
原着点了点头,原杰递给原着一件呢子大衣说道:“穿上吧,晚上有点冷。”
原着穿上后跟随原杰下了楼,走出大门口后,原着看见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停在门前。
车窗缓慢摇下来,原着看见白素媛坐在对面。
原杰打开车门率先进去,随后原着也跟着上了车。
原着上车看见了白素媛今晚穿着风格变了,一件酒红色的塑身素锦苏绣旗袍,一双酒红色有着八厘米高的尖头细跟高跟鞋,红宝石首饰,一头波浪卷发,纤细浓厚的长睫毛,最为突兀的是她那性感红唇。
白素媛今天打扮的十分的性感妩媚。
原着坐在外侧,离白素媛有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原杰坐在里侧,车门关上,司机开动车子。
白素媛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随后端起酒杯,红唇抿了抿红酒,说道:“今日宴会很重大,各界成功人士都会来。”
“妈,这是什么宴会?”原杰问道,白素媛之前只是和他说让原着去参加宴会,但不知道是什么宴会,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参加。
“联姻,你哥哥的联姻。”白素媛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联姻?原着和原杰同时震惊。
“什么联姻?”原着诧异的说道,这是他第三次和白素媛说话。
“和裴家联姻,裴家有个长女叫裴娜,你的未婚妻,这次的晚宴就是专门为了你俩见面定制的。”白素媛将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说道,她的语气平和温柔。
“哪个裴家?”原着疑惑,裴这个姓氏他连听都没听过。
“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只需要见裴娜就行,”白素媛没有看原着,而是拿起手边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原着则是看了一眼原杰,看见原杰摇着头,看模样像是不知道事情原委。
其实原杰听到联姻俩字时也是懵的,联姻的话意味着原着会结婚,那么自己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的吗?岂不是像以前一样见不到原着了?不对,白素媛准备联姻做什么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原杰不断的猜疑白素媛的目的,白素媛感受到了原杰的猜疑,便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了原着一眼,此时原着呆坐在那,一声不吭。
原着不敢多问,感觉多问了白素媛是不会说的,但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联姻,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他还是鼓起勇气问白素媛:“为什么给我联姻?”
“为了公司利益。”白素媛轻描淡写的说道。
“利益,一句为了公司的利益就把我的一生贡献出去吗?”原着压住怒火说道,右手死死的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