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疯狂宣泄着自己不满情绪的天武帝。
段慕云震惊了。
他看不清事实的吗?现在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吗?
都说大宋地大物博,本以为他们的皇帝更是人中之龙。
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玩意?
有些人真是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草包的本质啊。
唉,也就是他命好,居然生出了龙不祥这样的天之骄子。
否则别说大金,就算是大理在未来的几十年内说不定也能后来居上,逐步侵占宋地。
段慕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天武帝,说道:
“你是想听委婉一点的回答还是要直接一点的回答?”
段慕云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天武帝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暴怒。
在她的话语中天武帝感受不到任何一丝的尊重和敬畏。
他的怒火在胸中翻涌,如同狂暴的洪流,无法抑制。
“你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跟朕说话。”
“你告诉龙不祥,他想要朕的皇位那是休想,朕…朕就算死也绝不会同意他的篡逆之举。”
段慕云差点没笑出来,她举了举手中的佩剑说道:
“你不同意?要不你问问它同不同意?”
“话说你被荀家父子囚禁时也是这个态度吗?”
“我听说你被荀继业打了一顿,连句重话都不敢说,没想到今日反倒硬气起来了,你以为北王殿下是你儿子便当真不会杀你吗。”
段慕云从军多年,杀敌无数,身上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天武帝被她气势所慑,一时竟不敢再骂。
先帝在位之时,膝下便只有他一子,他是当之无愧的皇位继承人。
他从小就实在太顺,身边所有人都不敢违逆他。
这才让他养成如今这般目空一切的性格。
但凡遇到一点不顺的事情,也不会去想办法解决,只会破口大骂,无能狂怒。
但他口中仍强自说道:“龙不祥呢,他怎么不来,当日他被驱逐出京,今日却能率大军归来,嘿,何等的风光,这等耀武扬威的好机会怎么他居然舍得错过?”
段慕云这时对于天武帝实在是腻歪了。
真是片刻都不想和他再待在一起了。
她依稀记得,在她还没有完全长大的时候,那时的她还无力为大理撑起一片天空。
她的父皇为了和大宋稳固联谊,曾经有过把她献给宋皇为妃的想法。
那时的宋朝皇帝在她心中尚且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但这时跟眼前的人重叠起来时,段慕云简直想吐。
她转身便往外走去,口中说道:“这就是你的格局吗,北王殿下早已亲率大军前往征讨金国,至于你,其实从来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过。”
走到门口的段慕云突然回头,冷冷的一笑道:“除了父亲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天武帝脸色大变,这时他脑中只有那句‘龙不祥亲往征讨金国’。
连段慕云的讽刺都一时没有在意。
在他的想象中以龙不祥如今的身份地位,所谓的讨伐金国也无非是派一大将前往。
这样胜则他光芒万丈。
就算败了也没什么,至少他还能收揽名声,人人都会说北王不畏强权。
呵,反正死的又不会是他本人。
突然之间,天武帝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和龙不祥之间深深的差距。
此后段慕云又在帝都待了十天。
在这十天里帝都的文武百官当真是度日如年。
倒不是说段慕云有什么抄家灭族的举动。
相反,她什么都没有做。
但就是这样,才让各级的官员倍感煎熬。
按理来说,一个崭新的势力入驻朝堂后,对旧有的势力都会有相应的处置。
或驱逐,或拉拢。
总归是要做点什么的。
但偏偏段慕云什么都不做,谁也不接见。
只是简单的维持着帝都里的秩序。
让一些有心人想要表达一下忠心都没有机会。
如果不是街道上偶尔能看到红甲军的出没。
帝都简直一如旧日。
唯一的区别是,亘古不变的早朝取消了。
不论能力如何,天武帝在勤勉这一块是无可挑剔的。
他在位十余年间,从未因任何的事故取消过早朝,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
只是这座大宋的江山在他的管理下不知怎得就是越管越糟,流民四起。
而现在早朝的取消也很简单。
因为开不起来。
如今整座皇宫都在红甲军的管理下。
他们还开个鸡毛的早朝,有意义吗?
大臣们连皇宫大门还能不能进去都是个问题。
但奇怪的是,早朝虽然取消了,但帝都的百姓却依然一如往日的生活着。
似乎完全不受任何的影响。
甚至可能更好。
因为平日里各种作威作福的官吏们这个时候都战战兢兢的缩在衙门里,连大门都不敢迈出一步。
除了红甲军刚入城的那一天。
荀家府邸被愤怒的百姓踩的粉碎以外稍微乱了一阵子。
但很快就被红甲军维持住了。
荀家满门老小除了一个荀守成孤寡老头还再逃外,再无一个活口。
照理来说这样对官员们也没什么影响。
他们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下个月的俸银还能不能如常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