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双方比武,只说胜者便是红甲军的新任统帅。
但红甲军本就是归段慕云所有,倘若鹿云输了便只是输了,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
段慕云方才心绪难平,并未想到这一层,不由的心中暗道惭愧,差点就便宜了鹿云这小子。
当下便朗声道:“不错,我输了交出红甲军,你若输了却又如何?以我对你的了解应当不至于赌不起吧?”
鹿云终究年轻气盛,闻言高叫道:“你说怎样便怎样,我还怕你不成?”
段慕云笑道:“还是说清楚的好,你如此的含糊其辞我都不想和你打了,不然赢了也是白赢,你不见我赌的可是红甲军吗。”
鹿云大怒,叫道:“你若赢了我姓鹿的从此以后给你为奴为仆,惟命是从,这赌注总够格了吧。”
段慕云嫣然一笑道:“为奴为仆倒也不必,只要你以后少招惹我些便是了。”
鹿云冷哼一声道:“你就一定赢吗。”
说罢大踏步便往外走去。
山一民沉吟了片刻,快步追了出去,于殿外拦住鹿云道:
“此次你二人交手非同小可,不比往日,不知贤侄可有必胜之策?”
鹿云傲然道:“要赢她却也不用什么必胜之策,段慕云终究是女子力小,少年时她仗着枪法精奇赢了我几次,如今我尽得族中绝学,何惧之有。”
山一民不可置信的看着鹿云,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一战事关重大,与其说争夺的乃是红甲军的统帅权,实则已然是大理日后的归属了。
他可真没想到如此事关重大的一战,鹿云所凭仗的竟然仅仅是自己的想当然?
你觉的你能赢?你怎么不觉得你能上天呢?
鹿云被山一民瞧的很不舒服,冷哼道:“我与她交手多次对她的身手早已了然于胸,绝不会输的,你们就瞧好了吧。”
说罢便扬长而去,准备决战事宜了。
只留下一脸铁青的山一民独自在风中凌乱。
山一民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一咬牙又走回了大殿。
只见殿中段慕云正偎依在段思德身旁,父女两小声说些体己话。
他也不管,径自朝万仇使了个眼色。
万仇会意,两人又来到殿外僻静无人处。
山一民道:“此战事关重大,谁掌握了红甲军谁便掌握了话语权,鹿云绝不能输。”
万仇道:“那我们怎么办?”
山一民脸上杀气一闪而过,道:“你速去召集五百名刀斧手埋伏于校场外,一旦鹿云落败听我摔杯为号,立刻杀出,将段慕云乱刀分尸而死。”
万仇脸色大变,说道:“这…她终究是大理公主,从小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太过了啊?”
山一民叫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公主又怎样?如今我等在大理国中虽不是皇帝但权力早已和皇帝一般无二,可若归顺北境那时我们还算个屁啊,还有谁会把我们当一回事?”
万仇仍是十分犹豫,说道:“我总觉此事不妥,云儿若是死于我等之手,且不说陛下会怎样,便是宗仁昌和北王龙不祥也绝不会饶了我们的。”
山一民冷哼一声道:“宗仁昌又如何?只要我们掌握了红甲军未必便不能与他一战,你别忘了,他可也是红甲军的手下败将。”
“至于龙不祥…呵呵,如今他的主力全部远征金国,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说,怕他作甚。”
万仇虽然仍是不肯,但终究拗不过山一民这位老大哥,只得怏怏而去。
转眼间半个时辰已过。
段慕云长身而起,说道:“时辰已到,父皇可要与我同去。”
段思德微微一笑,宠溺的在她头上摸了摸,说道:
“我便不去了,我知道你一定能赢的,鹿凡岂是你的对手,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赢过我的云儿呢。”
段慕云心中感动,哽咽道:“只是连累父皇日后再不能享这至尊之位了。”
段思德十分洒脱,丝毫不以为意,笑道:
“说是至尊,其实也不过是各族手中的傀儡罢了,我原本就是想等你这次回来后便将这皇位传于你,如今既然你自己有了决断,那也是很好的。”
段慕云惊道:“父皇何出此言,别说您正值青春鼎盛之时,就算…上面也仍有皇兄,如何能传位于我?此事万万不可。”
段思德笑道:“你皇兄与我皆是才干平平,怎及你绝代风华,此事我与他也早已深谈过了,他亦无异议…罢了,如今你既然决定归顺北王,此事也不用再说,总之父皇都是支持你的。”
段慕云正色道:“北王说道待我大理归顺之后,允我段氏子孙永镇南诏,为南诏王世代相传,王位自然归父皇所有,由王兄继承,云儿绝无二心。”
段思德虽见她严词拒绝,心中也不以为意。
他知她一向责任心极强,到时候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是也,她还能对大理政局袖手旁观不成?
嘿嘿,想我大理段二当年是何等的潇洒快活,游戏人间,岂料被这皇位困了一十八年。
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脱身而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哈哈哈,乖女儿,以后说不得便只好请你多辛苦辛苦了,也不枉父亲这些年对你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