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手上的事情,苏山没有选择去处理花园中其它位置的枯枝落叶,而是站在原地,双手柱着铁铲,注视那层盖住枯枝落叶的土。
他等了会儿,从埋下去,到等待的时间流逝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异常发生,格外平静。
不,其实是有的。
苏山目光一凝,抬起头来,直勾勾看向灌木一角。
原先那里有叶片泛黄,叶子尖打着卷,最边缘的位置已经枯死。
距离成为落叶,从灌木上落下,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苏山的眼睛却捕捉到了上面出现的一点绿意。
从叶片枯黄的位置出现,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却是一种由死转生,好的迹象。
他的视线继续在灌木中移动,搜寻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苏山突然一顿,又是长久的注视。
原先光秃秃的一截枯枝上,长出了小的芽朵。
“竟然长出了新芽吗?”有了实证,苏山终于可以放下心。
眼前种种,无疑证明他的选择没有任何错误。
“不过还真的很有意思啊,这不就是以形补形?”苏山喃喃自语道。
知道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想到了什么吗?
想到了一种非常传统的说法,以形补形。更通俗点说,吃啥补啥。
眼睛不好?
多吃点眼睛。
用脑过度?
吃吃脑花。
觉得最近有点力不从心了?
吃腰子,啃鞭类,无论是烤的,还是用其它方式烹调。
这株灌木,很好的体现了这一说法。
叶片泛黄,枝桠光秃秃的,还有一些落叶?
没事的,以形补形,吃啥补啥,把它掉落的那些,重新用土盖在枝干旁边即可。效果那是立竿见影,特别有效。
即死游戏里面发生什么苏山都不奇怪,包括这违反植物学的一幕。
弯下腰去,捡起放在一旁地上的笊篱,苏山走向下一株灌木。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确认无误之后,便可以开始埋头苦干。
用笊篱,将每株灌木周围的枯枝落叶收集起来,拢在一起,不让它们互相混杂。
谁身上掉的,等下再重新吃回去,属于永动机了这是。
一切进展得非常顺利,有些许的波折,好在结果挺好。
感觉顺利之余,苏山不免还是有些奇怪。
花园中存在着风,十分轻微的细风,仅够皮肤感知的程度。运气好,或许在落叶落下之时,它还能推动半空中的落叶向前移动一丝。
当落叶坠地后,便犹如在地上生了根发了芽,任微风如何吹拂,一动不动。
似乎,花园中的风,从未喧嚣过。
苏山不知道这是意外,还是有些什么其他的说法。
身体可以停下,那是因为身体疲惫,可大脑不行。
这便是忙碌之余,短暂休憩的间隙苏山给自己找的另外工作了。
他这个花匠,今晨从踏进花园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忙碌,包括现在也是。
先是平整,夯实土地。再是现在的施肥,给花园中的枯枝落叶找到合适的归处。
工作不同,但一致的是苏山那在花园各处移动的忙碌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苏山彻底结束手头的工作后,上午的工作时间也差不多了。
在他停下来休息没多久,便听见午时的钟声响起。
苏山呼出一口气,将工具拿好,放在凉亭内。又在正对工具的正对面,细心的放下一块碎镜片,这才放心走出花园。
自从第一次带路后,家丁大概默认了他记下路线。于是昨天下午,现在,他都没有见过家丁在下班的钟声响起时,出现在花园门口。
走出花园,苏山有既定的路线,先去书房门口找徐源会合。
书房门口等候的徐源,在一见到苏山时,连忙迎了上来,出声问道:“山哥!之前在花园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吓死我了!”
“一点小小的意外罢了。”苏山答道。
他看了徐源一眼,还是先将心中的猜测暂时按下不表,之后等到饭堂时再一起说。
没道理风险全由他们这几个人来冒,其他人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怎么样?今天的故事讲完了吗?”在看到徐源完好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苏山大概可以猜到他那边挺顺利的。现在特意提出来,不过是填补走到饭堂这段路程的空余时间。
“顺利!”一提到这个,徐源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连之前本来还要问出口的问题都忘了。
“嘿嘿,山哥,你的办法真好!按照你给的思路去读故事,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徐源感觉一切都好,就是嘴里干巴巴的,不太舒服。
挺费口水,他在心里默默补上这么一句吐槽。
“是吗?”苏山不像徐源这么乐观。
他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那可不一定。”
“不一定?”徐源一愣,听不懂苏山这么说的意思,旋即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记得昨天你读故事以后,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吗?”没有正面回答徐源的问题,苏山将话题扯到了自己的遭遇上。
“我记得!”徐源连连点头,他怎么会不记得?而且记得那叫一个深刻!
话说出口,他想到了什么,脚步不自觉放慢许多。
等到回过神来,苏山已经走出去好一段了,徐源连忙加快脚步,小跑着追上。
“山哥你是说有没有事情,还得看其他人那里?”徐源尝试问道,这是他刚刚才想通的事情。
“没错,你只是个读故事的,你的危险,来自于书房中出现的不知道由谁提出的问题。怪谈故事中,遭遇危险的主人翁从来都不是你。”苏山淡淡说道,看得十分透彻。
要是其他玩家知道这点,只怕生撕了徐源嘴的心思都有。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内宅附近。
差不多同一时间,陆游鱼与薛银月一前一后从门内走出。
苏山看向她们二人,视线又先左再右,平移向站在拱门两侧的健壮仆妇身上。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总之,站在拱门门口两侧的仆妇,正巧和拱刚门中心处走出的陆游鱼和薛银月,间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指的不是前后,而是刚刚走出来一瞬间的左右距离。
两人的路线几乎重叠,因为是一前一后,都是从拱门正中间走出来。
想要证明这是巧合,还是刻意保持的距离,挺简单。
在陆游鱼和薛银月走到自己面前时,苏山适时开口说道:“陆游鱼,薛银月,可以麻烦你们两个人,一起并排跨过拱门,走进内宅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