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很懵,明明不到五分钟之前我才去看过我爸,他那会儿都还昏迷不醒的坐在浴缸里泡着柚子叶...
澹台印走之前交代过了,我爸中了尸毒后身体想要恢复如初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能做的就是让他泡足四个时辰的柚叶水,就算不能恢复如初,也不至于以后都病怏怏的。
可是...距离我去看他到现在,根本不到五分钟时间,他怎么可能醒来后又自己找来一套寿衣穿上的?
更何况...我们家根本就没有寿衣这种东西!
会不会...刚刚那个穿着寿衣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爸...
我感觉自己都快疯魔了,连忙起身朝浴室走去...
一打开门,我却发现...他又好端端的坐在浴缸里了...
我大脑瞬间就一片空白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爸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从浴缸里坐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了我一把,快速的往楼下跑去...
我懵了,谁他妈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追了下去,尽管很不想在这个点出门,但我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出事吧,我没有机会犹豫,就算现在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去,我必须保护好我爸!
我已经失去爷爷奶奶了,我妈现在又是那样的情况,我更加不能再让我爸出事了,不然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我爸跑得很快,我匆匆下楼后只看到大门口闪过一道缠影,我咬了咬使出吃奶的力气追了上去。
任凭我跑得多快,还是追不上他,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在村子里左拐右拐的,看方向是往土地庙去了...
我心中又气又恼,看来那些纸人还是不肯放过他,我真的是受够了,待会我一定一把火把它们全烧光了!
然后等天一亮,我就把我爸送去道观或者寺庙里,我就不信了那些脏东西的手能伸这么长,再牛逼也总不能越过了那满天神佛为非作歹吧?
实在不行就出家算了,总之只要能保住命,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走着走着,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直接转身就来了一拳。
这真的不能怪我残暴啊,身体的本能反应。
一声“哎呀”响起,我这才看清是赵帅,我无语的看着他:“你神经啊突然拍我一下,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跟着我干什么?”
赵帅捂着脸朝我伸出手委委屈屈的:“先拉我一把...”
本来就烦,被他这么一吓我就更烦了,突然很想打人。
我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把他打一顿,没好气得拍掉他的手:“自己起来,然后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再跟着我了,烦人。”
赵帅抿了抿唇两手撑地狼狈的站了起来,一脸不自然的看着我,讪讪的挠了挠头:“你...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女孩子不安全,要不...我陪你去吧?”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不用了,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还有事。”
赵帅突然说了一句:“我刚才都看到了,你爸他很奇怪,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都应该陪着你。”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挺无语的,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还这样,看样子是我态度还不够强硬。
我没回头冷冷的说道:“随便你,总之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要是识相点就离我远远的,我这种人不是你该招惹的,我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赵帅沉默着,但还是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该说的我都说了,他听不进去就是他的事了,本来我爸这样我就已经很烦了,如今被他这么一弄,人也跟丢了。
不过没关系,先去土地庙那里看看,希望还来得及。
我想了想决定抄近路,自从村里修了水泥路之后那里就没人走了,虽然远一点,但骑电车总好过走那条路草比人还高的泥巴路。
希望...还来得及。
我可不想再进那个破地方去了,之前冥青封陪我去都受了重伤,要是我自己去那还不被秒成渣渣?
泥巴路虽然难走,但路程足足被缩短了一半,远远的我好像看到那间有些破旧的土地庙大门口上,吊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在这幽幽的夜色中很是显眼。
赵帅跟在我身后吓得声音都变了:“那...那是什么?一个纸人?”
我没说话,径直往土地庙走去,等到了大门口的时候那门梁上果然吊着一个唇红齿白抹着大腮红的纸人,夜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别提多诡异了。
我冷哼一声,直接一把就将那纸人扯了下来直接烧了:“装神弄鬼!姑奶奶我可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了!”
冥青封说过,面对那些脏东西的时候气势要足,那些东西才会有所忌惮。
我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庙门,突然庙里的蜡烛全都亮了起来,我近视又散光,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待看清眼前的场景时,我不禁有些懵逼,这里怎么突然这么干净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心里突然很慌,连忙退了出来。
我刚转过身时,突然看到赵帅的身后出现了一只白花花的手,正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高高举过他的头顶!
我瞪大了眼睛,以最快的反应拉了赵帅一把,直接一脚踢在了那只举着匕首的手上。
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只手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你没...”我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身去,结果最后那句“没事”还没说完,赵帅的胸口突然出现了一只匕首!
锋利的刀尖从背后贯穿了他的整个胸口,鲜血正顺着刀尖嘀嗒嘀嗒往下渗血!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赵帅还没反应过来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话刚说完,他突然皱了皱眉,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神色,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贯穿他胸口那把还在滴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