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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清澈的茶水顺着壶口流出，落到做工精致的茶杯中，倒映出江云裳那张绝美苍白的脸庞。
曾经的她，百万大军临阵前，尚能面带笑意。
但眼下，仅仅是一壶茶水，就让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曾经视若生命的尊严，在此刻仿佛一文不值。
江云裳曾无数次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能让她变色的事情。
但真等到这修为被封，可能被废的时候到来时，她的心中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恐惧。
或许是没了往日那般呼风唤雨的伟力，此刻的她心境脆弱到了极点，竟真的默认了侍女的身份，给对方泡起了茶！
今日只是泡茶，那明日呢？
若是对方要对自己做更过分的事情，自己有自杀的勇气吗？
念及此处，江云裳沏茶的素手微微颤抖。
这个往日能毫不犹豫回答“有”的问题，今日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究其原因，是江云裳有种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家性命，只在叶清玄的一念之间。
若是叶清玄真对她起了歹意，她多半连自杀的资格都没有......
咔嚓——
盖上茶杯，江云裳侧过头，狭长眼眸失神的看着座椅上的道人。
随后，颤抖着把茶杯端到其身旁。
只见叶清玄不缓不慢的把桌上道经翻到下一页，对于这位女帝震动的内心好似视若无睹。
即便茶香四溢，也只是懒散的看着面前道经。
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真是个会玩弄人心的家伙......江云裳贝齿轻咬红唇，内心止不住的有些憋屈。
往日都是别人百般揣测她的心思，生怕触怒其分毫。
像今日这般，规规矩矩的倒茶，还要因为担心会不会打扰到对方看书，而不敢出声。
只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着道人看完手中书本。
简直是天方夜谭！
啪嗒——
合上道经，叶清玄侧头看向双拳紧握的女帝，随意的问道：
“泡好了？”
“......泡好了。”
“拿来吧。”叶清玄神情平静，随手从她捧着的茶托中拿起那杯茶水。
“有点烫。”江云裳下意识出声，但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她不过是碍于对方的淫威，才不得不承认侍女的身份，但眼下怎么还融入进身份了？
而且，按照对方的修为，别说热水了，就算喝岩浆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
江云裳雪白的脸蛋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想解释的欲望在心中到达了极点。
‘不是的，朕只是被人侍奉的久了，那些奴才的话语早就烂熟于心，下意识说出口了而已！’
‘绝对不是在心底承认了侍女的身份，绝对不是！’
但叶清玄似是没注意她的窘迫一般。
听到江云裳的话后，他平静的点了下头，随即若无其事的喝起了热茶。
待到一杯茶水喝完，叶清玄侧头看向江云裳。
此刻的她脸色苍白，双手紧攥，但眼底还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骄傲和威严。
那是长年累月，身居高位，方才积攒下来的威仪气度。
叶清玄的嘴角微微上扬。
反正距离到站还有些时间，就稍微折腾一下这所谓的女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