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他今天的云雀恭弥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打他一顿就算了,为什么换身行头以后还要拎着他不放?
而且你不会走正门吗,为什么翻别人家的窗还翻得这么轻车熟路?
懵逼时淮朝面前同样发懵的人们挥挥手:“ciao~”
“ciao~”里包恩十分开心地回应了他。
两人熟络的模样让沉浸在自己杀人这件事中的沢田纲吉也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你们还能这么淡定?”
“不然还能怎么办。”时淮戳了戳仍拎着他后衣领的魔爪,“你想勒死我?。”
前一句是对沢田纲吉说的,后一句则是在问拎着他后衣领的云雀恭弥。
“我是来让小婴儿欠我人情的。”云雀恭弥松开时淮,看了里包恩一眼,“算是交易吧。”
时淮黑着脸:“所以这就是你接了一通电话就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原因?”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这家伙拎着他一路火花带闪电,完全不在意他的脑袋是否健在。
云雀恭弥像是听不到时淮的抱怨,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向躺在沢田纲吉床上的“尸体”。
“这个我可以帮你处理。”
轻描淡写的语气不像是学生,倒像是混黑的。
沢田纲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死人啊,这可是活生生的死人啊!
虽然连他这个杀人者都还没搞明白人是怎么死他床上的,但这可是死人啊!
这是说处理就能处理的吗?
“把这个处理掉,没人看见就等于不存在杀人。”里包恩指着尸体耍流氓道。
沢田纲吉气的跳脚:“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讲都很糟糕吧!”
“之后就交给风纪委员吧。”云雀恭弥懒散地收回视线。
“你要靠委员会把事情摆平?”
“风纪委员还有这业务?”
时淮与沢田纲吉对视了一眼,生动展示了人类面对同一件事的不同表现。
他们一个选择怀疑人生,一个选择怀疑云雀恭弥。
时淮摆弄着一撮头发:“那你业务还怪广泛的嘞,叼草君知道了会哭吧。”
面对时淮的调侃,云雀恭弥依旧选择无视,翻窗离开了。
沢田纲吉连忙趴在窗户边上伸出手:“等一下!”
被落下的时淮呆在原地,他总觉得云雀恭弥是专门过来丢垃圾的。
沢田纲吉回头:“你都不管管吗?”
时淮撇了撇嘴,转头摸了一下莫雷蒂,也就是所谓的尸体。
真厉害,身体硬邦邦的,死得跟真的一样。
“行吧,本来就不是风纪委员的业务,我管也可以,给你打九折。”
见时淮明显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沢田纲吉连忙摆手:“不用了!”
果然还是觉得找警察自首更好一点。
时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直觉都喂狗了。”
沢田纲吉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某些违和的细节,奈何他本人的脑子跟不上直觉,最后才会表现出慌又不是那么慌的状态。
时淮扶着下巴打量了沢田纲吉许久,久到沢田纲吉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还在怕我吗?”时淮第一次主动对上那双棕瞳。
沢田纲吉有些不自在地想移开视线,但又下意识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正视时淮,矛盾的感觉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呆立在原地。
无措的眼神回望着时淮,看上去就像被吓傻的小动物。
时淮了然地收回视线,转身打算离开。
“那个、谢谢!”
仓促中带着点轻柔的少年音从身后传来,时淮不用回头都能知道那沢田纲吉此刻的表情有多蠢。
“我、我是说……”沢田纲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道谢,只是话说出口后,矛盾感反而渐渐消失了,他一边思考,一边将内心所想诉于齿间,“时淮不可怕。”
为什么时淮会认为自己会怕他呢?
“是因为之前时淮对我起过……不,不对。”
那时候,时淮几乎是瞬间就压制了自己的杀意,之后的他不也还是与时淮同行了。
沢田纲吉看向一旁的“尸体”,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是那次演戏排练吧。”
同在屋内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神色微变,不自觉盯紧两人,只有三浦春听得一脸疑惑:“那次被误伤的不是时淮吗?为什么阿纲同学要害怕?”
“我果然还是想和时淮做朋友,毕竟时淮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沢田纲吉释然地笑了笑。
六道骸和他的手下教会了他很多东西,至少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即使在黑曜再怎么沉默,时淮面对他的提问时都会给予回应,甚至会理所当然地去维护他选择的权利,他怎么会忘了呢?
“真的,谢谢你。”
时淮回过身,无机质的暗金对上那双清澈的棕瞳,如同一把寒匕刺入柔软的皮毛。
大空坦然的站在那里,静静包容着无关痛痒的抓挠。
“不过我还是会阻止你的。”沢田纲吉的目光柔软而坚定,“在我认为正确的时候,以我的立场。”
“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一定是错的,时淮自己也说过的吧?不认同可以去阻止……”
“行了。”时淮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与其在这说废话,不如把你那时灵时不灵的直觉和脑子用在那具尸体上。”
不等沢田纲吉反应,时淮就直接离开了。
沢田纲吉用他那还没进入冷却期的脑子一想,顿时明白了时淮的意思。
他幽怨地看了眼自己的家庭教师:“里包恩。”
里包恩见今天的娱乐节目没了,也不装了,向他介绍起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的“尸体”。
“他是职业被杀手莫雷蒂,是彭格列的特殊工作人员。”
“被杀手?”沢田纲吉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里包恩慢悠悠地品了一口咖啡,接着补充道:“他能自行停止心跳进入假死状态,这招叫「永别」。”
沢田纲吉心头仿佛有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看人没死,他心累地松了口气。
“我差点被你们吓死。”
“哈哈哈,抱歉抱歉。”莫雷蒂开心地挠了挠后脑勺,“这次刚好来日本玩,就想过来问候一下十代目,顺便让你见识一下「永别」。”
事实证明这个见面礼还算不错,比起差点被抹脖子,还是一惊一乍的十代目更好玩。
另一边,时淮拉开沢田家的门,耳尖一动,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
“怎么回事?突然刮那么大的风……”笹川了平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也没想那么多,“既然门开了就代表可以进去吧,来加入拳击社吧沢田!!!”
跟在他后面的笹川京子无奈叹气:“哥哥,至少要先打声招呼才对吧。”
时淮在彻底跑远之后才开始放缓脚步,突然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
“好可怕。”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阴暗怪,因为他喜欢阳光明媚的日子,就连生命中遇到的几个为数不多的光点,他都在好好对待。
但是在面对沢田纲吉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温和时,他还是会升起一种无所遁形的惶恐。
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就像是在嘲笑时淮刚刚的自不量力。
是的,时淮不信邪地想去看看沢田纲吉眼中到底有什么,结果显而易见。
他差点被那广阔无垠的天空所灼伤。
时淮仰起头,正午的阳光都不曾让他的眼皮颤动一下,暗金色的瞳孔在阳光直射下熠熠生辉。
看,连太阳都没办法晃到他。
“喵——”
旁边人家的围墙上跳下一只狸花猫,它蹭着时淮的裤腿意思了一下,迈着猫步优雅的走在前面。
时淮抬脚跟上,对着毛茸茸的小家伙道了声谢。
走了没多久,狸花又捏着嗓子朝时淮喵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钻进了一旁的巷子。
时淮看向前方,云雀恭弥正坐在一家小吃摊前。
他无视了巷子里粗犷的骂骂咧咧和干架闹出来的动静,神情自若地走到云雀恭弥身边。
这么粗鲁的嚎叫绝对不是狸狸发出来的啦,狸狸那么可爱,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狸狸只是在家闲不住想出来散散心了啦。
时淮看了看摊主,又看了看云雀恭弥,再看一眼摊主,再看一眼云雀恭弥,最后终于朝云雀恭弥翻了个白眼。
“原来你会自己觅食啊。”
不等他坐下,摊主已经熟练地从笼屉里拿出来一个包子递了过来。
时淮张口就咬,结果被包子馅烫的直哈气,手伸到一半,发现好心的摊主像是早有预料般,将一杯微凉的温水放在他手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时淮好像看见风身上隐隐透露出一种妈妈桑的无奈感。
不过既然风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也不开口,时淮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地当面搭话,简单道了声谢就看向一旁的云雀恭弥。
还真别说,这俩同框挺有意思的。
“你还记得自己丢了点什么东西吗?”时淮幽幽地问道。
云雀恭弥优雅地擦了擦嘴,高冷的不得了。
他赏了时淮一个眼神:你不是自己滚回来了吗。
时淮起身就走。
“你要去哪儿?”
听到云雀恭弥终于愿意开口,时淮转头微笑:“离、家、出、走。”
云雀恭弥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
“回来,跟我走。”
说完,也不管时淮会不会跟上来,云雀恭弥自己先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淮被他气得又翻了个白眼,掏着口袋结了个账。
冷静,虽然有病,但这是他哥。
风看着两人别扭的样子有些好笑:“你看起来比之前有精神多了。”
“谢谢?”听着他算不上夸奖的话,时淮略显迟疑地道了声谢。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满眼期待地看着风。
“你给一平做的饺子包能给我几个吗?”
“这……”风有些犹豫。
虽然大概听里包恩提起过,但把饺子包给非拳法家吃,未免有些太缺德了。
时淮什么也没说,就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最后,风妥协了。
亲眼看着时淮吃下去后,他又让时淮坐在摊位上观察了许久,发现真的没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迎着时淮眼巴巴的目光,风开始收拾摊位。
“同样的招数就不要使用第二遍了。”
时淮失望地收回视线,就又听到风说:“如果实在喜欢的话,之后见面我都会给你留一个,算是你平日里照顾一平的报酬吧。”
饺子拳是风教给一平的绝技,但他自己并不怎么施展,更别提随身带那么多饺子包。
“那么,告辞了。”
收拾完摊位,风朝时淮行了个拱手礼就打算离开,临走时忽然顿了一下。
“他在等你。”
时淮哦了一声,他当然知道云雀恭弥没走远,也就刚好卡在他看不到但能感知到的范围。
风笑着摇了摇头,推着收拾好的小摊车离开了。
兄弟俩感情真好啊。
时淮目送他离开,刚想伸个懒腰,结果一不小心牵动了腹部的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嘶……下脚真狠,还是以前软乎乎的恭弥更可爱。”他捂着腹部抱怨着,说完自己也沉默了。
恭弥?还软乎乎?
好像忘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时淮一边回忆着,一边朝云雀恭弥离开的方向走。
眼前偶尔飘过零碎的画面,他一幅都没看清,但就是有种莫名想笑的感觉。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和便宜老妈给他套小裙子似的心情差不多?
注:这里指的是便宜老妈的心情。
抬眼看到不远处靠在树下等待的肉食动物,又一幅画面飘然而过,这一次,时淮看清了。
是个不到十岁的少年,黑色的碎发,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凤眼,脸上的肉肉还没完全长开,撇开脑袋不去看面前的人。
看上去可不就软乎乎的吗?
时淮忍不住嘴角上扬,步伐轻盈地来到云雀恭弥面前:“走吧,要去哪?”
云雀恭弥皱眉,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隐藏在不耐烦之下的狐疑。
现在的崽子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后面闹别扭死活不愿意跟上来,现在又笑得像个蠢货一样。
难不成真跟那个小婴儿说得一样,闲着没事就多抽……
时淮没忍住打了个冷颤,总觉得面前的人似乎即将养成某种不好的属性,立马开口道:“恭弥。”
“嗯。”云雀恭弥听到声音,下意识应了一声。
看到云雀恭弥转移注意力,时淮暗暗松了口气。
接着他疑惑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咬杀我的?”
时淮隐约记得云雀恭弥是在云雀夫妇出门之后才开始咬杀他的,以前以为还是顾忌父母在场才不动手,现在想来完全不对。
这瓜娃子小时候连他妈也照打不误好吧!
虽然打不过,但每天一见面云雀恭弥都会拿着他的小小拐跟在云雀淮弥屁股后面瞎折腾,也没见他有多顾忌。
云雀恭弥可疑地停顿了一瞬,转过身去:“跟上。”
“你刚才犹豫了对吧?”时淮满脸怀疑的看着前面走路带风的人。
虽然平时云雀恭弥也是这么无视他那些无聊的话题的,但他今天总觉得心痒痒。
绝对是忘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可恶,这下更好奇了怎么办。
说起来店长似乎知道挺多的,要不现在去找他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