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梦想,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沢田纲吉无语。
时淮好心情地笑了笑:“借你吉言。”
“不,这并不是吉言……”
虽然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涉及到死这个字眼,怎么都看都不算吉吧?
两人没有在吉不吉这方面讨论太久,因为狱寺隼人已经拿着炸弹破门而入。
“十代目!”狱寺隼人神采奕奕地看着沢田纲吉,“我想让您欣赏一下改造好的武器!”
“哈?”
“其实我也还没看过呢,来吧新型炸药,走你!”
不等沢田纲吉阻拦,狱寺隼人手中的炸弹就洋洋洒洒飞到了窗外。
巨响过后,洋洋洒洒的炸弹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飘带和气球。
也不知道什么原理,飘带与气球中间还飞出了一只白鸽,拍打着翅膀飞向时淮的脑袋。
“抱歉。”时淮的手拦在头顶,“这里已经有主了。”
白鸽失望地绕时淮飞了一圈,转头卧在了狱寺隼人的头顶。
女孩子们被这一幕逗得发笑,沢田纲吉在松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了疑惑。
“派对用品?”他侧过头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人。
狱寺隼人黑着脸:“……我去找强尼二。”
风风火火的,他走了,正如他风风火火的来。
此时里包恩和狱寺隼人擦肩而过,他进门,先是朝女孩子们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列恩手枪。
沢田纲吉立马一个激灵:“怎么你也过来了?”
“我想让你见识一下改造后的死气弹的威力。”
“等……!”
又是不等沢田纲吉阻拦,里包恩直接对着他来了一枪。
biu——duangduang~
死气弹离开枪口不到一厘米就掉在了地板上,还颇有活力地弹了两下。
“噗……哈哈哈哈!”时淮捧着肚子开怀大笑,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
他似乎看到了里包恩那张万年不变的脸裂开了。
这和当年云雀恭弥被沢田纲吉那拖鞋爆头可是一个级别的,可惜沢田家没有安监控。
里包恩看着地上的子弹沉默了片刻:“……我去教训一下强尼二。”
没过多久,隔壁传来了惊天动地的轰鸣与碰撞声,隐隐有破墙之势。
沢田纲吉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隔壁的门。
“你们安静……!”
话说到一半,沢田纲吉就被从天而降的大铁疙瘩压了个正着。
强尼二鼻青脸肿地缩在他的铁疙瘩里,理直气壮地朝狱寺隼人吼道:“早说过我比不上父亲,而且有没规定改造过的武器一定会变强!”
言语态度极其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最占理的那个。
沢田纲吉好不容易从铁疙瘩底下钻出来,转过头又要阻止狱寺隼人暴走强尼二,里包恩则是在确认了改造过的武器可以复原后,继续越过沢田纲吉暴揍强尼二,还有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挑衅狱寺隼人的小奶牛在满屋子乱跑……
嗯,熟悉的彭格列式闹剧。
时淮接住从空中飞过来的坐垫,惬意地找了个小角落。
“如果店长在这就好了。”
实在不行罗马里欧也可以,嘴里没点东西看戏都不香了。
好在上天听到了时淮的祈愿,里包恩端着两杯黑咖啡来到时淮的身旁,大有一副一起看戏的架势。
一般这种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安排好了沢田纲吉接下来要面对的一系列顺理成章的意外。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看,喧嚣中的第一位主角诞生了。
蓝波头顶大包朝着狱寺隼人一顿输出,然后换来了一串糖葫芦。
由于强尼二的父亲强尼一的名气太过家喻户晓,彭格列众人自然而然地认为强尼二也会是一位优秀的武器调校师。
因此,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时淮都把自己的武器都委托给了强尼二。
沢田纲吉卧室的地上摆的,墙上挂的,甚至是屋顶上都悬着形形色色骇人听闻的武器。
就连某个能穿越时空的紫色火箭筒也不例外。
而就在狱寺隼人准备往蓝波头顶的糖葫芦上再加一个时,蓝波二话不说躲到了时淮身后。
他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拽着时淮的衣角:“小弟,蓝波大人命令你,把笨蛋狱寺按在地上打一顿!”
时淮拍拍屁股站起来,将蓝波抱到坐垫上。
“遵命,蓝波大人。”
低声回应小孩子要求的同时,时淮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狱寺隼人的身后。
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不可抵抗的力道,按住狱寺隼人的肩膀往下一压。
“第三次,你的后背一直都这么露给敌人吗?”
狱寺隼人反应不及,左腿膝盖弯曲,在即将贴近地面时堪堪停住。
“少得意!”独属于欧洲人的白色皮肤下透出青筋,狱寺隼人倔强地回过头,“总有一天我要把炸弹都塞进你嘴里。”
他不明白时淮为什么每次都要先闪身到他背后,然后才动手。
但每次都这么轻易被压制,心里难免不爽。
腿部开始发力,被时淮钳制住的狱寺隼人微微直起半截身子。
时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侧脸,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头顶,高高挂起的紫色火箭筒开始松动。
又或许时淮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想躲。
“小心!”
“笨蛋时淮!”
沢田纲吉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根本来不及阻拦。
反而是蓝波在最后一刻跳上了时淮的头顶,似乎想用他的爆炸头给时淮做个缓冲,让他不至于被火箭筒的边缘砸到头顶。
短暂的眩晕过后,蓝波发觉刚刚还攥着一缕长发防止掉下去的右手一空。
烟雾还未散去,失去平衡点的蓝波立马顺着时淮的头滚到了肩膀,下一秒就要掉到地面。
好在时淮反应不慢,顺手将他捞了回来。
坐稳之后的小蓝波非但没有感谢,还拍着时淮的胳膊道:“笨蛋小弟,没了蓝波大人你可怎么办?”
身后的人安静了很久很久。
直到烟雾散去,看到熟悉的房间以及面带惊愕的沢田纲吉,时淮才轻轻揉了揉蓝波的脑袋。
“那就谢谢蓝波大人了。”
蓝波身体一僵。
“你是谁啊!把蓝波大人的小弟还回来!!”
不同于往日的声音吓得蓝波嗖的一声钻进沢田纲吉的怀抱。
他回过头,脸上带着恼怒:“把时淮还给蓝波大人!”
“别害怕,蓝波。”沢田纲吉学着时淮刚刚的动作,轻抚着蓝波的头发,“我想他就是时淮。”
他眼神复杂,一时间描述不了现在的场景。
疑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里包恩。
里包恩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观察着被十年火箭筒打中,变化却完全不同的三人。
首先,蓝波没有任何变化。
其次,狱寺隼人似乎变小了,但是就小狱寺的反应来看,应该只有身体和十年前的自己调换了。
最后,里包恩看着中间那位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人,神情逐渐严肃。
这张脸与时淮有六七分相似,相对于时淮那张还没长开的脸,现在这张看上去更凌厉一些。
眼尾漫不经心的往上扬着,带着不输于云雀恭弥的不可一世。
这个人他曾在九代身边出现过不止一次。
迎着那人玩味地目光,里包恩冷酷的表情一收,悠悠道:“既然顶着这副皮囊,姑且就暂时称呼你为比尔吧。”
正如他所想,面前的人是套着十年前比尔泽布壳子的时淮。
改造过后的火箭筒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只能与十年前的自己交换身体,无法前往未来。
看来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那么多次交换而来的大蓝波里没一个认识时淮的。
未来没有他。
时淮无趣地切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枪,有些生疏,又带着一点熟练。
时间真是个恐怖的东西,即使是操控他原本的身体,也被时间磨去了不少熟练度。
他将手枪别在腰间,摸了摸自己那一头黑色微卷的短发。
“啧,黏糊糊的。”
黝黑的双目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沢田纲吉。
“兔子纲不都说了。”
透着微红的液体浸透指尖,连带着手指的主人沾染了几分微醺的醉意。
“我是时淮。”
忽然拔高的视角让时淮格外惬意。
他长腿一迈来到沢田纲吉面前,见沢田纲吉仰头望着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具体数字记不清了,但他现在绝对不止一米八。
然后,他轻轻踢了一脚婴儿大小的狱寺隼人。
“你的脑子也换到十年前了吗?”
从看到他的脸之后,狱寺隼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小玩偶,现在被时淮提了都没反应。
沢田纲吉抱起小狱寺。
“比尔?”时淮这一身的行头太过耐人寻味,沢田纲吉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时淮在十年后加入瓦利亚了吗?还改了名?”
十年了,瓦利亚连衣服款式都懒得换吗!
并盛初中的校服好歹还有好几套好吧。
没搞清楚其中门道的沢田纲吉单纯地认为狱寺隼人去了十年前,蓝波留在现在,而只有时淮成功交换到了十年后。
时淮听了坏心眼地抚上他的左脸:“是啊。”
“比尔泽布永远忠于彭格列。”指尖顺着头发划到脖颈,“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
“落选者。”
红色的液体在沢田纲吉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上一次见到活着的你还是在十年前呢,啊,还有在场的各位。”
时淮谈笑风生般编织着最残忍的谎言。
“能解决您两次,是我的荣幸。”
“等一下。”感受着慢慢撑满肺部的窒息感,沢田纲吉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时淮的手背,“不要捉弄我了。”
虽然初看之下确实被吓了一跳,但被触碰到时,沢田纲吉生不起多少害怕的感觉。
那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情绪,甚至比不上里包恩每天用臭脚丫子呼他脸时浮现的波动。
这恶劣却又不讨人厌的性格,完完全全就是现在的时淮嘛。
狱寺隼人在时淮掐住沢田纲吉脖子的时候就回了神,被沢田纲吉紧紧箍在怀中,隔着空气对着时淮拳打脚踢。
一边扑腾一边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打不到时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小的事实。
“喂!比尔是吧?”狱寺隼人显然听说过比尔泽布的名号,“你这混蛋,为什么向十代目出手?”
如果时淮就是比尔泽布的话……
“忠于十代目才是你……十代目?”
忽然收紧的力道让狱寺隼人微微愣神,他回头看向沢田纲吉。
“比尔是谁?”沢田纲吉一副疑惑的模样,目光坦然地看着时淮,“这不是时淮吗?”
也许狱寺隼人的话不会激起时淮的任何一点波澜,但他总觉得,只是听了半句,就莫名感到悲伤。
所以他下意识打断了狱寺隼人。
“原来时淮以后是用枪的。”
他试图转移话题,但是反应过来后又开始忍不住耷拉着死鱼眼:“但是为什么未来的时淮会打扮成这样?”
不只是蓝波,他果然也把时淮拉进那个恐怖的地方了吗。
还把人塞进了那个传说中只能活在阴影中的地方。
里包恩确认完沢田纲吉对直觉的开发程度后,抬起脚丫对着沢田纲吉就是一个飞踹。
“太迟钝了,看来对你的训练还不够。”
里包恩跳上时淮的肩膀,嫌弃道:“连十年前的和十年后都分不清。”
沢田纲吉看着恶作剧失败后毫不心虚的某人,脸上写满不信。
十年前时淮才多大?
三岁?四岁?
拜托,谁家好人会越活越年轻,连武器都从热武器活成冷兵器啊?
不等他反驳,被他抱在怀里狱寺隼人就开始指着窗外的电线杆开始发癫。
“十代目!那边有奇怪的家伙!”
沢田纲吉顺着狱寺隼人手指的方向往外一看,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真的有两个奇怪的家伙啊十代目,你信我!里包恩先生也一定看到了吧?”
里包恩看了看窗外,忽然转过头拍了拍时淮的肩膀:“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用枪吧?”
“高危玩具偶尔也是需要没收的。”时淮笑眯眯道,“尤其是在小孩挑食发脾气的时候。”
沢田纲吉扶额:“明明京子好不容易来家里做客……”
他可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