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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还没想出个对策来,杨彪就出手了。

鉴于支援的大军已经到了,沈娴也没别的理由把大臣们继续保护在皇宫里面,于是在跟贾诩和郭嘉商量过之后,沈娴就派了几队精兵把各位大人们客客气气地送回了家。

似乎是看出了刘太尉不好惹,大臣们老老实实地安分了两天。

大臣们是安分了,可杨司空着急了,他还等着赶紧把沈娴弄上帝位呢,于是杨太尉就请了一帮人去他家走动,以“国不可一日无君”等等理由来游说其他人。

大家各怀心思,谁也不松口,还有个别二愣子指责杨司空怀有二心,投敌叛国等等,大帽子扣得一个比一个严厉。

不管别人说什么,杨司空始终稳坐钓鱼台,最后看大家的意见分化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微微一笑,取出了刘协提前交给他的遗诏。

“刘太尉乃是先皇流落在外的亲姊,身份高贵,”杨司空捋着胡子,慢条斯理地解释:“这里面牵涉到一桩前朝旧事,与灵怀皇后有关系……”

听完了杨司空的解释,有些人提出了异议:“杨大人,您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刘太尉手中有块灵怀皇后留给她准备日后相认的信物,是灵帝赏赐的凤凰佩,与先皇手中的乃是一对,这个宫中都有记载,”对于这些疑问,杨司空早有准备,且不说有刘协死前交给董贵人的信物为证,单说杨司空,他自己就是参与了将沈娴送出宫这件事的人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当初帮助过灵怀皇后的老臣可以作证……”

大家谈论了好半天,虽然有些人依旧心中怀有疑问,但大多数人是同意沈娴继位的,至少同意沈娴可以先暂代皇位。

因为刘氏皇族死的都差不多了,除了沈娴之外,还活着的、大家都知道能跟皇家扯上关系的正经皇室,也就只有一个猫在庐江兢兢业业种田的刘繇了。

然而刘繇现在是沈娴的手下,谁知道他远不远越过沈娴当这个皇帝。

至于刘备……不好意思,这位皇叔真的没人承认。

商量完了新皇帝的人选,大臣们又开始『操』心刘协的葬礼,没办法,所谓人走茶凉就是这样,他们还能想起来跟刘协『操』持个葬礼已经很不错了,当初董卓在的时候,被一碗毒酒赐死的刘辩可是什么都没有,身后事凄凉无比。

“这事还得跟刘太尉提一提,”有心思活络的大臣说道:“咱们哪儿能做得了主?”

站在他旁边的同僚嘲讽道:“刘太尉日理万机,正忙着扫除『奸』佞呢,哪有时间搭理你?”

眼看着这两位要吵起来了,大家赶紧劝阻。最后还是杨司空拍板,说他会给沈娴写封信提起此事,毕竟刘协驾崩的消息不能总是拖着,得昭告天下了。

送走了大臣们之后,杨修举着蜡烛顺着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大厅外,他在门槛上站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父亲……”

杨彪对着杨修招了招手:“德祖,来。”

杨修犹犹豫豫地蹭了过去:“您……您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是真的,”杨彪沉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逼』死了先皇,还想扶刘商羽上位?”

杨修赶忙摇头:“不是的!我相信父亲,您并不是……”

“德祖,”杨彪『摸』了『摸』杨修的头,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杨修:“从今天起,我们杨家满门的荣耀,就系在你身上。”

杨修愣住了:“父亲?!”

“刘太尉不喜欢我,”杨彪摆了摆手:“但她对你很是青睐,好好把握机会。”

一阵风吹来,将烛火吹得忽明忽暗,杨彪的脸『色』被映照得阴晴不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到杨修只有努力竖起耳朵,才能挺清楚全部的内容。

“她必须坐上那个位置,”杨彪说:“否则她就要改朝换代了。”

杨修全身一震。

“汉室光复与否对我们来说关系不大,但刘商羽她要拿世家下手……”杨彪微微眯起眼睛:“放任不管她或许真能办得到,还不如许她一个帝位,换来几十年太平盛世的好日子。”

“皇位,同时也是天下最坚固的枷锁啊。”

“陛下驾崩了,”沈娴头疼得无以复加:“葬礼怎么办?什么时候昭告天下宣布这件事情?”

刘协到死都想着报复沈娴一把,然后他成功了,手一撒,自己脱离了苦海,把挺着肚子的小妾和满天下的烂摊子统统扔进了沈娴怀里。

伏寿在做针线活,她要给沈娴绣一个荷包,理由是她发现沈娴竟然没有荷包带,看着挺可怜的。

沈娴对此哭笑不得,伏寿只在那天晚上抱着她哭昏了过去,事后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任凭沈娴旁敲侧击还是正面提起,伏寿都能很淡定很正常地接话,漠然的态度就好似去世的是她从未见过也没听过的陌生人,而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这个残破河山曾经的主人刘协。

如果不是沈娴曾经亲自把伏寿抱回了寝殿,她肯定会觉得伏寿完全不在乎刘协。

“你既然已经隐瞒了陛下驾崩的消息,这件事情就别再『插』手了,”伏寿咬断了线头,对着阳光看了看,确定看不出阵脚之后,才放下荷包对沈娴说道:“我下道懿旨,将你从陛下遇刺的事情里撇出去,再把葬礼的事全权委托给你就行了。”

沈娴看着伏寿,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想走?”

“能去哪儿?”伏寿摇摇头:“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何能适应四处奔波?”

说的也是,不过还是狡辩,沈娴很像告诉伏寿,如果真的不想在宫里待了,她可以把她送去益州,置办个大寨子,买点丫鬟仆人伺候着,日子怎么潇洒怎么来。伏寿毕竟还年轻呢。

但是当沈娴看着伏寿平静无波的双眸时,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沈娴也只能说这一句话了:“你开心……就好。”

“没什么开心或不开心,”伏寿笑了笑:“过日子罢了。”

过了一会儿,伏寿又说道:“董婉儿那里……”

“你猜我弟弟留给杨司空的遗诏是什么?”沈娴没有直接回答伏寿的话,而是似笑非笑地问:“给我套上个公主的名头,将帝位传给我,还有呢?”

“我猜,陛下会让你在登基之后,将董婉儿的孩子封王,”伏寿轻描淡写地说:“不管男女,他将来都不得继承皇位。”

“聪明,”沈娴拍了拍手:“我觉得也是。”

刘协非要装作遇刺身亡的目的有三个,一,恶心沈娴,二,保住大汉江山,三,保住他和董贵人的孩子。

这三个目的中,前两个是刘协和杨彪共同的想法,后一个是刘协的一厢情愿,不过杨司空肯定会帮他完成的,因为他不会看着沈娴的血脉继任皇帝,对杨彪来说,那和改朝换代没什么两样。

大臣们可以忍受一位汉家的公主登基称帝,却不能忍受公主的孩子继续坐皇位。毕竟再怎么说,公主也是自己人,可公主的孩子,却是别人家的。

“他想保住董贵人的孩子,我却偏要扶他上位,”沈娴微微一笑,语气却很冰冷:“这亡国的锅,其实我也不想背呢。”

伏寿以皇后的名义下了懿旨,昭告天下说刘协遇刺身亡,刺客已经被刘太尉所擒获,审问的结果是刺客与先帝有私人恩怨,但先帝死的时候刺客还没能力报仇,于是只好根据父债子还的标准,把报仇对象改为刘协。

不管怎么说,陛下现在驾崩了,可政事不能没人管,他没有皇子,也没有公主,但他有个亲姐,就是传说中的刘太尉,这点陛下已经写进了遗诏里,杨司空等老臣可以作证,不服去找他们辩。现在就先让刘太尉暂代皇位,处理朝政,其他的等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议论。

这故事说出去压根没人信,但皇后金口玉言,大家再不服也只能暗地里议论,况且有了杨彪提前打招呼,大家心中门清,一时间长安城里竟然无人将刘协驾崩锅扣在沈娴身上,让沈娴惊奇了好一阵子。

长安城没人扣锅,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消息传到兖州,袁绍和曹『操』等人都震惊了。袁绍当即就写了封信传告天下,表示不承认沈娴的身份,一定是她自己瞎编的。袁绍在信中还将沈娴打为弑君的『奸』佞,将朝中大臣一股脑地污蔑为她的同党,高举为刘协报仇的旗号,退出与曹『操』和周瑜的战争,班师回朝去攘除『奸』凶了。

周瑜和曹『操』当然不能放袁绍走,这俩人也赶紧命令大军整顿,跟在袁绍后面,有机会就打他。

“本初不太可能直接去司隶,”将同皇后懿旨一起送来的长安城情况的描述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后,曹『操』摇头:“依我看,他是要回冀州。”

沈娴收了陈仓关袁绍的兵马,还有荀攸带来的援军拱卫,司隶现在有大半都落在她手里,洛阳又是座被大火焚烧过至今未修复完成的废城,没法驻兵把守,袁绍傻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去司隶跟沈娴硬碰硬。

周瑜也倾向于袁绍要去冀州的说法,毕竟冀州是袁绍的大本营,他真正信任的人和他的家人都在冀州呢,就算要逃命也得先带上妻儿家小啊。

曹『操』看周瑜一直认真地读着军报,憋了半天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刘太尉她……真是陛下的亲姊?”

“千真万确,”周瑜没有瞒曹『操』,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有什么好瞒的:“三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件事情是蔡先生所言,孟德若是不信,他日得胜回京,可以去蔡先生府上拜会一番。”

“哎,公瑾说哪里的话,”曹『操』笑眯眯地说:“我这是惊喜啊。”

对曹『操』来说还真是惊喜,至少沈娴想拿皇位的时候,他不用为了维护汉室江山而与沈娴为敌了。

周瑜却没有那么乐观,不管怎么说,刘协死在沈娴掌控长安的时候,这是给她泼了盆洗不干净的污水。

这让周瑜的心情很不美丽。

“给子龙写封信,他也该动动了,”周瑜铺开宣纸,提笔挥毫:“袁本初想回冀州,我们就放他回去,正好一网打尽。”

“对,”曹『操』点头,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就当是提前送给刘太尉的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