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成身死中途,他的副将原地驻军。
储禄山死后,凌州边军也快速回防。
建安郡自此可乱成了一锅粥,一锅八宝粥。
王同山进城后,杀了不少人,包括建安的防卫兵。
他一退兵,建安马上乱成一片。
山贼土匪,强盗流寇,一窝蜂涌入了建安郡大肆劫掠。
这就像是王同山把肉吃了,谁都争先恐后的想喝口汤。
建安的新郡守也莫名其妙的死了,谁知道是谁做的,也没有人会去追究。
最夸张的是,老百姓也跟着抢老百姓了。
一开始是有那趁乱报私仇的。
群众甲:“你家上次盖猪圈,占了我家一部分地了,你可还记得?”
群众乙:“那是我的家的地,官爷都判了,你还要怎么地?”
群众甲:“放你奶奶的咕噜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走了后门,要不是这样,那地也不会判给你。”
群众乙:“你管我走什么,反正那地就是我的,状纸在这。”
群众甲:“去你奶奶的腌臜挫鸟,郡守都死了,我看还有谁给你撑腰。”
说着,群众甲就叫上了他小舅子、大舅子、大舅、小舅、三姑爷、二表哥、四表弟......
一窝蜂的把群众甲一家给揍了,还把群众甲家里值钱的东西全给掳了。
这时群众丙也叫上一伙人赶了过来趁火打劫。
群众乙问群众丙:“你要当出头鸟是吧?”
群众丙:“你管我当什么鸟,大家伙,给我揍。”
群众丙的人要厉害些,一会就把群众乙一家子都给揍趴下了。
群众甲称谢:“谢谢老哥,日后必有重谢。”
群众丙:“谢你老目,你以为老子是来帮你的?你算哪根葱啊!”
“大家伙,给我打,值钱的东西一件不留。”
就是这样,建安郡都是各抢各的,有那为财的,有那报私仇杀人的,有那就为了奸淫妇女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现在在建安,能打的就是爷。弱者就得死。
只不过苦了那些个老人和小孩,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妇女,他们可没惹过人,也没犯过什么罪。
祸事就这么从天而降了。
建安郡内饶是乱成这样,整一个人间地狱。
可那残废了的王麻子和建安原来那傻郡守和傻郡丞却还好端端活着。
另一边。
北凉王府却是另外一副光景。
徐晓五十岁之后,就几乎没有掉过鱼了。
他今天似乎很有兴致,在听潮湖边钓起鱼来。
画面非常的安静祥和。
四月的阳光很不错,暖暖的,徐晓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黝黑。
当年一起灭六国的藩王们,打仗的时候,也黑。
不过后来天下归为赵家后,这些藩王就一个变得比一个白,一个变得比一个胖了。
甚至连他们手底下的将军,也都变得白胖起来。
可徐晓这位北凉王却不同,他非但没有变白,体型也丝毫没有变得臃肿。
“儿子你来啦,今天晚上吃松鼠鱼怎么样。”
“你看看这我钓的这条大鲤鱼,大不大。”
徐晓知道徐风年来了,不过他没有回头,眼睛仍是盯着鱼漂。
“这刺客不错,才两天时间,就杀了杨虎成,也不知道是那杨虎成弱,还是那个刺客强。”
徐风年在徐晓身边的靠椅上坐下,也拿起根鱼竿,甩了出去。
徐晓一怔,手抖了抖:“杨虎成这就死啦?”
这确实有些出乎徐晓的意料,他之前还有些担心,徐风年办不好这件事呢。
徐晓和杨镇兴在灭六国时打过不少交道,他比谁都知道,杨镇兴在离阳的将领中,实力至少能排前三。
而且听说他对他的儿子杨虎成的教导非常严厉。
要派杀手去暗杀杨镇兴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就算是能办成,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这真是超乎了徐晓的预料。
其实徐风年当时听到暗探来报的时候,也吃了一大惊,半天都没有平静得下来。
他本以为刺杀最少要在杨虎成进建安郡后,在找机会慢慢动手的。
谁知道那刺客途中就把杨虎成给做了。
“确实杀了,在燕子江杀的,而且是当着近万离阳军士的面杀的,还全身而退了。”
徐风年对徐晓说道。
徐晓看着鱼漂眯起眼:“这刺客,有意思,是个人才。”
徐风年道:“江湖上竟然还藏着这种人物,我想,能不能买通他,让他把杀黄蛮儿和储球儿的刺客给找出来。”
听到这话,徐晓一楞,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徐晓你怎么了?”
徐风年疑惑道。
徐晓重新坐定笑道:“没事没事,太久没钓鱼了,坐的太久,腿麻。”
徐风能顿了一会:“徐晓,你说的第一步是暗杀杨虎成,那第二步呢?”
徐晓缓缓道:“建安现在乱得很,既然离阳的人出了事。”
“我作为北凉王,建安就在我眼皮子地下,我是不是不能坐视不理啊?”
徐风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妙啊,徐晓。这理由可比你直接出兵好的太多了。”
这可不是吗,徐晓当时直接出兵建安的话,难免显得有些小心眼,还会招人怀疑。
现在这种情况再出兵,不仅显得大度,还有点鞠躬尽瘁的意思在里面了。
“不过徐晓,你怎么知道王同山撤兵后,建安一定会乱?”
徐风年问起。
因为在他看来,如果建安不乱,那杨虎成岂不是白杀了!
徐晓一脸诡诈道:“要挑起一点乱子,不是很简单吗。”
徐风年这才恍然大悟,惊道:“建安的乱子,是你挑起来的?”
徐晓笑道:“儿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只不过是把人心中的‘恶’,给勾了出来而已。”
徐风年一怔:“那......这可得死多少人啊!”
徐晓淡然道:“这和灭六国与马踏江湖比起来,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这个世界,你不杀人,人就杀你,你要随时记住。”
徐风年要是换做以前,肯定会和徐晓对着干,不过现在不同了。
自从去了听潮阁底层,他的观念有了转变。
“那我们要派谁去建安?”
徐风年又问。
徐晓道:“这就是我在这钓鱼的原因,我在等。”
话音刚刚落下,果然有二人前来。
“义父,建安异动,此时便是取建安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