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看看外头的积雪,想了个损招:“干脆我们在蓄水池边上挖个深点的坑,让它们自己摔坑里,等人冻蔫巴了我们再去捞它们?”
项飞“嚯”了一声:“英雄救美?!!”
夏暖看姜霜的眼神都变了:“你真是……思路宽广。”
对一群兔子耍这种小心机,这想象力也是挺绝的。
但是仔细想想,这好像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了。
谁让这群野兔子都有点脾气在身上,他们想养,可不就只能哄着。
因为怕惊到那几只兔子,他们连悟空和白雪都没带去蓄水池那边,扛了桶水就出发了。
留守的几人被姜霜的思路惊艳,纷纷表示现在的年轻人确实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英雄救美坑就挖在蓄水池的台阶前面。
兔子的弹跳能力不俗,普通兔子跳个半米高不是问题,这几只大号的就更不好说了。
保险起见,负责挖坑的易武等人框框几铲子就开始撬石头,硬是又掏了个两米多的坑出来。
坑挖好了,再往边上摸一层雪墙,然后慢慢往雪上浇水,让雪墙凝成冰墙,力求用最短的时间把兔子们冻得神志不清。
兔子的嗅觉赶不上猫狗,但也比人类灵敏。
夏暖为了防止被它们事后认出自己几个就是挖坑的人,特意掰了一小块红木炭过来烧,用红木炭燃烧后清浅的檀香味盖过其他气味。
从台阶到冰坑的路也被清了出来,路两边的雪墙甚至都被几个缺德鬼用剩下的水浇成了冰墙,绝不给兔兔们一丝逃跑的机会。
一切准备就绪,蓄水池上盖着的膜布周边也都被众人用雪块压得密不透风,确保只有台阶那里一个出入口。
易武拎着保温桶的盖子,老张斜斜扶着空桶。
“我敲了啊。”易武提醒道。
众人捂着耳朵点了点头。
易武气沉丹田,双手拿着金属盖用力往桶身上挥去。
哐地一声,别说兔子了,捂着耳朵的夏暖都被惊得一激灵。
簌簌一阵响动,几声重物落地声传入了几人耳中,速度快得惊人。
蓄水池台阶的位置,也是他们晚上烧炭时留下的通风口,这群兔子大概率就是从这里钻进蓄水池的。
现在骤然受惊,几只兔子下意识地想要逃开,选择从老路往外跑,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没想到外面居然有一个冰窟窿在等着它们。
“掉进去了?!!”夏暖低声问。
“里头有动静。”陆雨彤小声回。
姜霜小心翼翼地掀起膜布一角往蓄水池里看,里面确实空了。
夏暖摆摆手,几人蹑手蹑脚地从蓄水池边退开。
“这要等多久才行?!!不会一不小心把它们冻死吧?!!”萧晃离开了蓄水池边,总算舒了口气,说话的声音也正常起来了。
夏暖算算时间:“要是今天雪不变大的话,我们洗完衣服就差不多了吧。”
再久,她怕那几只兔子直接就被雪埋没了半条命。
“对了。”说到兔子,夏暖又想起来了:“咱家那些菜能搬回来了吗?!!”
不太耐寒的土豆和红薯早就被他们搬回山洞了,但是其他根系耐寒性比较好的菜都还放在雪地里。
牧丰说以现在的温度,完全伤不到韭菜这种植物的根系,把土放在雪地里冻一冻,还可以预防虫害。
“晚上搬吧。”牧丰考虑到植物叶片的耐寒性,还是决定把它们提前搬回来:“等把菜收成了再放出去继续冻。”
夏暖建议:“其他土也最好搬出来翻一翻,我们多养一点竹节草,不然兔子没法喂。”
前世兔子养殖业失败的最主要的原因有三个,要么是拴不住兔兔的身,要么是留不住兔兔的心。
就算二者都做到了,还未必能喂饱兔兔的肚子。
兔子生得多吃得多,要入口的肉也不能用乱七八糟的植物瞎喂。
一旦没法喂饱兔兔的肚子,荤素不忌的它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兔下手。
简直堪称,青春没有售价,我儿入口即化。
毕竟在末世前它们就是独居动物,有同性相遇先打一架的习惯,吃自己的幼崽也算不上新闻。
末世之后脾气和个头一样见长,对同类下手就更正常了。
这些兔子野性难驯,抓回来之后繁殖几代都是暴脾气。
家里兔子的数量一旦多了,就算把它们用不同房间隔开,都可能有兔子为了和墙那边的同类打一架而往墙上撞。
这也是夏暖前世没听说过有基地大批量养殖野兔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重要的因素还是成本问题。
兔子生得多幼崽死得也很快,每一窝幼崽从出生到出栏都得有人精心照顾着,不然就它们就能让人类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优胜劣汰。
外加末世后也不是什么季节都能找到大量草料的,想大规模养殖就更难了。
最后好不容易养成了一批,没有调味料的时候做出来的肉还难吃,也就起个果腹保命的作用。
反正都是吃着保命的,有这人力物力不如挪出来养蘑菇养虫,产量可比兔子高多了。
不过夏暖末世之前就囤了不少调味料,其他人搜物资的时候也没少往家带调料,他们现在养兔子也不求扩大规模,够自己偶尔开荤就可以了。
有生命力堪比野草的节节草在,再加上山上其他植物,喂饱几只兔子应该……不难吧?!!
下午,费尽浑身解数洗完所有棉被棉衣,并把它们全部塞进山洞里烘干的几人,抱着满怀希望去迎接他们的养殖业基石二号。
留给他们只有两只倒在血色冰碴堆里的大家伙。
夏暖心痛万分地接过老张递上来的兔子。
这两只大家伙的眼睛半睁不睁,看着有气无力,任由几人摆弄。
夏暖把它们身上的冰血碴都给拨弄开,发现它俩耳朵都被咬得缺斤少两,身上还有不少磕磕巴巴的伤口。
只看坑底那一堆染血的毛,就知道这些伤口是谁干的。
夏暖边往这两只神志不清的兔子后腿上拴绳子边哀叹:“就一个下午的时间,四只就只剩了两只,还不知道这对渣爹渣妈能不能熬过那俩逆子留下的伤。”
陆雨彤还是第一次见野兔,她一边探头往坑里看一边吸冷气:“天生一家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捆好了兔子最有力的后腿,夏暖看着它俩那奄奄一息的劲儿,打消了把它俩吊着走的想法。